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会所的地下监控室内,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夜。
阿七带着人早已控制了这里,屏幕上的画面快速回放,最终锁定在那个手脚麻利、眼神闪烁的“侍应生”身上。
“少爷,就是他。真名李三,道上混的,手脚不干净,专门接些下三滥的活儿。”
阿七的声音低沉而精准。
孙天河盯着屏幕上那张猥琐的脸,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找到他。”
追踪信号最终锁定在城郊一处鱼龙混杂的城中村出租屋里。
这里巷道狭窄,气味混杂,是许多见不得光的人藏身的首选。
孙天河带着苏静深以及几名精锐手下,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目标地点。
他甚至没有让手下破门,只是站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深吸一口气,随即猛地一脚!
“轰!”
一声巨响,整扇铁门如同被炮弹击中,扭曲着向内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屋内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屋内,李三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吹牛,桌上还散落着一些现金,显然刚拿到报酬。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当灰尘稍散,他们看到逆光站在门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孙天河时,李三手中的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你……你是谁?!”
一个不知死活的混混壮着胆子吼道,还想上前。
孙天河看都没看他,只是随手一挥,那个混混就像被无形重锤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其他几人顿时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地缩到墙角。
孙天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锁链,牢牢锁定了面如死灰的李三。
“药,是你下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李三嘴唇哆嗦着,想否认,但在孙天河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下,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拼命磕头。
“饶……饶命啊!孙少!是……是有人指使我干的!我……我就是个跑腿的!”
“指使你的人,我会去找。”
孙天河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三的心脏上,“现在,我们先算算我们的账。”
他停在李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男人。
“你用哪只手下的药?”孙天河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李三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不出话。
“那就是两只手都用了。”孙天河自问自答。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快如闪电般踩下!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李三的双手手腕被硬生生踩断!
他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整个人痛得蜷缩起来,涕泪横流。
但这仅仅是开始。
孙天河如同在进行一场冷酷的仪式,一脚一脚,精准而残忍地落在李三的四肢上。
“啊!饶了我!孙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啊!”
腿骨、肋骨……
沉闷的击打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在狭小的出租屋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墙角的几个混混吓得尿了裤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苏静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暴力画面让她胃里一阵翻腾,脸色发白。但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看着。
她知道,这就是孙天河世界的规则,对敌人绝对的冷酷。她既然选择了踏入,就必须适应。
孙天河仿佛没有听到求饶,直到李三如同一条破麻袋般瘫在地上,除了微弱的呻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是血,显然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蹲下身,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李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还有所有在暗处盯着我的人。”
“动我孙天河,最多就是个死。”
“但敢碰我身边的人……”
他的声音骤然变,带着刻骨的杀意:
“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完,他站起身,将脏了的手帕随手扔在李三脸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他转身,看向脸色苍白的苏静深,脸上的暴戾和冰冷瞬间收敛,又恢复了那副略带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厉色。
“走吧。”
他朝她伸出手,语气平静,“后续的‘清扫’,阿七会处理干净。”
苏静深看着眼前这只刚刚施展了残酷手段的手,又看了看孙天河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只温热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的手掌中。
两人并肩走出这间充满血腥味的小屋,将身后的惨叫与恐惧彻底隔绝。
.......
回到家后,苏静深瘫坐在沙发上,今天真是身心疲惫。
房间没有开灯,但外面的灯光隐约照射进来,露出天花板的模糊轮廓。
苏静深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喃喃道:“苏静深...你在做什么?”
“为了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真的能得到结果吗?”
苏静深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答案,只觉得这天过得实在是太魔幻了。
她甚至回想不起来,自己第一次对孙天河有感情,是在什么时候。
毕竟刚开始,自己还要喊打喊杀的要将他缉拿归案。
从始至终,苏静深就觉得孙天河的金顶会所不正规,里面肯定存在着什么灰色生意,所以才会死咬着不放,直到后面的相知相识。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魔幻,凑巧。
但她很快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嘴角没来由翘起。
林晚晚。
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
一个在商界翻云覆雨,冷静睿智。
一个在警界恪尽职守,坚韧执着。
却因为同一个男人,以这种离奇的方式产生了交集。
苏静深忽然觉得,自己和林晚晚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的默契。
她们都清楚地知道孙天河是个多么危险、多么难以掌控的男人,也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他的风暴中心。
拍卖会上,林晚晚那一吻是宣示主权,又何尝不是一种将她自己也牢牢绑上战车的决绝。
而自己今天看似“冲动”的邀请和后续的发展,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入场券”吗?
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在这个男人黑暗与光明交织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个能与他并肩,而不是仅仅被庇护在身后的位置。
“值得吗?”
苏静深再次问自己。
脑海中闪过孙天河在泳池边强忍药力推开她的挣扎,闪过他踩断李三手脚时的冷酷暴戾。
也闪过他对自己伸出手,说出“我会对你负责的”那句话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愫。
答案依旧模糊。
但至少此刻,苏静深不再觉得茫然和孤独。
前路或许黑暗,但并非只有她一人独行。
那个叫林晚晚的女人,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她的处境,也仿佛成了一个奇特的参照和潜在的盟友。
“呵……”
一声极轻的叹息逸出唇瓣,苏静深从沙发上坐起身,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种更为坚毅的神色取代。
无论值得与否,无论结果如何,这条路,她已经踏上了。
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想想,如何利用好天龙殿这个新身份,如何与那个同样不简单的林晚晚相处。
又如何在孙天河那充满危险与诱惑的世界里,守住自己的本心,找到属于她苏静深的价值和答案。
窗外的灯火依旧,映照着她清丽而逐渐坚定的侧脸。
......
接下来的几天,孙天河罕见地进入了“休养”状态。
说是休养,实则更像是某种力量透支后的沉寂。
那种源自矿洞之战、又被诡异药物激发并强行压制的消耗,远比他预想的更深刻。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部分精气神,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虚弱,虽然外表依旧俊朗,但眼神深处那惯有的、仿佛能燃烧一切的锐利火焰,暂时黯淡了下去。
他懒得处理公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别墅顶层的阳光房里,或坐或卧,闭目养神,体内那霸道的力量如同冬眠的巨龙,在缓慢地修复和调整。
阿七将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谢绝了所有访客,连林晚晚和苏静深都只是通过阿七得知他在休息,并未前来打扰。
这种不受控制的虚弱感让孙天河极其烦躁。
他厌恶这种无力,仿佛命运脱离了掌控。
于是,在休养的第五天晚上,那股熟悉的躁动驱使着他,再次来到了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