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金虹落下，余素素身躯炸裂，血雾弥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叮咚！宿主斩杀妖王，获得三千功德点。”
“不——！”余盈盈扑向残骸，泪如雨下。
余盈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三姐妹共度千年岁月，朝夕相伴，原本安稳如初，如今两个妹妹却已命丧他人之手。
愤怒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她体内的妖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平日温婉端庄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妖气缭绕、美得惊心动魄的异类。额前几缕银丝随风飘动，像是岁月留下的诅咒。
宋队长望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画面——山洞深处，三个身影伫立其中，其中一个与眼前之人分毫不差。他曾倾心于她，甚至计划娶她为妻，可她竟是修炼成形的蛾妖。
这个事实如雷贯耳，他僵立当场，心跳几乎停滞。
“秃驴！我定要让你偿命，为我两位妹妹血债血偿！”余盈盈双目赤红，声音如刀割夜空。
“这话，你妹妹也说过。”张玄冷冷一笑，手中禅杖轻点地面。余盈盈虽已达妖皇之境，远胜余素素与余青青，但在他眼中，仍不过是一只尚未完全蜕变的虫魅。
天空骤然昏暗，滚滚妖气凝聚成一只巨爪，挟着毁灭之势扑向张玄。
他抬杖一击，金光炸裂，巨爪应声崩解，妖雾四散消弭。
余盈盈面色微变，迅速结出数道法印，一团幽绿色火焰凭空燃起，随着她手臂挥动，烈焰如蛇般扑向对手。
“妖火？”张玄低语一句，不退反进，伸手直接抓向那团绿焰。火焰触及掌心，竟如遇克星，瞬间熄灭。
“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张玄提杖横扫，动作快若雷霆。余盈盈避之不及，被重重击中，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数丈。
“咳！”
她跌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枯草。
张玄腾空跃起，身躯在半空中接连翻转，力量层层叠加，准备终结这一战。
就在禅杖即将落下之时，宋队长猛然回神，疾冲上前，张开双臂将余盈盈护在身后。
张玄收势停顿，禅杖悬在半空，终究未能落下。
“法海大师，请您饶她一命。”宋队长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
“她非人类，乃是未完全化形的蛾妖。”张玄沉声道，“若她需吞噬男子阳气方可维持人形，那便意味着还将有更多无辜者受害。”
他本不愿干涉人间情爱，哪怕人妖相恋，只要不伤及旁人，他也无意插手。
可此妖尚处半化之态，靠采补活命，放任不管，必成大患。
既然撞见，便不能袖手。
“她是妖又如何？我心中所爱，从来不是皮相。”宋队长泪光闪动，声音沙哑，“我可以舍弃身份、地位，乃至性命。”
这位一向坚毅果敢的男人，此刻双肩微微颤抖，却站得笔直。他在那一瞬看清了自己的心——无论她是人是妖，他都愿意一生相守。
“你以为放下一切就能换来安宁？她靠吸取男子精气才能维持人形，你真愿意为了和她相守，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丧命？”张玄沉声说道。
“你可曾想过你父亲的感受？他年事已高，膝下唯有你一个儿子。难道为了这段情缘，连养育之恩都可以抛在脑后？”
“法海大师，我恳请您饶她一命。即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她能活下去。”宋队长跪地请求。
“就算我今日放过她，她会就此罢手吗？我杀了她的两个妹妹，她势必会为她们复仇。”张玄目光冷峻。
余盈盈与雷秀不同。雷秀虽怀恨意，却本性未泯，报复也只针对一人，不会牵连旁人。可余盈盈本就是嗜血之妖，曾害命数条，一旦陷入执念，便可能大开杀戒。正如当年毛小方斩杀余青青后，她便一心要灭阿海与阿初满门。
宋队长听罢，缓缓转头望向余盈盈，声音颤抖：“盈盈，只要你愿意放下仇恨，我愿替你求情，法海大师或许会网开一面。”
“滚！”
余盈盈猛然挥臂，绸带如蛇疾射，将宋队长击飞数丈。她将心痛深埋，唯有狠绝，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他杀了我两个妹妹，此仇不共戴天。你以为我真心爱你？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从前对付猎物，我也总是这般温柔以待。”余盈盈冷笑出声。
宋队长重重摔在地上，身体无恙，心却碎裂成片。
话音未落，余盈盈已怒视张玄，双袖翻飞，两条绸带如蟒出击，直扑而去。
张玄手中禅杖一旋，精准缠住绸带一端，劲力陡发，缎面寸寸断裂，余盈盈身形失衡，重重跌落在地。
“妖邪之辈，今日伏诛！”
他迈步上前，禅杖高举，直劈而下。
宋队长奋不顾身冲来，挡在余盈盈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张玄收力停杖，否则那一击早已将其毙于当场。
“求您……放她走吧。”宋队长仰面哀求。
“让开！”张玄怒喝，今日必取此妖性命。
“盈盈，快逃！”宋队长死死抱住张玄双腿，嘶声大喊。
…………
“放手！”张玄低吼，却不敢强行挣脱，生怕伤及宋队长。哪怕对方阻他除妖，他也无法对其动武。
余盈盈挣扎起身，气息微弱，却未离去。她结出妖诀，掌心燃起一团幽蓝火焰，随即现出原形——一只硕大的飞蛾，振翅扑向烈焰。
她不是凤凰，无法浴火重生。
她是飞蛾，扑火即亡。
火焰升腾，映照出她温柔的眼眸。余盈盈望着宋队长，轻声道：“子隆，我们的路走到尽头了，忘了我吧。”
“盈盈！”宋队长猛然松开张玄，转身欲扑向她，却被张玄一把拽住。
那火是妖焰，炽烈非常，若他冲过去，顷刻便会化为焦土。
“再见了。”余盈盈的声音如风中残絮，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散成灰，随风而去。
“盈盈，别走……”宋队长双目通红，嘶声喊着，挣扎着想要上前，张玄却牢牢将他制住，纹丝不动。
“叮咚！宿主成功斩杀妖皇，奖励五千功德点！”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在张玄脑海中响起，令他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