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走出星辰洗髓池,换上了一套天机阁为她准备的崭白衣裙。经历生死淬炼,她的气质越发清冷孤绝,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寒雾,令人不敢直视。
守在外面的李慕白见到她出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韩前辈,您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已无大碍。”凌霜微微颔首,“多谢贵阁相助。”
“前辈言重了!若非前辈,我等早已陨落星海,该是我等谢过前辈救命之恩才是。”李慕白连忙道,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阁主得知前辈苏醒,想请前辈前往‘观星殿’一叙。”
天机阁阁主?那位化神后期大能?
凌霜目光微动,点了点头:“带路吧。”
在李慕白的引领下,凌霜穿过层层禁制,来到了天机阁深处一座高耸入云的殿宇前。殿宇通体由某种白色玉石筑成,顶部并非封闭,而是敞向星空,仿佛与诸天星辰相连。
踏入观星殿,内部空间广阔,穹顶是真实的星空投影,星辰运转,轨迹玄奥。大殿中央,一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普通、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老者,正负手而立,仰望着穹顶星空。
感受到凌霜进来,老者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平和,却仿佛能洞穿人心,周身没有丝毫灵压外泄,但凌霜却能感觉到,其体内蕴含着如同星空般浩瀚的力量。
此人,正是天机阁阁主——星玄子。
“小友来了。”星玄子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请坐。”
凌霜依言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下,不卑不亢。
星玄子也在她对面的蒲团坐下,打量了她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小友恢复之快,远超老夫预料。看来那星辰洗髓池,与小友颇为有缘。”
“多谢阁主厚赐。”凌霜道。
“不必客气。”星玄子摆了摆手,“小友可知,老夫为何不惜代价救你,又为何请你前来?”
凌霜抬眼,与他对视:“请阁主明示。”
星玄子目光深邃,缓缓道:“其一,自然是为谢小友救下诸葛长老与阁内客卿,保全我天机阁颜面。其二……老夫在小友身上,看到了‘变数’,也看到了……‘希望’。”
“变数?希望?”凌霜眸光微凝。
“不错。”星玄子望向穹顶星空,语气变得有些缥缈,“天机阁传承久远,擅观星象,推演天机。近千年来,星象晦暗,天机混沌,大劫之兆已显。而小你的出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搅动了命运的长河,让原本既定的轨迹,出现了无数种新的可能。”
他看向凌霜,目光灼灼:“尤其是你身上那件……与星辰本源相关的至宝,以及你所承的寂灭剑道,皆与这场即将到来的大劫,息息相关。”
凌霜心中微震。这天机阁阁主,果然看出了镇魔星核的不凡!甚至可能推演到了一些关于未来劫难的信息。
“阁主所言大劫,是指什么?”凌霜问道。
星玄子沉默片刻,沉声道:“魔劫。一场席卷诸天万界,远比上古那次更加凶猛、更加黑暗的魔劫。其源头……或许便与那崩碎的南天门,以及坠落的天庭有关。”
又是魔劫!南天门!天庭!
凌霜想起了玄元真君和星衍真君的遗留信息。看来,这些上古秘辛,这些站在修真界顶端的大能,早已有所察觉。
“天机阁,欲在这场大劫中,扮演何种角色?”凌霜直接问道。
星玄子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天机阁的宗旨,在于观测,在于引导,在于……为这诸天万界,留下一线生机。而非争霸,亦非避世。”
他顿了顿,郑重道:“老夫想邀请小友,成为天机阁的‘巡星使’。”
“巡星使?”
“巡星使,超脱于客卿,地位与长老等同,不受寻常阁规约束,可调动天机阁部分资源,享有查阅核心机密之权。其主要职责,便是巡游诸天,观测劫气,寻找应劫之人与破劫之机。”星玄子解释道,“简单来说,天机阁会为你提供庇护和资源,助你成长,而你,则需要在你未来的道途中,留意与魔劫相关的一切,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人族,为这方宇宙,多争取一丝希望。”
这是一个自由度极高,但责任也同样重大的身份。
凌霜沉吟起来。成为巡星使,意味着正式与天机阁绑定,享受其资源的同时,也必然要承担相应的因果。但另一方面,这确实能解决她目前的许多困境,比如资源、情报、以及万魔窟的威胁。
而且,她本身就要追寻大道巅峰,探寻镇魔星核和自身重生的秘密,这些似乎都与那所谓的“魔劫”隐隐关联。
“可以。”凌霜没有犹豫太久,便点头答应。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星玄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天机阁第七位巡星使!这是你的身份令牌和信物。”
他递过一枚非金非玉、刻画着周天星辰图案的深紫色令牌,以及一枚造型古朴的星辰戒指。
凌霜接过,神识一扫,令牌内信息浩瀚,权限极高。戒指则是一个品阶极高的储物戒,内部空间极大,并且似乎还有传讯、定位等辅助功能。
“此外,关于你神魂上的追踪印记……”星玄子指尖一点,一道清光没入凌霜眉心,“这是‘净魂咒’的前三重口诀,虽无法立刻根除化神印记,但配合你的寂灭剑意,当可加速磨灭。待你修为达到化神,或寻得‘净魂琉璃液’,便可彻底解决。”
一股清凉之意在识海中化开,那顽固的追踪印记,在净魂咒的力量下,似乎又淡化了一丝。
“多谢阁主。”凌霜这次的道谢真诚了一些。
“不必言谢。你既为巡星使,这便是分内之事。”星玄子笑道,“你初愈不久,可先在阁内稳固修为。若有任何需要,可直接通过巡星令联系老夫或慕白。”
凌霜起身告辞。
离开观星殿,看着手中那枚深紫色的巡星令,凌霜知道,自己在天垣星,乃至在更广阔的修真界,终于有了一个相对稳固的立足点和起点。
接下来,便是尽快冲击化神,并开始着手调查南天门碎片和魔劫之事了。
而第一步,或许可以从天机阁浩瀚的典籍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