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城的地火光芒透过阵法滤进洞府,在林清玄身周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缓缓收功,体内澎湃的炼虚四转灵力如潮水般归于丹田,与中央那方愈发深邃的【逍遥虚界】共鸣不息。修为的精进带来喜悦,但随之而来的资源压力也愈发真切。
他心神沉入虚界,观察着其缓慢而坚定地汲取虚空能量的过程,同时精确计算着维持与成长所需的消耗。
【逍遥虚界:维持每日基础消耗等效上品灵石120块。若主动加速成长,资源需求呈几何级数增长。】
“坐拥宝山,却困于开门之钥。”林清玄轻轻一叹,嘴角却带着一丝淡然。这种困境,他早已习惯,并视之为道途上的磨砺。解决之道,仍在自身所长——百艺,以及那位始终值得信赖的老友。
想到秦锋,林清玄冷峻的目光柔和了些许。当年在青玄界,两人相交于微末,曾并肩闯荡,把酒言欢。即便自己如今晋升炼虚,秦锋主动以属下自居,执礼甚恭,但在林清玄心中,那份共历生死的友情从未褪色。只是修行路漫,境界之差天然划下了沟壑,他需小心维系,既不让秦锋感到压力,亦不使这份情谊因地位变迁而变质。
身形微动,林清玄已消失在洞府,下一刻,便出现在流火城西区那间熟悉的“百解斋”内室。没有惊动外间的伙计,直接出现在了正在核对账目的秦锋面前。
秦锋先是一惊,待看清是林清玄,脸上立刻露出由衷的笑容,那笑容中虽有恭敬,但更多是故人相见的放松:“清玄兄,你出关了?这次闭关看来收获不小。”他挥手屏退了闻声欲入的侍者,熟练地启动隔音禁制,又亲自沏上一壶灵茶,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谄媚,只有老友间的熟稔。
“略有精进罢了,倒是你,看起来离化神瓶颈又近了一步。”林清玄接过茶盏,感受着杯中氤氲的灵气,语气温和。他注意到秦锋气息更加凝练,由衷为其高兴。
“哈哈,托你的福,打理这铺子,接触三教九流,反倒让我心境开阔了些。”秦锋爽朗一笑,随即神色微正,“不过,清玄兄,你这次出关正好,近来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
他详细说明了百解斋遇到的困境:几家大供应商同时收紧渠道,尤其是炼制高阶丹药的关键药材。背后隐约有万宝楼和丹霞阁的影子。
“看来是我前几次出手的那些小玩意,惹人眼了。”林清玄抿了口茶,眼神平静无波,“树大招风,自古皆然。你怎么看?”他并非单纯听取汇报,而是真心征求秦锋的意见,这位老友在人情世故和商业运作上,远比他精通。
秦锋沉吟片刻,道:“万宝楼和丹霞阁势大,硬碰硬是良策。属下……我认为,我们可以暂时隐忍,一方面,我尝试联系更偏远界域的小型商队,虽然量小价高,但胜在隐蔽;另一方面,流火城三日后有一场高阶交换会,或许是个机会。至于他们想逼我们合作或屈服,”秦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无非是看中了我们的‘手艺’,但我们完全可以待价而沽,甚至……借力打力。”
林清玄点头,秦锋的思路与他暗合。“交换会我会去。资源收购按你的想法来,不必急于一时。我们需要的不是一时的意气之争,而是长久稳定的渠道。”他顿了顿,翻手取出几个玉瓶和两套阵盘,“这是新炼的【悟虚丹】和改良的【小周天星辰阵盘】,你酌情处理,优先换取虚空结晶或珍稀灵种。另外,巡天司若有合适的、不涉险境的技术类任务,亦可留意。”
“明白。”秦锋收起物品,又道:“还有,边境近来不太平,联盟任务报酬虽高,但风险极大,清玄兄你……”
“放心,我自有分寸。”林清玄知道秦锋是担心他的安危,心中微暖,“现阶段,稳扎稳打才是上策。这百解斋,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此。”秦锋摆摆手,笑容真诚,“能为你打理些琐事,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更高处,我亦与有荣焉。只是清玄兄,你前程远大,切莫因这些俗务耽搁了修行。”
林清玄闻言,心中触动,举杯示意:“道途漫漫,有你这位老朋友在身边相助,是我的幸事。”
两人以茶代酒,相视一笑,许多尽在不言中。那份历经岁月与境界变迁而沉淀下的情谊,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珍贵。
离开百解斋,林清玄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变换形貌气息,再次踏入流火城地底那处鱼龙混杂的暗市。他需要亲自感受市场的脉搏,也为交换会做些准备。
暗市中依旧喧嚣混乱,各种真假难辨的信息和欲望在此交织。林清玄在一个角落设下摊位,摆出少量丹药和一套阵盘,标价明确,静待识货之人。
他一边留意着交易情况,一边神识悄然散开,收集着零碎的信息:
“幽冥界的崽子们在裂谷星域又搞事了……”
“听说‘星陨之地’最近能量波动异常,莫非真有上古遗迹?”
“呸!少散播谣言,想坑人去送死吗?”
……
这些信息让他对界海局势的紧张有了更直观的感受。而“星陨之地”的传闻,则让他心中一动,那里是星钥感应中“净火”可能存在的地方,但眼下绝非探索时机。
交易过程还算顺利,他用一瓶丹药和一套阵盘,换得了三块虚空结晶和一些空冥石粉末。
【获得:虚空结晶 x3,空冥石粉末 x1 袋。当前虚空结晶总数:7。】
【消耗:悟虚丹 x1 瓶(3颗),改良小周天星辰阵盘 x1。】
就在他收摊准备离去时,一道隐晦而强横的神识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其主人修为至少是炼虚中期。林清玄心中警兆微生,但面上不动声色,如同寻常修士般混入人群,几个巧妙的遁术转折,便脱离了对方的感知范围。
“看来,盯上我们的,不止明面上的两家。”回到洞府,林清玄面色微凝。暗市中的窥探,说明已有更隐蔽的势力注意到了他。这流火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当前首要,仍是提升实力。将新得的三块虚空结晶投入虚界,看着它们被碾碎、吸收,感受着虚界那微不可察的一丝成长。
【逍遥虚界:吸收虚空结晶 x3,空间结构稳固度微幅提升,能量储备增加。成长进度:+0.5%。】
进展缓慢,但道途本就是积跬步以至千里。随后,他拿起空冥石粉末,开始继续修复【虚空星椁】的隐匿阵法。同时,心神二分,一部分沉入【万灵药园】,引导灵泉,观察药性;另一部分则沉浸于《周天星辰诀》“星辰变”的玄奥之中,推演星辰生灭与引力法则的变化。
洞府内寂静无声,只有灵气如涓涓细流般汇入林清玄体内。外界风雨欲来,他则如磐石般稳坐,以百艺开源,以友情为锚,在谨慎中稳步前行,等待着属于他的时机。与秦锋的重聚,让他更坚定了信念:这道途,虽孤寂,但有友相伴,有目标可循,便不显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