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伊莎带着胡安踏入校长室时，发现斯内普已经在了。他站在窗边，黑袍与阴影融为一体，仿佛只是邓布利多众多收藏中一件摆件。
“啊，看来我们想到一处去了。”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望过来，蓝眼睛里闪烁着了然的光。
他面前的长桌上摊开着几卷羊皮纸，墨迹未干。
伊莎简要汇报了密室中的发现：斯莱特林的咒语书、那本充满挣扎的日记、以及萨拉查·斯莱特林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之间那道古老的裂痕。
邓布利多听得很专注，指尖轻轻相抵，偶尔问一两个问题。
汇报结束时，壁炉里的火焰正噼啪作响。
伊莎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
“关于我之前提交的《霍格沃茨基础设施现代化与舒适度提升方案》，”她展开随身携带的羊皮纸卷，“第三十七条，关于‘非人类伴侣及低龄巫师休闲活动空间’的条目，我认为可以提上日程了。”
邓布利多的眉毛微微扬起。
“具体来说，”伊莎的指尖划过羊皮纸上的草图，“我建议利用三楼东侧那几间废弃教室和相连的走廊，改造为综合性的宠物互动区与低龄巫师游戏场。光照方面，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及部分地下走廊的照明也需系统性增强——”
“圣诞节在一周后。”斯内普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响起。
伊莎转过头。
他仍站在窗边，侧脸显得有些模糊。
“伊莎，”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地插入，“西弗勒斯说得对。时间上是否太过仓促？城堡的修缮向来需要周密规划，更不必说……‘乐园’这样的设施。”
“不是‘修缮’，是‘建造’。”伊莎纠正道，“至于时间——”
她侧身看向一直站在门边的胡安。他今天穿了件暖棕色的高领毛衣，耳畔那枚黑羽饰品在室内光线下微微反光，接收到伊莎的目光，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胡安的专长。”伊莎简单地说。
“专长？”斯内普重复了一遍，语调里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讽，“在禁林里迷路一个月的专长？”
胡安像是没听出话里的刺，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他向前走了两步，手指轻轻触碰耳畔的羽毛——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
下一刻，空气微微震颤。
三个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校长室中央的地毯上。它们拥有精细到睫毛的拟真外貌，身着简单的麻瓜服饰，关节处隐约可见精密的炼金纹路。
“人偶。”胡安说，发音仍有些生涩。
他抬起手，在空中划出几个流畅的弧形轨迹，那些人偶便同步地转向不同方向，
向邓布利多行礼、对伊莎点头、甚至朝斯内普所在的方向微微躬身，尽管后者面无表情，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两天，”胡安放下手，人偶们随之静止，“够了。”
邓布利多凝视着那些人偶，良久，他轻轻笑了起来，银白色的胡须随之抖动。
他的目光在胡安年轻的面庞上停留，“有时我确实会忘记，魔法世界的‘不可能’往往只是等待合适的巫师来打破。”
斯内普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看着那三个炼金人偶，又看向伊莎，她正对胡安点头，那种默契是经年累月而沉淀出的自然。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伊莎身边那个“伙伴”的位置，似乎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近乎幼稚的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