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日凌空(新纪元)
天衍历,六十年春。
距离那场席卷天地、帝后陨落、皇陵飞升的浩劫,已过去近三十载。
当年的灭世魔灾,在萧煜楚瑶携混沌道种冲入归墟、重创寂灭主宰后,失去了源头,渐渐平息。肆虐的魔物在失去归墟之力支撑后,或被剿灭,或退回深渊,天地秩序得以艰难重建。
然而,浩劫留下的创伤,却深可见骨。北境万里冰原化为死域,西域佛国十室九空,南海仙岛沉没,东荒妖土魔化……整个天下,满目疮痍,生灵十不存一。
在这片废墟之上,唯一屹立不倒,并成为中流砥柱的,便是天衍皇朝。
浩劫之后,帝姬萧玥临危受命,以女子之身,摄政监国,辅佐幼帝。她以无上毅力与智慧,联合残存的各方势力,收拢流民,重整山河,花费二十年时间,终于让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重新焕发出生机。
如今,当年的幼帝萧辰、次子萧霖,已长大成人。
京城,宣政殿。
晨钟暮鼓,百官肃立。龙椅之上,端坐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他身着玄黑绣金帝袍,头戴十二旒平天冠,面容俊朗如刀削,眉宇间既有其父萧煜的冷峻威严,又隐含其母楚瑶的灵秀之气,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开合间,仿佛有日月轮转,山河沉浮。正是如今天衍皇朝的皇帝——萧辰。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赫然已达化神初期!年仅三十余岁的化神修士,堪称旷古烁今!
而在龙椅之侧,稍低一阶的凤座上,坐着一位身着月白凤纹宫装、气质空灵如仙的女子。她容颜绝美,与萧玥有七八分相似,却更添几分静谧与深邃,眉心一点青翠叶印,散发着磅礴的生命气息。正是帝姬萧霖,修为同样深不可测,已至元婴后期巅峰。她虽不直接临朝,却与兄长共同治理天下,被尊为“圣宸帝姬”。
兄妹二人,一者执掌皇道龙气,乾坤独断;一者秉承生命本源,泽被苍生。共同执政十年,天下大治,皇朝国力更胜浩劫之前,被万民尊称为“双日临空,圣宸盛世”!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内侍监唱喏。
“臣,有本奏!”工部尚书出列,“启禀陛下,帝姬,北境‘曙光城’重建完毕,可容纳百万军民,已成为镇守北疆之重镇。西境‘菩提原’在万佛宗残余弟子与帝姬殿下派遣的木灵族协助下,魔气已净化七成,开始有百姓回迁……”
一条条奏报,皆是重建家园、休养生息的喜讯。朝堂之上,一派欣欣向荣。
然而,端坐龙椅的萧辰,面色平静,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化不开的凝重。他轻轻抬手,止住了工部尚书的汇报。
“众卿可知,今日是何日子?”萧辰的声音平静,却传遍大殿。
百官一怔,一些老臣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回陛下,今日……是先帝先后,飞升归墟三十载的……祭日。”礼部尚书颤声回道。
大殿内,瞬间一片死寂。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一股深沉的悲伤与思念弥漫开来。三十年了,那场浩劫,那些逝去的英雄,依旧是所有人心头无法愈合的伤疤。
萧辰缓缓起身,走到殿前,望向南方皇陵的方向——虽然皇陵已空。
“三十年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朕与皇姐,未曾有一日敢忘父皇、母后、姑姑,还有无数为守护这片山河而牺牲的英烈。”
萧霖也站起身,走到兄长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她的眼中,同样有着深深的思念与哀伤。
“朕知道,这些年,四海看似平定,八荒似乎臣服。”萧辰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扫过群臣,“但有些事,永远不会过去。归墟之仇,父母之憾,朕,一日不敢或忘!”
他抬起手,掌心处,一枚青金交织、内含混沌、缓缓旋转的种子虚影浮现而出!正是当年楚瑶留下的那枚混沌道种!此刻,这道种似乎与萧辰的皇道龙气产生了某种共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混沌道种近日异动频频,与朕和皇姐的本源感应越发强烈。”萧辰沉声道,“朕能感觉到,归墟的威胁,并未真正消除。寂灭主宰未死,父皇母后与姑姑……或许仍在某处,与祂抗争!”
百官哗然!归墟未灭?先帝先后可能尚在?
“陛下!”镇国公(老镇北侯之子)激动出列,“您的意思是……”
萧辰与萧霖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决然。
“朕决议,十年之内,倾举国之力,打造‘破虚神舟’,集百家之长,研‘弑神大阵’!”萧辰声音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待时机成熟,朕与皇姐,将亲率天衍精锐,远征归墟,迎回父皇母后,彻底终结寂灭!”
“陛下三思啊!”有老臣骇然劝阻,“归墟乃万法终点,凶险异常!陛下乃万金之躯,帝姬殿下……”
“不必再劝!”萧辰打断,皇道龙气冲霄而起,化神威压笼罩全场,“朕意已决!此非私仇,乃关乎此界存亡之公义!天衍皇朝,承先帝之志,受万民之托,当为天下先!”
萧霖上前一步,生命灵光温和却坚定地散开,与兄长的龙气交融,声音清越:“凡我天衍子民,当同心协力,共赴此劫。待功成之日,便是乾坤重塑,英灵归来之时!”
帝姬兄妹,意志如一,气势相连,竟让满朝文武心生震撼,无法反驳!
“臣等……谨遵圣谕!愿随陛下、帝姬,万死不辞!”群臣跪拜,山呼海啸。
退朝后,帝姬二人并肩立于皇宫最高处,眺望万里河山。
“皇兄,混沌道种近日异动,似乎指向了东海深处的某处空间裂隙。”萧霖轻声道。
“朕也感应到了。”萧辰点头,目光深邃,“那里,或许有通往归墟的线索。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无论前路如何,霖儿永远陪着皇兄。”萧霖握紧兄长的手。
萧辰看着妹妹,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好。这一次,换我们去找他们了。”
双日凌空,照亮的不仅是盛世江山,更是一条充满未知与凶险、通往世界终末的征途。新的传奇,将由这对帝姬兄妹,亲手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