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道苍观的青石板路上就已经有了细碎的脚步声。
柏羽背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站在观门口的老槐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眉心的本命木牌。
行囊不大，却塞得满满当当。
玄阳道长给的黄色锦囊贴身放着，里面的护身符和清心丹硌得胸口微微发沉。
凌清玄特意帮他准备的基础符箓叠得整整齐齐，压在行囊最底层。
还有几块从斋堂带的桂花糕，用油纸包着，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不远处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柏羽抬头一看，凌清玄正快步走来。
他今天换了一身更轻便的白色劲装，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剑鞘是低调的深棕色，却难掩剑身透出的凌厉气息。
“好帅啊……不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柏羽都有点看呆了。
看到柏羽，凌清玄露出温和的笑容：“早啊柏羽，昨晚没睡好？眼下有点青。”
“还好，就是有点激动，” 柏羽笑了笑，将行囊往上提了提。
“第一次下山，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别担心，有我在，” 凌清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
“遇到灵异事件，你先躲在我身后，我来解决。你只要帮我观察好各种情况就行。”
柏羽心里一暖，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观内传来。
伴随着赵小胖标志性的嚷嚷：“等等我！大师兄！陆师弟！你们别走那么快啊！”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赵小胖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宽半圈的行囊，吭哧吭哧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汗珠，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跑到两人面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呼……呼……可算追上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不等我，自己下山了呢。”
柏羽和凌清玄都愣住了，凌清玄率先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小胖，你怎么来了？师傅不是没同意你下山吗？”
“师傅昨晚单独找我啦！” 赵小胖直起身，脸上满是得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布包，打开里面是好多块糯米糕。
“师傅说，我虽然修为不算高，但身子骨结实，能帮你们搭把手，还让我把这个带给你们当路上的干粮。”
“他还说，让我多跟你们学学，尤其是陆师弟你的观察力，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呢！”
柏羽心里微微一动。
玄阳道长倒是考虑得周全。
赵小胖虽然性子跳脱，却有一身蛮力，而且为人单纯善良，有他在身边，不仅能多个人手，还能缓和历练途中的紧张气氛。
凌清玄显然也很高兴，拍了拍赵小胖的行囊：“你这背的都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嘿嘿，” 赵小胖挠了挠头，打开行囊给两人看。
“我带了两身换洗衣物，还有师傅给的平安符，斋堂的师傅给的酱肉，鸡腿，腊肉，还有……还有我攒的几块桂花糕，路上饿了能吃。”
凌清玄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就知道吃。赶紧把行囊整理一下，别一会儿赶路的时候掉东西。”
赵小胖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收拾行囊。
柏羽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场下山历练，似乎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帮着赵小胖把多余的布料塞进行囊，又把平安符贴在行囊外侧，笑着说：“这样就不会掉了，也能起到点防护作用。”
“还是陆师弟细心！” 赵小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三人收拾妥当，凌清玄看了一眼天边的鱼肚白，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沿着山路往下走，中午应该能到山脚下的镇子，到时候我们再找家客栈歇脚，吃点东西。”
“好！” 柏羽和赵小胖异口同声地应道。
三人并肩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山路崎岖，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萦绕在树枝间，像是一层薄薄的白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润气息。
刚开始赶路，赵小胖还兴致勃勃地东看西看，一会儿指着树上的小鸟问这问那，一会儿又捡起地上的野果子研究能不能吃。
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开始抱怨起来：“这山路也太难走了吧！我的脚都快磨起泡了。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镇子啊？我肚子都饿了。”
凌清玄笑着说：“才走这么一会儿就喊累？平时让你多练剑你不练，现在知道体力跟不上了吧？”
他顿了顿，见赵小胖一脸委屈，又放缓了语气，“我给你讲个我上次下山斩妖的故事吧，听完说不定就不觉得累了。”
“好啊好啊！” 赵小胖立刻来了精神，凑到凌清玄身边。
“大师兄，你快讲！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斩狐妖的故事吗？”
“不是，” 凌清玄摇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山林，缓缓开口。
“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单独下山历练。”
“师傅让我去邻县的一个村子，那里有村民反映，晚上总听到村后的山洞里有女子的哭声，还有村民家的鸡和鸭不见了好几只。”
“我到了村子里，跟着村民去村后的山洞查看，刚走到洞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妖气……”
凌清玄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将斩妖的过程讲得绘声绘色。
他说，那山洞里藏着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蛇妖，化作女子的模样诱骗村民，再吸干他们的精气。
他和蛇妖打斗了三个时辰，最后用师傅给的镇妖符，才将蛇妖制服。
赵小胖听得眼睛都直了，时不时发出 “哇”“好厉害” 的惊叹，连脚下的疲惫都忘了。
柏羽跟在两人身后，一边听着凌清玄的故事，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他的目光扫过路边的草木，发现树叶上的露珠都带着淡淡的阳气，显然这片山林平时没什么阴气侵扰。
可越是平静，他心里就越警惕。
007 传输的画面里，凌清玄遇到的危险肯定是藏在看似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