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密林里的风似乎都带上了凌厉的气息。
弥彦和长门的“飞天·隼击”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愈发精进。
羽每天都会释放低强度的忍术干扰有时是突然从地面窜出的土刺,有时是横掠而过的水线,有时甚至是带着灼热气浪的小火球。
这些干扰不算致命,却足以打乱节奏,考验两人在突发状况下的配合。
“再来!”
弥彦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身形再次压低。
方才他的突进被羽的水遁逼得偏离路线,长门的风遁没能及时调整,导致整个战术链断裂。
长门的眉头也微微蹙着,指尖因反复结印而泛白他在复盘刚才的失误风遁的角度应该再偏右15度,那样即使弥彦被迫变向,也能借到力。
“准备”羽的声音在林间响起,不带丝毫波澜。
弥彦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西侧的终点线。
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初始速度,留足了应对干扰的余地。
长门的查克拉也凝聚得更加沉稳,眼神紧盯着弥彦的脚步,像一张拉满的弓。
“开始!”
身形突进的瞬间,地面突然爆出数道土刺。
弥彦早有准备,左脚在土刺间隙轻点,借着反作用力猛地向右侧翻跃这个变向比预想中更急促,连羽都微微挑了下眉。
就在弥彦身体腾空的刹那,长门的风遁到了。
“风遁·镰鼬!”
两道交错的风刃并非直取前方,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扫向弥彦身下的空当,恰好切断了后续可能出现的土刺路径。
弥彦借着风刃掀起的气流,在空中拧身,像一只被气流托举的隼鸟,硬生生在不可能的角度完成了二次突进,脚尖稳稳落在终点线的边缘。
“成了!”弥彦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却立刻回头对着长门露出笑容。
长门也罕见地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羽走过去,看了眼被风刃削断的土刺残根:“这次不错。
弥彦的变向很果断,长门的风遁预判也到位了。
成功率总算勉强摸到五成了。”
“才五成?”弥彦垮了脸,随即又握紧拳头,“我们会练到十成的!”
“拭目以待。”
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向远处的山峦,“这招用来突袭确实够快,但别忘了,‘隼击’的关键不仅是速度,更是一击得手后的撤离下次加练撤退战术。”
两人齐声应下,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地面的枯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们身上,给年轻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坚韧的光晕。
午休时,弥彦靠在树上啃着干粮,突然问道:“老师,‘飞天·隼击’是不是您以前用过的战术?”
羽正在擦拭忍具的手顿了顿:“算是吧。”
“那您以前跟谁配合?”弥彦好奇地追问,“也有像长门这么厉害的搭档吗?”
长门虽然没说话,但也侧过了耳朵,显然同样好奇。
羽的思绪飘回了很远的地方。那些并肩作战的身影,那些在血与火中交托后背的瞬间,像褪色的旧照片,模糊却带着温度。
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每个人的配合都不一样。
你们的‘隼击’,已经有自己的味道了。”
弥彦似懂非懂,但听到“自己的味道”几个字,眼睛又亮了起来:“那我们要让这招成为独属于我们的标志!”
长门默默点头,将“标志”两个字记在了心里。
对他而言,能和弥彦拥有这样一套战术,像是在动荡的世界里抓住了一点确定的东西。
下午的训练换成了拆解战术。羽站在场地中央,让两人轮番用“飞天·隼击”攻向自己,他则只用体术格挡或闪避,同时指出他们的破绽。
“弥彦,你的左肩在突进时会不自觉地前倾,这是旧伤导致的习惯,对手很容易抓住这点预判你的路线。”
“长门,风遁释放时查克拉波动太明显,遇到感知型忍者会被提前察觉。”
“配合的衔接还是太慢,从弥彦变向到长门补位,中间有0.3秒的空当,高手能在这段时间打出三次反击。”
羽的点评精准得近乎苛刻,每一句话都直指要害。
弥彦和长门听得额头冒汗,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漏过一个字。
夕阳西斜时,两人已经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却依旧坚持着听完最后一句点评。
“今天就到这里。”羽看了看天色,“明天开始,练夜间战术。”
“夜间?”弥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渐渐暗下来的树林,“晚上光线太差,我连树桩都看不清,更别说配合风遁了。”
“所以才要练。”
羽的目光落在远处被暮色浸染的树冠上,“真正的战斗从不会等太阳出来。
敌人只会在你最松懈的时候动手,比如深夜,比如暴雨天,比如你以为安全的角落。”
长门的眼神凝重起来,他想起了之前那些在黑暗中躲避战乱的夜晚,恐惧往往不是来自敌人的刀,而是来自看不见的未知。
“夜间作战,视线会被限制,查克拉的感知就成了关键。”
长门低声说,“我需要更精准地捕捉弥彦的查克拉位置,风遁的范围也要收窄,避免误伤。”
弥彦也反应过来:“我得在身上做个标记?比如……让长门能随时感知到我的位置?”
羽点头:“可以用查克拉共鸣。
长门,你可以提前在弥彦身上留下一丝你的查克拉,就像系了根线,无论光线多暗,都能顺着线找到他。”
“这个办法好!”弥彦立刻来了精神,“长门,快给我留点查克拉!”
长门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查克拉,轻轻点在弥彦的手腕上。
那丝查克拉很淡,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联系,即使两人隔着几米远,长门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弥彦的位置。
“感觉怪怪的。”弥彦挠了挠手腕,却笑得很开心,“像被拴住了一样。”
“总比被敌人砍死强。”长门淡淡道。
羽看着打闹的两人,嘴角的弧度柔和了些。
夜色渐浓的密林里,少年人的声音带着暖意,驱散了几分黑暗的寒意。
神威空间里没有昼夜交替,但小南总能凭直觉判断“时间”。
羽回来得晚了,她就会把空间的光线调暗,像在模仿外面的夜晚。
这天她折了一只黑色的纸鹤,翅膀上用白天捣鼓出来的白色颜料画了些歪歪扭扭的星星。
起初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黑色纸鹤在暗一点的光线下会不会更显眼,却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黑暗中,她对查克拉的感知似乎更敏锐了。
没有了明亮光线带来的视觉干扰,指尖的查克拉与纸鹤的联系变得异常清晰。
她能“听”到纸鹤穿过方块间气流的声音,能“摸”到那些无形的波动如何推着纸鹤前进,甚至能提前预判纸鹤将要遇到的阻力。
“原来晚上更好控制?”小南坐在门槛上,惊喜地操控着黑纸鹤在昏暗的院子里飞旋。
纸鹤的翅膀带着星星图案,在柔和的暗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只误入方块世界的夜鸟。
她试着让纸鹤飞远些,飞向那些堆叠到看不清顶的方块深处。
以往在“白天”,纸鹤飞到一定距离就会因为查克拉信号减弱而失控坠落,了。
但今晚不一样借着黑暗中被放大的感知,她能更精准地调整查克拉的输出,让纸鹤像沿着一条无形的轨道,稳稳地飞向方块群的阴影里。
“好远!”小南看着几乎变成一个小黑点的纸鹤,兴奋地拍手。
“在玩什么?”
羽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口传来,吓了小南一跳。
指尖的查克拉一乱,那只黑色纸鹤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方块间胡乱撞了几下,才摇摇晃晃地落下来。
“羽哥哥!”小南连忙跑过去捡纸鹤,脸颊微红,“你回来啦。”
羽走过来,看着她手里那只翅膀有点歪的黑纸鹤,上面的星星图案被蹭掉了一小块。
“这是……”
“我在试晚上能不能让纸鹤飞得更远。”小南献宝似的举起纸鹤,眼睛亮晶晶的。
“你看,黑色的纸鹤在暗一点的地方飞得更稳!而且我能感觉到它飞到哪里了,就像……就像手里牵着根看不见的线。”
羽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鹤。
上面残留着小南的查克拉,细腻、温和,像初春融化的溪水,带着一种韧性。他突然想起白天和弥彦、长门说的夜间战术,心里一动。
“小南,”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想不想试试,让你的纸鹤在黑暗里‘带路’?”
“带路?”小南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嗯。”羽点头,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比如……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你看不到路,也看不到同伴。
就可以让纸鹤飞在前面,用查克拉给你标记安全的路线。
或者,纸鹤还能带着你的查克拉去找同伴,告诉他们你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小南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想象着那个画面:黑暗中,一只发光的纸鹤在前头飞,后面跟着需要指引的人;或者,纸鹤穿过层层障碍,把消息带给被困的同伴。
“可以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有期待,也有不确定,“我的纸鹤……能做到这些吗?”
“当然能。”羽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小南的查克拉这么细腻,最适合做这些需要耐心和精准的事了。
普通忍者在黑暗里只能靠耳朵和感知,而你,能让纸鹤变成眼睛和嘴巴。”
“眼睛和嘴巴……”小南喃喃重复着,低头看着手里的黑纸鹤,突然觉得这只小小的纸片不再只是玩具。
那个“夜晚”,神威空间的院子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
小南在羽的指导下,试着在纸鹤的翅膀上凝聚微量的荧光查克拉那是羽教她的小技巧,用极细的查克拉包裹住空气中的磷光粒子。
一只只纸鹤被点亮,有的翅膀上闪着蓝光,有的尾巴拖着红光,还有的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它们在昏暗的空间里飞舞,划出一道道发光的轨迹。
有的纸鹤沿着院子的边缘飞,标记出安全的边界;有的纸鹤在方块间穿梭,留下断断续续的光点。
像在绘制一张隐形的地图;还有两只纸鹤在空中盘旋,彼此追逐,仿佛在传递着什么消息。
“羽哥哥,你看!它们能连成线!”小南操控着五只蓝光纸鹤,让它们在空中排成一条直线。
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木槿树下,“这样就算看不见,跟着光走也不会迷路了!”
羽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在光轨间奔跑的小小身影。
她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在只有方块和木屋的寂静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能驱散黑暗的力量。
他想起了外面林间那两个在夜色中磨砺锋刃的少年,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用微光编织轨迹的小姑娘。
突然觉得,自己守护的或许不只是几个人,而是一簇在乱世里艰难燃烧的火苗有的火苗炽热耀眼,适合劈开黑暗;有的火苗温柔持久,适合照亮前路。
而神威空间这些一眼望不到头的方块,就像一道坚固的屏障,把这簇火苗好好地护在里面,不让它被狂风轻易吹灭。
“累了吗?”羽喊住还在兴奋地操控纸鹤的小南。
“不累!”小南回头,脸上沾了点荧光颜料,像蹭了满脸的星星,“我还想试试让它们传递东西!比如……把这个给羽哥哥!”
她操控着一只红光纸鹤,爪子上抓着一颗小小的红豆那是她下午煮红豆汤时剩下的。
纸鹤扑棱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过来,轻轻把红豆放在羽的手心。
“厉害吧?”小南得意地扬起下巴。
羽捏着那颗温热的红豆,看着掌心闪烁的红光,突然觉得,这片只有方块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单调了。
他站起身,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晚了,该休息了。明天再练。”
“嗯!”小南乖巧地点头,却还是舍不得让纸鹤熄灭,“能让它们亮一晚上吗?我想看看天亮(空间光线变亮)的时候,它们是什么样子的。”
“可以。”羽笑了,“但别让光太亮,会影响休息。”
“知道啦!”
最后,小南把大部分纸鹤的光芒调暗,只留下几只在院子里低低地飞,像一群守夜的萤火虫。
她躺在床上,嘴角带着笑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羽替她掖好被角,走到窗边。窗外的方块依旧沉默地矗立着,发光的纸鹤在巨大的阴影里穿梭,像一场不会醒来的温柔梦境。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窗户上的木框那是他用木遁制造的,带着他的查克拉,坚固而温暖。
“放心吧。”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沉睡的小南,“会一直亮下去的。”
羽也躺下紧紧的抱着小南睡去。
夜色(空间模拟的黑暗)还很长,但只要有这些微光和锋刃在,总有等到黎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