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与姜国那场“友好”的比试过后,看台上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
大梁太子封辞渊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他饶有兴味地扫过刚刚平息纷争的擂台,目光最终落回大楚席位,尤其在许言之和景枫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这抹笑意,落在本就因大楚“故作姿态”而有些不爽的大齐六皇子轩辕霁眼中,更是觉得刺眼无比。
他本就骄横,此刻更是按捺不住,阴阳怪气地率先开口挑衅:
“哟!渊太子看来心情很是不错啊!”轩辕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讥讽,“怎么,看到别人假仁假义地耍花样,就这么开心?”
封辞渊闻言,缓缓将目光转向轩辕霁,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但眼神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慵懒:“还行。这不多亏了六皇子你上蹿下跳、不辞辛苦地在这儿给大家表演助兴吗?看你这般卖力,孤心情自然愉悦。”
轩辕霁何曾受过这等奚落。
尤其是被他一向瞧不太起的、以“文弱”着称的大梁太子当面嘲讽!他当场就炸了,猛地一拍案几,指着封辞渊怒喝道:“封辞渊!你敢骂本皇子是猴子?!”
封辞渊面对他的暴怒,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轩辕霁,注意你的身份和场合。别跟孤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他放下茶杯,目光陡然转冷,虽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威压,“孤的脾气,可不算好。若是真惹恼了孤……”
他微微停顿,视线如冷电般扫过轩辕霁,一字一顿地吐出后半句:“我可不保证,你还有命能全须全尾地回到大齐。”
这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而且是从以“儒雅”着称的大梁太子口中说出!
现场瞬间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封辞渊竟然如此强硬!
轩辕霁被他这话中的杀意和冰冷气势慑得一滞,脸色变了几变,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认怂,更何况他笃定封辞渊不敢真的动手。
他强撑着气势,还想再骂:“封辞渊!你……!”
“够了!”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宣帝终于沉声开口,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冲突。
他面色威严,目光扫过封辞渊和轩辕霁:“今日乃四国友好切磋之盛会,二位皆是贵客,当以和为贵。口舌之争,徒伤和气,还是将精力留在擂台之上见真章吧。”
宣帝出面调停,双方自然都要给这个东道主面子。
封辞渊立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对着宣帝微微欠身:“陛下所言极是,是孤失礼了。”
他表现得从善如流,仿佛刚才那个放出狠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轩辕霁见状,也只能强压下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悻悻然地坐回椅子上,胸口依旧剧烈起伏。
他越想越气,无处发泄,便扭头对着自己身后即将上场的武士低声吼道:“都给我听好了!下一场对上大梁,谁也不许手下留情!往死里打!谁要是输了,回去有你们好看!”
说完,他还不忘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封辞渊,咬牙切齿地放话:“封辞渊!咱们比武场上见真章!今日必要你大梁颜面扫地!”
封辞渊对于他这番色厉内荏的威胁,只是回以一声轻蔑的低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无聊的童言稚语,根本懒得回应。
他这种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态度,更是让轩辕霁气得火冒三丈,几乎要七窍生烟。
第三场比试,大梁国对阵大齐国,注定是一场硬仗。
双方都深知此战关乎颜面,一上来便毫无保留,使出全力,没有丝毫试探之意。
擂台之上,拳风腿影,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战况激烈异常。
起初,大梁派出的武士凭借精妙的技巧和灵活的身法,隐隐占据了上风,几次险些将大齐武士逼入绝境。
看台上,轩辕霁见状有些坐不住了,脸色阴沉。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循序渐进的策略,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早已摩拳擦掌的陈歌喝道:“陈歌!你上!给本皇子狠狠教训他们!”
“遵命!”陈歌狞笑一声,纵身跃上擂台,替换下了之前那名已显疲态的大齐武士。
陈歌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局!他如同人形猛兽,力量、速度、爆发力都远超寻常武士。
大梁那名原本占据优势的武士,在陈歌狂暴的攻势下,顿时显得左支右绌。
“咚!咚!咚!”
接连几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痛呼,大梁的武士几乎毫无反抗之力,被陈歌简单粗暴地接连踹飞下擂台!
一个、两个……大梁后续上场的武士,竟无人能在陈歌手下撑过十个回合!场面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轩辕霁看着自家武士大展神威,刚才的憋闷一扫而空,重新变得得意洋洋起来。
他斜睨着对面依旧稳坐如山的封辞渊,故意拔高声音,语气阴阳怪气:
“哎呀呀,渊太子!看来今年风水不太好哇!你们大梁这实力……啧啧,怕是要输给我们大齐,屈居其后咯!真是可惜啊可惜!”
封辞渊身边,那位名叫徐钰的少年将军早已按捺不住,拳头攥得咯咯响,虎目圆睁,猛地站起身就要请战:“殿下!让末将去会会那个狂徒!”
然而,封辞渊却轻轻抬手,拦住了他。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甚至还有闲心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徐钰,”他声音平和,听不出半点焦急,“别那么急躁。坐下,喝茶。”
徐钰一脸不解和愤懑:“殿下!他们太嚣张了!我们……”
“输一场而已,无妨。”
封辞渊打断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擂台上陈歌的身影上,眼神深邃,“好茶需要静心品,好戏……也还在后头。急什么?”
徐钰见太子殿下如此镇定,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强压怒火,重重坐了回去,端起茶杯猛灌一口,仿佛那不是茶,是仇人的血。
最终,大梁毫无悬念地输掉了这场团体对决。
陈歌如同战神般立于擂台中央,接受着大齐使团狂热的欢呼。
轩辕霁志得意满,下巴扬得更高了,对着封辞渊的方向,声音充满了炫耀和挑衅:“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今年终于轮到你们大梁屈居我们大齐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