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渊诡影
葬神谷内,死寂弥漫。秘境入口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黑色巨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那股源自秘境深处、对青木神殿气息的微弱呼唤,让楚瑶心神不宁。
“陛下,这呼唤……很真切。”楚瑶凝神感应,秀眉紧蹙,“虽然被死寂之力掩盖,但确实是生命古树同源的力量,而且……带着一种悲怆与不甘。”
萧煜神念探入秘境入口,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和侵蚀之力,他的皇道龙气与这死寂环境格格不入。他沉声道:“秘境凶险未知,灭之一脉残党可能潜伏其中。此乃诱敌深入之计,亦未可知。”
楚瑶何尝不知风险?但青木神殿的线索近在眼前,关乎母亲遗愿和自身传承之谜,她无法轻易放弃。她看向萧煜,眼神坚定:“陛下,我欲入内一探。若事不可为,即刻退出。我有生命古树护体,对死气有一定克制,自保当无问题。”
萧煜深深看了她一眼,知她心意已决。他略一沉吟,决然道:“既如此,朕与你同往。”他不可能让她独自涉险。
“陛下!您乃万金之躯,岂可轻入险地?”影卫首领急忙劝阻。
“无需多言。”萧煜摆手,语气不容置疑,“朕意已决。尔等在外守候,布下封印大阵,若三日内朕与皇后未出,即刻封印入口,回报朝廷!”
“陛下!”影卫们跪地恳求。
“这是旨意!”萧煜声音转冷。影卫们不敢再劝,只得领命。
萧煜取出一枚龙纹玉佩交给影卫首领:“持此玉佩,可调动南疆大军。若有不测,一切由太子定夺,尔等需誓死辅佐!”
“臣等万死不辞!”影卫们叩首领命,眼中含泪。
安排妥当,萧煜与楚瑶对视一眼,携手踏入那漆黑的秘境入口。
一阵天旋地转,空间扭曲之感传来。片刻后,两人脚踏实地,已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天空是永恒的灰暗,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惨淡的幽光。大地干裂,遍布枯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和腐朽味道,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远处,扭曲的山脉如同巨兽的骸骨,隐约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
这里,便是寂灭死渊!
“好浓的死寂法则……”楚瑶运转功法,生命灵光自动护体,将侵蚀而来的死气隔绝在外。萧煜周身皇道龙气流转,死气难近分毫。但在此地,他们的灵力消耗远胜外界,且难以补充。
“呼唤来自那个方向。”楚瑶指向远处一片最为黑暗、死气最浓郁的山脉。
两人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前行。沿途所见,皆是破败与死寂。偶尔遇到一些被死气侵蚀而成的亡灵生物,实力不强,被二人随手灭杀。
越往深处,死气越重,甚至开始侵蚀护体灵光。楚瑶不得不持续消耗灵力抵挡。萧煜的情况稍好,但皇道龙气在此地也受到压制。
行至一处巨大的裂谷前,楚瑶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微变:“有动静!很强的死气波动!”
话音刚落,裂谷中涌出滔天黑雾,黑雾中,无数双猩红的眼睛亮起!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僵尸、幽魂如同潮水般涌出,其中不乏相当于金丹期的亡灵将领!更可怕的是,裂谷深处,三股堪比元婴期的恐怖死气冲天而起!
“是亡灵大军!我们被包围了!”萧煜眼神一凛,长剑出鞘。
“吼——!”亡灵生物发出无声的咆哮,铺天盖地涌来!
“战!”萧煜低喝一声,剑罡如龙,横扫千军!所过之处,亡灵如割麦般倒下!楚瑶并指如剑,青帝裂天指专点亡灵核心,所向披靡!
然而,亡灵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更麻烦的是,那三股元婴死气迅速逼近!
“桀桀桀!新鲜的血肉!强大的灵魂!真是上好的祭品!”一个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黑雾中走出一个身披破烂黑袍、手持骨杖的巫妖,眼窝中灵魂之火跳动,气息赫然是元婴中期!
另一边,一个身高丈许、浑身覆盖着黑色骨甲的骷髅将军,手持巨斧,踏步而来,每走一步地面都为之震动,也是元婴中期!
最后,一道虚幻的、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女妖之影飘然而至,歌声能侵蚀神魂,是元婴初期巅峰!
三大亡灵君主!加上无穷无尽的亡灵海!形势危急!
“陛下,我来对付它们!你清理杂兵!”楚瑶当机立断,生命古树虚影暴涨,青帝长生经全力运转!磅礴的生命灵光对死灵生物有着极强的克制!
“青帝净化,万灵复苏!”
璀璨的绿光以楚瑶为中心爆发!被绿光扫中的低阶亡灵如同冰雪消融,纷纷化作飞灰!那三大亡灵君主也被生命灵光灼烧得发出惨叫,攻势一滞!
“好机会!”萧煜剑势一变,皇道剑罡化作一条五爪金龙,直扑那巫妖!“皇极霸世斩!”
巫妖尖叫着挥舞骨杖,召唤出层层骨盾抵挡!但皇道龙气至阳至刚,正是死气克星!剑罡摧枯拉朽,连续破开骨盾,狠狠斩在巫妖身上!
“咔嚓!”骨杖断裂!巫妖半个身子被斩碎,灵魂之火黯淡,仓皇逃入裂谷深处!
与此同时,楚瑶的青帝缚灵术化作无数藤蔓,缠向骷髅将军和女妖!骷髅将军巨斧狂劈,女妖尖啸冲击,但生命藤蔓坚韧无比,死死限制住它们!
“青帝裁决!”楚瑶并指一点,一道蕴含生灭法则的指劲洞穿女妖虚影!女妖惨叫一声,魂体溃散!
骷髅将军见势不妙,想要挣脱藤蔓逃走。萧煜岂能放过?身剑合一,人皇剑道终极奥义——“天下归心!”
剑光过处,时空仿佛凝固!骷髅将军动作一僵,庞大的骨架轰然倒塌,灵魂之火熄灭!
三大亡灵君主,一逃两死!剩下的亡灵大军群龙无首,在萧煜和楚瑶的联手清剿下,很快溃散。
战斗结束,两人微微喘息。虽然取胜,但灵力消耗巨大。在这死寂环境中,恢复速度极慢。
“必须尽快找到目标,离开这里。”萧煜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楚瑶点头,再次感应那呼唤,方向依旧指向裂谷深处。“呼唤更清晰了,就在下面。”
两人稍作调息,便毅然飞入那深不见底的裂谷。裂谷底部,死气浓郁得化为实质的黑水,腐蚀一切。楚瑶不得不加大灵力输出维持护罩。
在谷底穿行许久,前方出现一点微光。靠近后,发现那竟是一座残破的古老祭坛!祭坛由一种黑色巨石垒成,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中心供奉着一具盘膝而坐的……青玉骷髅!
那青玉骷髅晶莹剔透,虽是人形,却散发着精纯无比的生命气息!与周围死寂环境格格不入!那微弱的呼唤,正是从这青玉骷髅中传出!
“这是……青木神殿的气息!怎么会在这里?”楚瑶震惊不已。一具蕴含生命本源的骷髅,出现在死寂魔神的秘境祭坛上?
两人谨慎靠近。只见青玉骷髅双手交叠,捧着一枚翠绿色的种子,那种子与楚瑶的生命之种极为相似,却更加古老沧桑!
“后来者……”一个微弱、苍老的意念,突然从青玉骷髅中传出,传入楚瑶脑海,“终于……等到你了……身负生命古树本源的同族……”
楚瑶心中巨震:“你是谁?为何在此?”
“我乃青木神殿……最后一任守护长老……木灵子……”意念断断续续,充满悲凉,“万年前……灭之一脉勾结域外天魔‘寂灭魔神’……偷袭神殿……我与魔神同归于尽……残魂与生命核心被封于此……化为这‘寂灭死渊’……”
楚瑶和萧煜皆骇然!寂灭死渊,竟是青木神殿长老与魔神同归于尽所化?!
“灭之一脉……贼心不死……欲以魔神残骸……复活天魔……必须阻止他们……”木灵子的意念越来越弱,“祭坛之下……便是魔神残骸封印之处……他们……快成功了……用我的生命之核……加固封印……”
话音未落,青玉骷髅手中的翠绿种子突然飞起,融入楚瑶体内!一股精纯浩瀚的生命本源瞬间补满了她的消耗,甚至让她的修为隐隐提升!
与此同时,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起来!祭坛下方的地面开始龟裂,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令人灵魂战栗的寂灭死气,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轰隆隆——!”
祭坛炸裂!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枯骨和怨魂组成的恐怖魔影,从地底缓缓升起!魔影中心,隐约可见一具残缺的黑色魔神骸骨!血魂老祖、幽影尊者、枯骨上人竟站在魔影肩头,疯狂大笑!
“哈哈哈!多谢你们打开封印!寂灭魔神大人即将苏醒!这个世界,终将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