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被他逗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傻孩子,娘不要东西,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老朱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母子俩的话,语气严肃起来:“标儿,你去倭国,不是去玩的,是去学东西的。跟着你王叔,好好看,好好学。”
“儿臣记住了。”朱标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
“儿臣不会给父皇丢脸,不会给大明丢脸。”
老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朱瑞璋道:“祭江吧,别误了时辰。”
朱瑞璋应了声,转身登上“镇海号”。
甲板上,祭台已经搭好了,用紫檀木做的案子上,摆着猪、牛、羊三牲,都是整只的,皮毛已经处理干净,旁边放着三坛烈酒,酒坛上贴着“奠”字。
几个礼官穿着青色的官服,手里捧着祭文,站在祭台旁边,神色肃穆。
朱瑞璋走到祭台前,接过礼官手里的祭文,清了清嗓子。
江风突然静了下来,岸边的百姓、船上的士兵,都朝着“镇海号”的方向望去,连孩子们都停止了哭闹,睁大眼睛看着。
“维大明洪武三年,岁在庚戌,中秋之日,大明靖海军主帅、秦王朱瑞璋,率十万余众将士,祭告江神、海神。”
朱瑞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顺着江面传出去,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昔年倭寇犯我海疆,杀我百姓,辱我使臣,掠我财货,罪不容诛!
今我大明,承天应命,兴师东征,誓要荡尽倭寇,犁庭扫穴,还我海疆清净,还我百姓安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江面的战船,扫过岸边的百姓,想到上辈子的百年屈辱,语气里多了几分沉痛。
“忆昔开国之战,无数弟兄埋骨沙场,无名无姓,唯留忠魂。
今日我大军出征,携弟兄们之愿,携天下百姓之望,定不负先辈之托,不负陛下之信,不负大明之荣光!”
“愿江神、海神庇佑,我大明将士,乘风破浪,旗开得胜!愿我大明,海疆永固,国泰民安!”
话音落,朱瑞璋拿起酒坛,拔开酒塞,将烈酒洒在祭台上,洒在江面上。
酒液落在江水里,很快就被江水带走,却像是带着将士们的决心,朝着东海的方向流去。
礼官们唱起祭歌,声音苍凉而悲壮,士兵们纷纷单膝跪地,右手捶胸,齐声呐喊:“犁庭扫穴,旗开得胜!大明万年,陛下万岁!”
呐喊声震耳欲聋,连江水都似被震动,浪头比刚才更高了些。
岸边的百姓也跟着欢呼起来,场面热烈而肃穆。
老朱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眼圈红了。
他抬手抹了抹眼角,转身对马皇后道:“他娘的,这小子,净搞这些煽情的。”
马皇后点点头,目光落在“镇海号”上,轻声道:“他们会平安回来的。”
祭江仪式结束后,朱瑞璋走下祭台,对身边的朱文正道:“传令下去,巳时三刻,准时启航!”
“是!”朱文正应了声,转身去传令。
很快,号角声响起,先是“镇海号”上的号角,接着是其他战船上的号角,此起彼伏,像一串惊雷,在江面上炸开。
士兵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解锚的士兵握着巨大的锚链,喊着号子,将沉重的船锚从江底拉上来,锚链与船身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震得甲板都在颤。
扬帆的士兵爬上桅杆,动作敏捷得像猴子,他们解开帆绳,将巨大的帆布展开,帆布在风里鼓起,像一双双巨大的翅膀,带着战船朝着前方驶去。
……
足利义满跪坐在矮小的卓袱台后,这位年轻的北朝掌权者此刻脸色有着一些凝重。
虽然他仗着大洋阻隔,杀了大明使团,还侮辱了明朝皇帝的圣旨。
但是当听到明朝大军来讨伐时候还是有些慌张,在他前面两侧,细川赖之、今川贞世等将领同样跪坐在卓袱台后面。
只不过他们的脸色却不像足利义满,反而很是凝重,足利义满年轻气盛,但他们可不是不知轻重的年轻人。
“殿下,”终于,细川赖之先开了口。
这位算是历经几朝的老臣,连说话的声调都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却字字戳在要害上,
“大明非元蒙可比。文永、弘安之役,元军虽强,却困于跨海补给,且彼时我朝上下一心;如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我朝与南边对峙多年,时有交战,如今更是军备空虚,而大明是一统之朝,亲王挂帅,十万将士,这绝不会是试探,是复仇。”
“复仇?”足利义满抬眼,
“本将不过是杀了他一个使团,他便派了个亲王来,便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元军号称二十万尚且败北,他朱元璋兄弟二人乞丐出身,难道还能变出通天的本事?”
他这话虽硬气,可他自己也知道,这话里掺了多少虚张声势。
白日里听闻大明靖海军已出长江的消息时,他正在庭园里看蹴鞠,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当场便把蹴鞠踢飞了出去,那不是因为愤怒,是慌啊。
元军东征时,他还细胞都不是,但后来却也是听前辈们说过,元军败于台风,败于水土,而非倭国战力真能碾压;
可如今大明上下一心,他虽然对自己人有信心,却也没多大把握。
明军战斗力强不说,更遑论朱瑞璋是朱元璋的亲弟,亲王挂帅,比寻常将帅多了一层皇命加持,断不会轻易退军。
今川贞世终于抬起头,他眼神却更锐利,像能看透海面上的风浪:“殿下,臣久守诸要塞,深知海防之弊。
很多的防御工事,还是十几年前修的,如今多数已塌;
南边的怀良亲王虽与我朝同出一脉,可若大明真打过来,他未必不会坐山观虎斗,甚至,他可能会借着大明的势,来攻我朝。”
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足利义满头上。
今日他一直想着如何对抗大明,却忘了身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怀良。
怀良亲王本就以“正统”自居,若是大明东征,怀良说不定会打着“共抗外侮”的旗号收拢人心,
甚至暗中与大明接触,到时候,他将会腹背受敌,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怀良敢?”足利义满的声音带着一些不确定,“除非他这是要打算自绝于我大和民族。”
“不是敢不敢,是能不能。”细川赖之接过话头。
“根据密报,怀良已在博多湾加派了武士,还在联络萨摩、肥前的豪强。
他没明着说要干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等。
等大明水师到来,等我们与大明打得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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