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暗骂一声后,游夏还是走上了台。
除了漂亮国亚历克斯和黑熊国沃尔夫,其他玩家已经变成异头人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中招的,但想一想就知道,肯定和食堂的黑糊糊脱不了干系。
这些人就算有净化的道具,也不会像游夏这么奢侈,至于亚历克斯和沃尔夫,纯粹是靠意志力硬撑。
游夏看到他们两个人已经被饿到面色惨白了,想必也撑不了多久。
而游夏,不仅保持着人类的模样,还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在一众要死不活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当他站在台上时,这份显眼引来的不是鼓励的掌声,而是冷冰冰的注视。
那些异头人沉默的盯着游夏。
陈主任兴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这位同学,现在请你拿起手边的刀,将那些废物脸上彰显叛逆的特征,一样一样全部割掉吧。”
游夏迟迟没有动。
“怎么,这位同学,难道你要违反我的话吗?”
“这样可不是一个好学生该做的事哦。”
陈主任戏谑的看着游夏,那张人类的脸上泄露出的是与之格外违和的,属于恶鬼的阴冷。
他嘴唇张合。
催促着游夏。
“快呀!快去割掉那些废物的五官!”
之前的那枚徽章在使用过一次后就消失了,游夏身上的那层好哥哥光环面对陈主任也不起作用。
现在他避无可避,只能正面应对陈主任为他设下的选择题。
是选择提刀成为刽子手,消除那些代表叛逆的学生,还是选择违抗陈主任的话,成为那些叛逆者中的一员。
坚硬的刀柄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一直往上传递。
游夏的指尖划过刀背,试了试刀的坚硬度。
吹毛断发,非常锋利。
游夏抬眸。
那些叛逆者中,并没有之前欺负过那个少女的混混,但这些叛逆者,又与那些混混拥有相似的外表。
他们脸上化着妆,穿着颜色靓丽的衣服,彰显叛逆的头发被染成了各种颜色,此时此刻,就算面对即将清除他们的游夏,他们脸上也并没有恐惧,反而是呆滞的麻木。与他们面目上扭曲的五官放在一起,显得格外违和。
时间几乎在此刻凝滞。
“那些叛逆的学生很明显不是人类,就算杀了他们应该也没什么事,游夏到底在纠结什么?”
“难道是不忍心吗?”
“这也太仁慈了。”
分析局有新来的实习生小声嘟囔,似乎对游夏的所作所为感到不理解。
怪谈降临至今,那些副本中的Npc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说的清,但没有人会将它们与人类混为一谈。
只是杀几个Npc而已。
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这是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
收到消息来这边等人的许从任恰巧听到了这名实习生的话。
“那些Npc拥有人的外表,人的特征,看起来就和我们差不多,在它们没有主动伤害我们的时候,打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就毫无负担的杀死他们,那是刽子手才会做的事。”
许从任开口,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游夏之所以会纠结,会犹豫,是因为他有人性,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实习生一惊,转头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面色一白,低下头再也不敢发表见解。
“哎呀呀,现在看来,分析局招进来的人是一届不如一届了~”一个身着白色研究员大褂,内搭短裙长靴,显得不伦不类的女人走了进来。
许从任看到她,眉宇间的折痕更深了:“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为了见一见我们的龙国之星,我专门跟其他人换了任务。”美艳女人挑起细细长长的眉毛,斜着扫了一眼屏幕中的游夏。
许从任挡住她的视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女人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要这么冷漠嘛,好歹,看在唐依柔的面子上,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姐。”
听她提起唐依柔,许从任脸上寒意更深,“你不配说师姐的名字。国家和YS合作不代表我们分析局就变成了你们的走狗。“
“而且,据我对游夏的了解,他应该也没有和YS集团扯上关系的想法。”
许从任语气冷淡,以非常鲜明的态度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女人毫不在意,慢悠悠的越过他往里面走。
“你又不是游夏,怎么能够断定他的想法呢?”
“说不定,他会非常愿意,毕竟YS 开出的筹码,基本都没有人能够拒绝呢~”
说是迟疑,其实也不过只有短短几秒钟。
因为水果的原因,游夏可以一直抵御食堂饭菜的污染,不会变成异头人。
可有的时候过于特立独行,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做,也会被打上异类的标签。
再纠结,再犹豫。
最后还是要动手。
因为游夏不想死。
他要活着。
通关这次副本。
锋利的寒光亮起,无法挣扎的叛逆者被活生生挖出了那过分夸张的眼睛。
几乎有人的半个手掌大的眼珠子掉在地上弹起来落下去,留下一片鲜红的血迹后咕噜噜的往台下滚,被某个前排的学生啪叽一声踩爆,黑色的不知名糊状物体流了一地,黏糊糊的散发着腥臭味。
游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很快又锁定下一个目标。
是一位嘴巴占据了半张脸的家伙。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响起,随之溅出的鲜血洒了游夏一脸。
这血竟然也是热的。
游夏抹了一把脸,从刀背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是一颗冰冷的毫无人性的摄像头脑袋。
银色的金属外观反射着冷质的光。
它并不属于人类,却又与游夏的身体完美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共存。
摄像头脑袋在盯着游夏。
恭喜你。
它咧嘴大笑。
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人。
整整15位叛逆者被全部清除,腥臭的液体几乎浸透了台面,脚底踩下去便是不知名肉块,还具有某种奇特的粘性,粘在你的脚上怎么也去不掉。
游夏从血与肉造就的台子上走过去,站在演讲台的最中间,他拿起了自己的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