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方前出哨船来报,发现不明势力船队朝我军两翼而来,约莫上百艘舰船,打着梶叶纹为标志的旗帜。”船队行进了三天后,张威来报。
“梶叶纹?”朱瑞璋喃喃道。
蓝玉也皱着眉上前问道:“王爷,这是哪个势力的旗帜?末将怎么没听过。”
其他人也皱眉沉思,这不怪他们,因为倭国这个时期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贼多,要是每个势力的旗帜他们都认,那可就遭老罪了,
只有王保保和沐英若有所思。
“这是倭国松浦党势力的旗帜。”朱瑞璋对着众人开口
“松浦党?”
“没错。”
朱瑞璋解释道:“倭国的松浦氏起源于平安时代。当时,倭国嵯峨天皇的后裔嵯峨源氏的源赖光出任肥前守,他将家人、族兄弟等迁至肥前国。
任期结束后,源赖光回到京都,但族人留在了肥前国的松浦郡,并改姓松浦。
到了镰仓时代,松浦氏已成为割据倭国北九州肥前国的庞大武士集团,他们麾下拥有强大的水军部队,
还分化出了四十八个分支,被称为松浦四十八党,也即松浦党。”
看到众人脸上没有轻敌的表情,朱瑞璋继续开口:“咱们这一战,遇到的最大的抵抗势力就只有南朝的怀良亲王势力、北朝室町幕府势力以及松浦党势力,
南北朝没有什么海军势力,他们的力量多在陆地上,但松浦党势力麾下是拥有相对强大的水军部队的,
本王还要告诉你们,松浦党势力是倭寇的绝对主力,经常出海劫掠我大明沿海,具有丰富的海战经验和一定的军事组织能力,他们这是把咋们当软柿子了,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啊。”
“来得正好。松浦党这群杂碎,常年在我大明沿海劫掠,杀我百姓、抢我财货,今日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接着朱瑞璋一脸戏谑的开口:“弟兄们,肥肉上门,没有不吃的道理,这一战,不要活口。”
“末将遵命。”众人齐齐开口
朱瑞璋点头,看向众将:“都听好了!蓝玉,你带五十艘快船,从左翼绕过去,专打他们的后队,断了他们的退路,记住,先别跟他们贴太近,等中军旗号!”
“得嘞!”蓝玉眼睛一亮,搓着手就往后跑,“弟兄们,跟咱走!让这群倭奴尝尝咱大明儿郎的厉害!”
“朱文正,你带五十艘快船,同样像蓝玉一样从右翼绕过去,专打他们的后队,断了他们的退路。”
朱文正躬身领命,声音清亮:“末将明白!定不让这群杂碎跑了一个!”
“王保保,你调度两翼,提防他们偷袭。
松浦党喜欢玩侧翼突袭的把戏,你盯着点,一旦有动静,直接用铁钩勾住他们的船,让弟兄们上甲板拼杀!”
朱瑞璋看向王保保,眼神里带着信任,这位前元名将,对骑兵战术熟稔,对水战也半点不含糊。
王保保抱拳:“王爷放心,末将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朱瑞璋大手一挥:“传令,粮船和军械船居中,主力舰队分布两翼,调整炮位,迎敌!”
虽然他们的炮大多还是碗口铳,但对付这群垃圾也是足够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旗手打出各种旗号,庞大的舰队有序不紊的动了起来,很快就按照命令作出了调整,
号角手憋红了脸,吹响了出征的号角,“呜呜”的号声在海面上回荡,穿透了风声和浪声。
鼓手赤膊上阵,鼓槌落下,“咚咚咚”的鼓声像惊雷般炸响,震得人心脏都跟着跳。
朱瑞璋眯着眼望向远方海面,两侧那百艘打着梶叶纹旗帜的战船正像一群嗅到腐肉的鲨鱼,首尾相接,朝着大明舰队的方向驶来,
松浦党的船多是小早船和关船,船身狭长,吃水浅,帆面是暗沉的黑褐色,远远望去,倒像是一片漂浮在海上的枯木,透着股阴鸷的凶气。
“王爷,您看那松浦党的船,间距拉得太散了,像是在故意露破绽。”张威凑过来,声音压得低,
“末将瞅着不对劲,他们怕是想引咱们的船追过去,再玩侧翼偷袭的把戏。”
“不用看也知道,这群杂碎玩了一辈子海上劫掠,就这点伎俩。”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旗手,声音陡然提高,“传我号令,舰船稳住阵脚,火炮瞄准松浦党前队的旗舰!三炮一轮,不许放空!”
旗手轰然应诺,手中的令旗猛地挥出,红底黑纹的旗帜在风里展开,像一只展翅的烈鸟。
很快,船上传来整齐的呐喊声,炮手们赤着上身,将沉甸甸的实心弹塞进炮膛,再用长杆夯实火药,动作快得像一串连贯的惊雷。
“轰!轰!轰!”
巨响几乎是同时炸开,橘红色的火舌从炮口喷涌而出,带着能撕裂空气的锐响,
实心弹划破海面,在水里砸出三道白色的水痕,最终狠狠撞在松浦党前队的旗舰上。
那旗舰是艘关船,船舷上蒙着一层铁皮,却还是被实心弹砸得凹陷下去,铁皮卷曲着翘起,木屑和碎铁屑飞溅,
船上的倭寇惨叫着从甲板上滚下去,有的直接掉进海里,被浪头一卷,就没了踪影。
“好!”甲板上的亲兵忍不住喝彩,
连朱标都攥紧了船舷的栏杆,他还是头一次亲眼见这种规模的海战,
那炮声震得他耳膜发疼,却又让他心里莫名地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这轰鸣唤醒。
可没等喝彩声落,远处的松浦党船队突然变阵了。
原本分散的小早船像是得到了指令,突然加快速度,朝着大明舰队的两翼冲来,船头上的倭寇举着刀,嗷嗷叫着,
有的还往大明战船的方向扔火把,他们的船小,转向快,竟是想绕开中军的炮船,直接去偷袭粮船和军械船。
“王爷,松浦党要袭扰粮船!”张威抽出刀,“末将请求带船去拦!”
“不用。”朱瑞璋抬手拦住他,目光转向王保保,“王将军,该你了。”
王保保早已经握好了腰间的弯刀,闻言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喝道:“传我将令,两翼战船,全部展开,用铁钩勾住松浦党的小早船,不许他们靠近粮船半步!凡敢跳帮的倭寇,就地格杀!”
军令传得飞快,两翼的战船立刻动了起来。
灵活而稳重,一左一右,像两道铁闸,挡在了大明舰队和松浦党之间。
松浦党的小早船刚靠近,大明战船的士兵就甩出带着倒刺的铁钩,死死勾住对方的船帮,有的铁钩甚至直接穿透了松浦党的船板,将两船连在了一起。
“杀!”
大明士兵的呐喊声压过了倭寇的嚎叫,一个个握着长枪、腰刀的士兵踩着船帮跳过去,长枪直刺,刀光劈落。
有的倭寇举着长刀想砍铁钩,刚扬起胳膊,就被大明士兵的长枪捅穿了胸膛,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来,滴在海面上,瞬间被浪头冲淡,却又很快被新的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