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仰望着上方的林清晏,看着他被情欲染红的眼尾和急促起伏的胸膛,自己的心跳也快得失去了章法。
意乱情迷间,他生涩地回应着,手臂环上了林清晏的脖颈,身体本能地贴近那热源的来源。
衣衫在拉扯间变得凌乱,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温度节节攀升。
就在林清晏的手试图向下探索,即将触及最后防线时——
“唔……”云疏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呜咽,身体猛地绷紧了一瞬。
这声呜咽,像是一道细微的闪电,劈开了林清晏被情欲笼罩的脑海。
阿疏还这般年少,自己情急之下并未做准备,若是贸然……定会伤了他。
满腔的欲火虽然未曾熄灭,炽热的冲动却不得不在这份对爱人身体的疼惜与顾忌前强行刹住。
他不能如此草率,更不能让阿疏承受任何可能的伤痛。
他伏在云疏身上,将滚烫的脸颊埋在对方颈侧,沉重地喘息着,平复着几乎要失控的身体和心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人微微的颤抖,那并非抗拒,而是一种全然信赖下的、青涩的紧张,这让他心中的怜爱几乎要满溢出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眼神依旧暗沉,却多了几分无奈的宠溺和自嘲,伸手,仔细地为云疏拉好凌乱的衣襟,指尖拂过他锁骨上新鲜的吻痕。
他顿了顿,像是在对云疏说,也像是在告诫自己,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浓得化不开的宠溺:“……是我不对,太着急了。”他的指腹摩挲着那抹红痕,声音低哑,“你还……太小。”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含在唇齿间,带着无尽的怜爱。
他深吸一口气,翻身躺到一旁,长长地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仿佛要将体内残余的躁动尽数驱散。
手臂却依然固执地环在云疏的腰侧,将人半揽在怀里,寻求着肌肤相贴的慰藉。
云疏慌忙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退,根本不敢看林清晏。
室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气氛尴尬又暧昧,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未散的情潮气息。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阳光都似乎偏移了几分,林清晏才轻轻拍了拍云疏的背,那紧绷的脊线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松弛。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这微妙而紧绷的气氛:“好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一丝事后的慵懒沙哑,侧过头看着云疏红透的耳尖,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真的有点饿了。”
这话题转得生硬,却成功地驱散了最后一丝尴尬。
云疏立刻像是得到了特赦令,几乎是弹跳着下了床,声音还有些不稳:“我、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点心!”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走出了卧室,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林清晏看着他仓惶逃离的背影,听着他在外间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动静,忍不住抬手覆盖住自己的眼睛,低低地、无奈地笑了起来。
笑声里,有未得纾解的欲望,有对自己失控的懊恼,但更多的,是对那个傻乎乎的少年满心满眼的疼爱与珍惜。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他可以等,等到他的阿疏真正准备好,等到一个不会伤害他、不会让彼此留下任何遗憾的、最好的时机。
过了一会儿,云疏端着一碟所剩无几的干硬点心回来了,眼神依旧有些飘忽。
林清晏笑着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叼走一块,慢慢嚼着,目光却始终温柔地锁在云疏脸上,直把他看得又要冒烟。
“这些点心哪里能填饱肚子。”林清晏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今日我们不下厨。走,我带你去下馆子,吃顿好的,庆祝我考完了,也……”
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带着明显的调侃,“也庆祝我的阿疏,学会主动亲我了。”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调侃,让云疏刚刚恢复些正常的脸色又瞬间爆红,连指尖都蜷缩了起来,恨不得再把脸埋回被子里。
最终,两人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梳洗时,林清晏坚持要帮云疏重新束发,用那根素青色的发带,动作依旧生疏,却异常认真。
指尖穿梭在墨发间,带着缱绻的意味。
云疏则乖乖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任由他摆布,感受着发丝被轻柔梳理的触感,耳根的红晕久久未散,心中却像是被蜜糖填满。
直到午时已过,两人才收拾妥当,出了门。阳光正好,秋高气爽,落在两人自然而然、紧紧相牵的手上,温暖而明媚。
方才床笫间的旖旎与尴尬、克制与汹涌,似乎都融化在了这灿烂的秋光里,化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更深一层的亲密与默契。
林清晏牵着云疏的手,穿梭在人来人往中,仿佛一对最寻常不过的友人,唯有彼此交握的、不愿松开的手,泄露着不寻常的亲昵。
林清晏并未选择那些声名在外的豪华酒楼,而是凭着记忆,引着云疏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
巷子深处有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食肆,招牌上的漆字已有些斑驳,却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烟火气。
“别看这家店面不起眼,”林清晏侧头对云疏低语,眼中带着分享秘密般的笑意,“前几日听卫瑾提过,他家的粉蒸狮子头和羊肉锅子是一绝,味道极正,许多老饕都寻来这里。”
食肆内里果然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勾人食欲。
跑堂的伙计眼尖,见林清晏气度不凡,虽衣着朴素,却也不敢怠慢,很快便在角落为他们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位置。
落座后,林清晏也不看菜单,熟练地点了几样招牌菜:粉蒸狮子头、葱爆羊肉、一道清口的拌三丝,并一壶温热的黄酒。
“公子以前来过?”云疏有些好奇,他记得林清晏应是初次入京。
林清晏为他烫洗碗筷,闻言笑了笑:“未曾。只是那日卫瑾说得唾沫横飞,将这几道菜描绘得活色生香,我便记下了。”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看着云疏,“想着考完了,定要带你来尝尝。”
云疏心头一暖,低下头,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原来公子早在备考时,便已计划着带他来吃好吃的了。
等待上菜的间隙,林清晏替云疏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看着他依旧微红的耳根,想起方才在家中他那难得的主动和事后慌不择路的模样,心底便软成一片,又起了逗弄之心。
他压低声音,隔着小小的方桌,眸中含笑:“方才……可是吓到你了?”
云疏刚端起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颤,茶水差点漾出来。
他飞快地抬眸看了林清晏一眼,又迅速垂下,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有。”
“哦?”林清晏拖长了语调,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蛊惑,“那……可是不喜欢?”
“不是!”云疏立刻否认,声音略微拔高,引得邻座有人侧目。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脸颊瞬间爆红,恨不得把脸埋进茶杯里。
林清晏低笑出声,不再逗他,生怕这只容易害羞的猫儿真要炸毛躲起来。
他伸出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云疏放在膝上、微微蜷起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安抚性地挠了挠。
“是我不好。”他收敛了玩笑,语气认真而温柔,“下次……不会这样急了。”
他这话带着承诺的意味,也带着对未来更亲密关系的期待与尊重。
云疏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和痒意,听着他郑重的语气,心中的羞窘渐渐被一股暖流取代。
他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算是回应。
菜肴很快上桌,皆是些家常口味,却胜在火候十足,用料扎实。
林清晏夹起一筷子羊肉,自然地放到云疏面前的碟子里:“尝尝这个,小心烫。”
他自己也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果然名不虚传。”
“多吃点,你看你,这几日都瘦了。”林清晏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疼。
“考试的是我,怎么你倒像是去号舍里熬了三天一般。”说着又给云疏夹菜。
云疏看着碗中堆成小山的菜肴,心中甜蜜。
他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公子亲手夹的菜,味道似乎格外不同。
林清晏随即又拿起酒壶,为云疏斟了半杯温热的黄酒,“尝尝,不醉人,解解乏。”
云疏依言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酒液温润,带着谷物独特的醇香,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意立刻从胃里扩散开来,连带着四肢都暖和了许多。
“味道如何?”林清晏期待地看着他。
“很好。”云疏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肉很好吃,酒……也很暖。”
林清晏便笑了,自己也喝了一口酒,他不去谈论考试,也不去设想未来,只是专注地享受着眼前的美食,和与云疏共处的这一刻宁静与温馨。
云疏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林清晏说着,偶尔点头,或是在林清晏说到有趣处时,眼里漾开浅浅的笑意。
他吃得不多,却将林清晏夹来的菜都仔细吃完了,那半杯黄酒下肚,脸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绯色,在食肆昏黄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