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一动。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合金球和飞刀，像是被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抓住。
慢悠悠地飞了起来，然后各自归位，整齐地排列在墙壁的架子上。
做完这一切，林尘再次走到了训练室的中央。
刚才只是测试了极限的攻击威力和操控数量。
接下来他要进行真正的实战模拟。
“起。”
林尘低喝一声。
墙壁上三十柄合金飞刀同时震颤了一下，随后化作三十道乌光，悬浮在了他的身体周围。
这是刚才他操控失控的极限数量。
他想试试在这个极限状态下，到底能发挥出多少实战能力。
“去。”
林尘的目光锁定在前方那具合金人偶身上。
三十柄飞刀，如同离弦之箭，呼啸而去。
然而……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三十柄飞刀虽然气势汹汹，但在空中却显得有些磕磕绊绊。
林尘试图让它们组成一个简单的锥形攻击阵。
但总有几柄飞刀不听使唤，慢了半拍，或者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砰！砰！铛！”
飞刀撞在人偶身上，发出的声音杂乱无章。
虽然威力依旧不俗，但完全没有章法可言。
林尘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被分成了三十股，每一股都在拼命拉扯着一柄飞刀。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精神力消耗的速度，也是之前的数倍。
就像一个蹩脚的指挥官，指挥着一支纪律涣散的杂牌军。
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更别提什么精妙的战术配合了。
“不行，太勉强了。”
林尘摇了摇头。
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战斗不是简单的数学题。
不是数量越多，战斗力就越强。
过多的数量反而成了累赘，严重影响了操控的精度和灵活性。
他意念一动两柄飞刀脱离了编队，飞回了墙壁上。
二十八柄。
“再来！”
林尘再次指挥着飞刀，对人偶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情况明显好了一些。
飞刀的飞行轨迹流畅了不少，彼此之间的碰撞也减少了。
但……
依旧感觉很别扭，不够圆润。
“还是不行。”
林尘再次减少了两柄飞刀。
二十六柄！
嗡——
飞刀组成的阵型，速度猛然提升了一截。
在空中划过的轨迹，也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林尘感觉精神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他甚至可以分出一丝心神，尝试一些更复杂的变化。
但他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虽然能够运转，但总有某个齿轮，没有完全咬合。
于是他再次减少了两柄飞刀。
二十四柄。
嗡——！！！
就在第二十五和第二十六柄飞刀，脱离控制飞回墙壁的瞬间。
林尘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豁然开朗。
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剩下的二十四柄飞刀，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般瞬间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是二十四个独立的个体。
而是化作了一个配合无间，心意相通的完美整体。
心念所至，刀锋所向。
“就是这个感觉。”
林尘心中一阵狂喜。
他指挥着二十四柄飞刀，在空中急速盘旋。
它们时而组成一道银色的光环，高速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时而又化作一条灵动的银蛇，蜿蜒游走，轨迹莫测。
“锥形阵。”
林尘心念一动。
二十四柄飞刀瞬间在半空中完成组合，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锋锐利箭，狠狠刺向合金人偶的胸口。
“轰！”
一声巨响。
合金人偶的胸口，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屏幕上的数字飞速跳动。
【攻击力：9800KG！】
虽然不如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斩，但这一击的速度和穿透力，却要强上数倍。
而且，这还只是最简单的组合。
“散！”
林尘再次下令。
锥形阵瞬间解体，化作二十四道流光，如同天女散花般，从四面八方将合金人偶彻底笼罩。
“绞杀。”
下一秒二十四柄飞刀化作一张死亡之网，疯狂地对着人偶的全身要害进行切割。
“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如同暴雨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训练室。
合金人偶全身的感应器，在同一时间疯狂闪烁。
林尘甚至可以分心操控。
让其中六柄飞刀进行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另外十八柄，则悄无声息地绕到背后，从视觉死角发动致命一击。
一切都变得行云流水，得心应手。
充满了艺术般的美感。
二十四柄。
不多不少。
这就是他目前精神力强度和操控精度下，最完美的战斗形态。
找到了这个平衡点后，林尘彻底沉浸在了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之中。
剩下的时间里，他不断地演练着各种攻击组合。
时而化作银色狂龙，咆哮冲锋。
时而化作细密刀雨，覆盖打击。
时而又如同鬼魅，发动刁钻的偷袭。
整个训练室里，只剩下刺耳的破空声，和金属碰撞的轰鸣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尘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精神力的消耗也相当巨大。
但他的双眼，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充满了亢奋。
半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收。”
他意念一收，二十四柄飞刀瞬间悬停在空中。
然后如同倦鸟归巢般，乖巧地飞回了墙壁的卡槽之上。
林尘擦了擦脸上的汗，感觉收获巨大。
不仅摸清了自己现在的实力，更是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林尘走出训练室，来到了一楼的训练大厅。
坐在了休息区，准备在这里等待林萌萌训练完毕。
他的目光落在中央擂台上，灯光下，那里空无一人。
却又仿佛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那个少年鼻青脸肿，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攥紧拳头。
用倔强的眼神瞪着对手，也瞪着这个冰冷的世界。
林尘的呼吸微微一滞。
仿佛能再次感受到肋骨断裂的剧痛，和当初为了妹妹两万块学费。
跑遍所有地方借贷无门时的彻骨冰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平稳而有力，体内精神力如温润的海洋。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在这一刻于他的脑海中重叠，让他眼眶一热。
“原来，我已经走了这么远……”
林尘深吸一口气，正要将这翻涌的情绪压下，
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却自身后响起，打破了这份独处的宁静。
“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