南城小酒馆依旧是南城一带最有人气的地方。外面天寒地冻,馆内却因烫好的酒、热闹的人气而暖意融融。熟客们围坐桌旁,就着花生米、茴香豆,天南海北地闲聊,暂时忘却了窗外的严寒与生活的艰辛。
靠窗的老位置,聋老太太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那里,成了小酒馆一道独特的风景。她面前摆着二两珍露酒,一碟五香豆,眯着眼,小口啜饮,耳朵似乎更背了,但对周遭的感知却愈发敏锐。她浑浊的老眼时常看似无意地扫过后厨方向,那里,有她心心念念却又琢磨不透的王石。
王石如今来酒馆的时间更规律了些。他注意到老太太喝酒越来越勤,虽说珍露酒药性温和,但毕竟年纪大了,长久下去恐伤根本。这日,他趁人不备,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弹,将一丝小还丹的药力粉末,悄然融入老太太的酒壶中。这小还丹是他用普通药材改良炼制的低配版(白色品质),药性极其温和,主要功效是固本培元,缓慢滋养气血,对老人最是适宜。
老太太毫无察觉,照常饮酒。几杯下肚,她忽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坦,以往喝酒后那股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不少,连腰腿的酸沉感也轻了许多,精神头竟比往日更足了些!她心中惊疑:“怪了……这酒……今天的劲儿怎么这么顺?喝完浑身得劲……好像……好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她疑惑地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后厨方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喝酒的动作更慢,品味得更仔细了。
柜台前,一大妈系着干净的围裙,正利落地擦着桌子。她来酒馆帮忙已有段日子,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一样。虽然工作辛苦,但腰板挺直了,脸上有了笑模样,说话也爽利了。她不再是那个在易中海阴影下唯唯诺诺、愁眉苦脸的一大妈,而是自食其力的周婶子。
看到聋老太太,一大妈笑着打趣:“老太太,今儿这酒味儿可正?看您气色真好!”
聋老太太抬起眼皮,哼了一声:“好着呢!比你强!” 话虽冲,嘴角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看着一大妈忙碌的身影,再看看这热闹的酒馆,心中那份孤寂与算计,似乎也被这人间烟火气冲淡了些许。
后厨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何雨柱正在灶前挥汗如雨, 何大清**难得没活,也背着手溜达过来“视察”。王石则在一旁,看似随意地指点着。
“柱哥,这爆三样,肝尖下锅的油温还得再高三成,‘刺啦’一声,锁住汁水,才够嫩。”王石用筷子点了一下油锅。
何雨柱依言操作,果然肝尖口感提升明显,他咧嘴一笑:“嘿!有道理!石头,你这火候把握神了!”
何大清也凑过来,看着王石处理一条草鱼,只见他刀工流畅,去鳞、剖腹、改刀,行云流水,对鱼骨结构了如指掌,忍不住问:“石头,你这刮鳞的手法,怎么看着有点像淮扬菜里‘带鳞蒸**’的前奏?可这鱼分明是要红烧啊?”
王石微微一笑:“何叔好眼力。刮鳞逆纹,深一分伤肉,浅一分留鳞,全在腕力。 红烧虽不讲究带鳞,但这刮鳞的底子,决定了入味是否均匀。基本功扎实,万变不离其宗。” 他随手拿起一块豆腐,刀光连闪,瞬间切出细如发丝的豆腐丝,放入清水中,根根分明,不碎不断。
何大清看得眼睛发直,咂舌道:“这手刀工……没二十年火候下不来!你小子……真是个怪物!”
何雨柱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爸,你看!我就说吧!石头这手艺,已入化境了!我这谭家菜传人,都得跟他学!”
王石摆摆手,淡然道:“厨艺无止境。柱哥你的谭家菜底蕴深厚,火候霸道;何叔您的家常菜功底扎实,味道醇正。我不过是多看、多学、多琢磨,取百家之长。 咱们互相学习。”
他一边说,一边顺手颠勺、调味、勾芡,动作举重若轻,对火候、调味、食材特性的理解已臻化境。10级烹饪技巧带来的,不仅是技艺,更是对‘食’之道的深刻领悟。他在传授的过程中,自身经验也在缓慢而坚定地增长着。
【指导何雨柱掌控油温,烹饪技巧经验+15】
【为何大清解析刀工原理,烹饪技巧经验+12】
【融会贯通,对火候与调味关系理解加深,经验+20】
后厨里,一老二少,三人围绕灶台,交流切磋,气氛融洽。
年味渐渐淡去,但南城小酒馆的名声,却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越烧越旺,名声真正在四九城传扬开了。
这名声,源于三层,如同涟漪般扩散:
第一层,是“酒”。 王石亲手酿造的珍露酒、百味酒、虎骨壮元酒,尤其是那传说中“五十块一口未尝”的醉生梦死,早已成为老饕、权贵、有识之士圈子里津津乐道的谈资。
第二层,是“菜”。 何雨柱得了王石指点,厨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谭家菜的底蕴与王石天马行空的创意结合,做的菜色香味形意俱佳,尤其是几道秘制药膳,滋补养身,口碑极佳。连一些大饭店的老师傅都偷偷来品尝,暗自佩服。
第三层,也是最重要的一层,是“人”和“氛围”。 酒馆里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气氛轻松自在。轧钢厂的工人、街道的干部、退隐的老先生、甚至偶尔出现的神秘人物,都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这里不仅是喝酒的地方,更是信息交换、人情往来、甚至暗中交易的平台。
酒馆的名声,自然也辐射到了它所在的南锣鼓巷,尤其是95号院。 而最近,院里人谈论最多的,除了酒馆本身,便是在酒馆上班的一大妈。
一大妈(现在院里人更习惯叫她“周婶子”)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以前那个愁眉苦脸、低声下气、围着易中海转的受气包形象彻底不见了。现在的她,腰板挺直了,说话爽利了,脸上有笑了,眼神也亮堂了。每天早早起床,收拾利索,去酒馆上班,擦桌、洗碗、招呼客人,手脚麻利,待人热情。晚上下班,还会带点酒馆卖剩的菜底子(何雨柱特意留的)或者几块客人赏的糖果回来给小继业和院里有孩子的家。
这份工作,给一大妈带来的不仅仅是每月二十几块钱的稳定收入(这在当时是一大笔钱),更是前所未有的尊严和底气。
她不再需要看易中海的脸色过日子,不再为下一顿饭发愁。 她用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和儿子,活得堂堂正正,理直气壮。
院里人对一大妈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转变。
以前是同情中带着一丝轻视,觉得她可怜又可欺。现在则是尊重中带着一点羡慕。尤其是那些同样为生活所困的家庭妇女,看到一大妈自食其力、活得精彩,心里都活泛起来。
“瞧见没?周婶子现在多精神!在酒馆上班就是不一样!”
“人家现在能挣钱了,说话都硬气!”
“早知道,我也让当家的去求求王石,看酒馆还要不要人……”
这种变化,无形中抬高了王石和小酒馆在院里的地位。 大家意识到,跟王石处好关系,是真有可能得到实惠的。连带着,对何雨柱、许大茂这些“南院系”的人,也客气了不少。
而影响最深的,莫过于易中海。
他看着前妻容光焕发、独立自强的样子,再对比自己形单影只、威信扫地的处境,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又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