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流光自其双目激射而出,直贯田蜜眉心。
女子妖冶瞳孔瞬间失焦,呆滞凝望着那对蕴含无尽玄奥的眼眸。
排山倒海的倦意席卷神智,沉重眼皮几欲垂落。
叮!神凰瞳烙印完成,须臾即可完全掌控目标。
系统提示倏然响起。
窥视的三人见田蜜竟温顺依偎在韩辰怀中,不约而同升起不祥预感。
她在作甚?司徒万里指节泛白。
朱家凝视良久未得要领,只得低语:且观其变,许是独门秘法。
更漏点滴流逝,香炉内田蜜投放的异香燃至殆尽,风月轩中旖旎气息渐渐消散,最后几缕淡紫雾霭也彻底湮灭无踪。
韩辰淡然一笑,将田蜜轻放在侧,随后缓步来到少原君面前。
少原君仍呆立原地,韩辰伸手在他颈后轻点,少原君顿时跌坐在地。
今日少原君邀韩某观赏乐舞,确实精彩,韩辰微笑道,明日傍晚,韩某设宴回请,望少原君赏光。
言罢,他抬头望向平原君等人所在的方向,嘴角微扬,转身离开风月轩。
少原君晃了晃发胀的脑袋,记忆只剩零碎片段。
低头瞥见自己衣冠不整,顿时面红耳赤,慌忙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匆匆逃离。
朱家与司徒万里快步走出,见田蜜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这般手段果然奈何不了他......朱家叹息着挥袖驱散厅中异味。
司徒万里看着昏迷的田蜜,忧心忡忡:正面交锋我们绝非敌手,如今连田堂主都折在他手里,该如何是好?
平原君冷眼旁观,讥讽道:这就是你们的妙计?
朱家拱手道:至少证明了药物对他无效。
莫非还有更下作的手段?平原君语带嘲讽。
朱家沉声道:他既设宴相邀,便是在下最后通牒。
事到如今,唯有破釜沉舟。
司徒万里闻言色变:你该不会......
别无选择。
朱家坚决道。
平原君挑眉:武斗不敌,诡计无效,还能如何?
朱家深施一礼:望君上体谅,若能除此大患,即便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他究竟有何能耐,令农家如此忌惮?
朱家默然不语,不愿透露墨家之事。
韩辰入赵意图不明,对赵国绝非好事;而他身为秦国国师,已是农家死敌。
双方都在相互利用——农家借平原君之手试探韩辰,平原君则通过农家探其虚实。
坦白你们的真实意图,平原君沉声道,否则本君即刻收手。
朱家的目光陡然锐利,沉声道:明枪暗箭我们都敌不过他,唯有请出神农令,召集农家全体高手围剿!
......
韩辰甫出风月轩,胜七与墨鸦立即上前。
先生......
胜七刚启唇,韩辰便吩咐道:墨鸦,速觅一处清幽之所。
遵命。
墨鸦略一怔忡,随即领命而去。
待其身影隐没,胜七望向韩辰低声道:先生,那田蜜......
韩辰笑了笑:看来你也意外,农家竟使出这般手段。
胜七眼中寒芒闪烁:如今的农家确实大不如前,行此下作之举实在不堪。
韩辰看穿其心思,淡然道:无需忧心。
既然农家要设局,我们便奉陪到底,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
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令赵国尚武之风盛行。
即便如少原君这般庸碌之辈亦通武艺。
正因如此,邯郸城突现众多武者并未引起过多瞩目。
百姓虽议论纷纷,也只视作闲谈。
直至长安君府招募门客的消息传出,方掀起波澜。
作为赵国擎天玉柱,其武功堪比百家宗主,能入其门下者自非等闲。
世人皆以为长安君府门庭若市,殊不知此刻君上并不在府中。
城西琳琅阁原属王室别苑,自长安君归国后赐予其所有。
此处因湖得名,素来禁绝庶民。
此刻阁中却聚集众多身着布衣、手持农具之人,细观之下俱是气息浑厚的高手。
一袭青衮的长安君正闭目养神。
君上,人已到齐。
门客禀报。
长安君睁眼:可有耳目?
门客答:假借招募之名引农家入城,各方视线皆聚焦府邸,此处无人察觉。
抚过银须,长安君满意颔首,起身步入庭院。
(说明:严格遵照要求完成
这位烈山堂主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
作为与朱家齐名的下一任侠魁热门人选,他周身散发着神话境强者特有的压迫感。
长安君神色淡淡地颔首:“平原君托付之事已了,尔等后续谋划与本君无涉。”
田猛从随从手中取过一封帛书递上:“此乃我农家侠魁亲笔。”
待长安君展阅时,他压低声音道:“咸阳驻军异动始于那位入赵之日,君上当真毫无警觉?”
帛卷在指间收拢,长安君眉峰微蹙:“此刻与那位交锋,实非良策。”
“只怕对方未必会给赵国喘息之机。”
田猛的斗笠在风中轻颤,“韩虽弱小,但当年蓑衣客剑挑六国的教训......”
话音未落,一枚玄铁令牌已亮在掌心。
长安君见状瞳孔骤缩:“农
在长安君提出将琳琅阁赠予自己时,李牧立即联想到韩辰的到来。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能让长安君做出如此反常之举的人,天下屈指可数。
送别长安君后,李牧脸色瞬间阴沉。
虽不知长安君有何深意,但李牧明白自己必须在国家大义与私人情谊间作出抉择。
经过内心激烈挣扎,李牧最终长叹一声——他仍选择效忠赵国,毕竟这是毕生心血所系。
冬日的暮色总是早早降临。
夕阳耗尽最后余晖,不甘地沉入地平线。
农人扛着农具归家,商贩们却纷纷走 ** 。
夜晚属于贵族,随处可见披着华贵大氅的贵人指点评说。
华灯初上,邯郸城更显繁华。
街上,弄玉等女子手挽着手挑选饰品,韩辰与便装李牧走在最前。
琳琅阁乃邯郸首屈一指的雅苑,李某已命人备好宴席,定不让先生失望。
李牧笑道。
韩辰淡淡颔首:有劳将军。
一行人分外醒目——男子英挺俊朗,女子绝色倾城。
虽有纨绔欲上前搭讪,见李牧皆慌忙退避。
这位战功赫赫的武安君无人不识。
李牧毫不在意,沿途为韩辰介绍邯郸景致。
有他相伴,众人顺利抵达城西。
穿越建筑群,一片占西城三成的湖泊映入眼帘。
残荷枯苇在微风中轻曳。
湖心小岛上,灯火勾勒出竹舍的幽静轮廓。
入得最大竹舍,外看朴素,内里竟别有洞天。
邯郸城中得此幽境实属难得,将军有心。
韩辰赞赏道。
李牧笑言:此乃王室旧苑,现归长安君所有。
听闻先生设宴,李某特意讨来,长安君可是心痛得很。
韩辰唇角微扬:那便请将军代韩某谢过长安君。
?这里感受不到一丝寒冷,仿佛与世隔绝。
露台上,甚至生长着几株翠绿的竹子。
“这些竹舍看似错落无章,实则依地下火脉而建,才能保持四季如春!”
韩辰赞叹道。
能借地势营造房舍的人,天下少有!
李牧微微一笑,“先生眼光独到,此地确实有一条小火脉,是十多年前我赵 ** 室请墨家宗师班大师亲手建造的。”
韩辰颔首,径直坐上主位。
李牧问:“府中已备好一切,不知先生的客人都有谁?”
韩辰摇头:“今日我仅在风月轩约了少原君,未发任何请帖。”
李牧一愣,“先生今日只为宴请他?”
在他们眼中,少原君不过是个小人物,何须韩辰如此郑重?
韩辰淡然一笑,示意无双鬼摆上酒壶和酒樽,一壶置于自己案前,一壶放在右侧首席之位。
“该来的人自会来,不该来的求也无用,请帖送与不送并无差别。”
他斟满酒樽,“既然只有你我二人,不如先饮一杯。”
李牧本在揣摩韩辰话中深意,闻言展眉一笑。
他视韩辰为友,但为国家大义不得不做一些事。
如今长安君所求已成,他无愧于心,此刻只当自己是个寻常宾客。
李牧坦然入座。
两人皆是豪饮之人,一壶酒不在话下。
“想不到先生也喜欢赵国的八仙醉,此酒平日可不易得。”
韩辰放下酒樽,轻笑道:“区区一壶酒,有何难得?”
他轻叩桌案,一名肥胖中年端着托盘走入竹舍。
“先生。”
那人恭敬奉上新酒。
见到此人,李牧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恢复如常。
他认得此人——邯郸城巨贾赵纵,虽在权贵眼中不值一提,却能跟随韩辰左右,显然不简单。
更何况,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平原君之子,少原君的密友。
李牧深深看了赵纵一眼,心中暗叹。
平原君与长安君此番,实在太过鲁莽……
车厢内,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专程赶到赵国,就为见他一面?
短髯男子抚须而笑:既然那位先生设宴相邀,你我何妨赴约?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布帘微动,先前说话之人款步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