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米真厉害!”
众人都逗着小陈辉玩,小陈辉一点也不怕生,就趴在茶几上,自顾自的拿着海碗里的水果吃着,看着茶盘上杯子里的茶,问陈东,“爹地,我能喝吗?”
陈东拿过小杯子,试了一下温度后,这才凑到儿子嘴边,小陈辉尝了一口,转身就呸呸的吐起口水来,“好苦,我不要喝!”
“哈哈哈!”
陈显富哈哈大笑,问陈东,“怎么你们在阿美莉卡没有喝过茶吗?”
“有,爷爷经常喝,不过吉米不怎么爱喝,他是看到这茶汤颜色,以为是可乐,才问的,我就让他试试,”陈东笑着道。
“哈哈哈!”
待坐了有一会,酒醒的差不多了,陈再隆这才起身,说要带着陈东往荒草地那去看看,几个喝得少的堂兄弟就跟着起身往外头走。
陈显贵背着手和陈显富陈显海跟在他们身后,才出门,外头不少人见了陈显贵三兄弟,都朝他们客气打着招呼,“显贵伯,显富叔,显海叔,您三这是打算往那去溜达?”
这会老陈家在连寨,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在有了从阿美莉卡回来的富豪侄子后,见识了陈东展现的财力后,连寨村的人都小心捧着老陈家,巴结都来不及,那里敢得罪。
就连大队长黄炳坤,平日安排老陈家人上工啥的,都分配些轻松些的活给他们,工分还不敢少记。
村大队门口,听到外头人声,黄炳坤叼着烟走了出来,见老陈家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灰西裤的人往村西头走,他当即就认出,这就是老陈家那个从阿美莉卡回来的阔侄子陈东。
想都没想,黄炳坤就将抽到烟嘴的卷烟,给扔在了地上,人就跟着小跑了过去,“再光,你们这是要去那啊,整这么些人。”
陈再光见是黄炳坤,这个村小学的同班同学,就道,“炳坤啊,这我堂弟再东,这不带着他在村里四处走走,认认路。”
“认路啊,这我熟,我给再东介绍介绍咱们村,”黄炳坤人也不走,就这么凑了过去,反而带起路来。
“这边是咱们村的田,过了那条田坝,就是上寨村的,两村共用一条水渠,”黄炳坤伸着手给陈东介绍着。
这水渠当年还是两村壮劳力一起修建的,是引的溪水,只是每到溪水枯水期,两村就用水,也时常要掰扯,没少互喷脏话。
陈再兴这时就说出了他老爹陈显贵年轻时的往事,“东子,你别看这会溪水多,等到了夏天,溪水少了,上寨那边就会截留咱们村的水,没少吵架。”
“我爹你大伯,当年就在这水渠旁,靠着一把锄头,愣是把上寨的那些人,给吓得不敢造次,颇有当年张飞长坂坡一人退百万曹军的架势。”
“瞎说什么呢,臭小子,”跟在后头的陈显贵上前就拍了陈再兴后脑勺一下,陈东兴趣来了,一脸吃瓜表情,忙问道,“大伯,啥情况,快说说。”
陈显贵笑着道,“也没啥,就是上寨那些人,拿泥巴裹草堵住了水渠,把水先紧着他们田用,那会日头多晒,没水咱们村苗都得晒死, 我过去一锄头就给他们把泥巴给刨了。”
陈再兴脸骄傲的接着补充,“当时我爹赤着脚,拿着锄头就站在水渠里,上寨那边七八个人,想仗着人多,欺负我爹,下去接着堵住水渠,我爹就拿着锄头,对着水渠坝上的上寨那些人说。”
“你们有种就下来,我一锄头一个,直接给你劈了,埋田里当肥料养!”
陈显贵回想起当年那事,也是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都老黄历的事了,提这事干啥。”
黄炳坤却竖着大拇指朝陈显贵道,“显贵叔,您当年确实是这个,就因为您那么一闹,上寨那些人,就在不敢私自堵水,两村都得商量着来。”
陈东站在田埂上,看着面前这一大片相连着的稻田地,穗子已经饱满压得杆都低垂了,风一吹,如同浪潮般起伏不平。
“走,东子,荒草地就在那边,咱们往那边走,”陈再隆指了指远处那块地。
黄炳坤不解,好好的稻田不去看,去看什么荒草地,但他也没多问,只紧跟着他们一起往紧挨着上寨的荒草地那走去。
“炳坤,我记得这地得有个三十多亩吧,”陈显贵看着面前这片长满芦苇的荒草地,问着黄炳坤。
“三十四亩,”黄炳坤回答,随即问陈显贵,“显贵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陈显贵看了一眼陈东,陈东朝他一点头,陈显贵这才道,“也不瞒着你,反正以后要在咱们连寨办厂,你这个大队队长,迟早也会知道。”
“办厂?”
黄炳坤先是疑惑,接着不可置信的看向陈东,“显贵叔,你的意思是说,你侄子再东,打算在咱们连寨办厂,看中了这块地!”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不是真正看嘛,”陈显贵倒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总得有点回旋余地。
黄炳坤却已经将此事给认定了下来,直呼,“要真的在咱们连寨办厂,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咱们连寨三不管,姥姥不疼娘舅不亲的,再东你要真的在这办厂,那可就是给咱们连寨带来了天大的机遇了!”
“你们先在这看着,我立马就跑回村大队部去,把田支书给你们喊来,等我,”说完,黄炳坤如同上了发条般,撒丫子就往来时的路跑,那叫一个脚步如飞。
等黄炳坤喘着粗气跑入大队部,田支书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喝着茶,正要抽根烟,就见黄炳坤夺门而入,扶着门框气都喘不匀称。
“咋得了这事,出啥事了,你这跑得魂都差点没追上你,”田支书才要划燃的火柴,就这么拿着手里看向黄炳坤。
“村……西头,老陈……家从阿美莉卡……回来的……阔……侄子,说要在……那办厂!”
“田书记你……快,赶紧过去……瞧瞧,”黄炳坤上气不接下气说着话,一屁股就坐在门槛上,想摸出裤兜里的烟抽,一摸才知道,妈蛋着急跑快,烟给掉了。
不由得看向了田书记放在桌上的红梅烟盒,田书记拿起烟盒,立马就往外走,黄炳坤坐在门槛上,伸出手,朝着走远的田书记一招手。
你个老田,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