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今天孤想玩一个新奇的,你可知道内阁诸位大臣住宅啊?”
“回太子爷,奴婢知道刘阁老(健)住在驴市胡同、李阁老(东阳)住在演乐胡同、谢阁老(迁)住在锡蜡胡同,三位阁老都住在东城,出东华门要近许多。”
“你这奴才,想是嫌远吧?”
“奴婢不敢,奴婢万死。”
“好啦好啦,想想这西城有何可去之处?”
“回太子爷,好像王华王大人就住在西城,西四外羊肉胡同。”
“好,咱们到王老先生家门口看看去。”
此时,王先生那个着名的儿子应该格完竹后,因想不开称病请求归乡了,当尽快想办法将之收至身边。
来到王府外,见一三进的院落,难怪,此时的王华也只是翰林学士兼任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四品官。虽得皇上青睐,然品级所限,只能居此。
朱厚照转至墙角,拉开裤子冲墙角撒尿,口中喃喃“让你给孤留那么多课业,让你向父皇告状……”,事毕痛快的打了一个哆嗦,收兵回营。
穿越过来,还是保持之前的人设比较好,否则令人怀疑。老朱家除了前几位,后面可是都笃信道教的,真把自己当妖魔附体,行罗天大醮把自己灭了岂不冤枉。
“杨先生(廷和)住在哪?”
“回太子爷,杨先生住在丰城胡同,倒是距此不远。”
“走,到杨大学士府邸去看看”
朱厚照跟杨廷和还是很有感情的,弘治八年(1495年),皇太子朱厚照出阁,杨廷和等七人被举荐侍奉太子讲解、读书。杨廷和风度翩翩,性格安静慎重,所作文章明白畅达,很有法度。他喜欢考究史事、民间疾苦、边防战事及“一切法家言”。 倒是兼具儒、道、法三家之所长,少了当时文人的迂腐。
对于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不对,应该是闹心糟心的太子爷,杨廷和倒是数次对弘治帝谏言,太子天资聪颖、思维跳脱,当不可以常理约束之,因材施教、物有其类云云。
现在看来,朱厚照对杨廷和还是佩服至极的。适时杨廷和因参与修撰《大明会典》,破格提拔为左春坊大学士。
丰城胡同,街道宽阔整齐,人来人往,虽称不上熙熙攘攘但还算是热闹。
杨宅坐落于丰城胡同的西侧,面南两进的院子,现在杨先生应该在文华殿等着自己,抱歉了杨先生,我来偷家了,谁让您家有一无价之宝。
在门口沉吟片刻,看看自己和刘瑾的装束,开口道:
“刘瑾,去敲门。”
“诺。”
“不可表明身份。”
“诺。”
兴冲冲跑过去的刘瑾收拢得意之色,上前扣门。
稍倾,门吱嘎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老家人,开口问到:“贵客何事?”
不等刘瑾开口,朱厚照道:“杨学士晚辈子弟前来拜访。”
“老爷一早入宫,未在家中。”
“少爷可在家中?”
“少爷在书房读书,不知贵客如何称呼,老奴好去回禀?”
“朱寿。”
“贵客稍等,带老奴前去通秉。”
大明第一才子,孤来了!
杨慎坐在前厅沉思,刚才听闻老管家通秉,有一自称朱寿之人前来拜访,询问年龄相貌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他来了?难说,以此人的跳脱未必做不出此类事,当下吩咐老管家开门迎客,自己忙到前厅相候。
朱厚照在老管家的引领下,来到前厅,见一青年人,比自己略长几岁,身材修长,眉清目秀,满脸的书卷气且又不失英朗,不由得心中赞道“好丰彩!”
双方寒暄落座,杨慎开口问道:
“朱公子此来,蓬荜生辉,然家父入宫未尝在家,失礼了。”
“杨兄客气,冒昧不揣,万望见谅。”
“不知朱公子何方人士,缘何自称家父子弟?”
“我乃京城人士,杨先生任翰林院修撰时曾有幸随长辈一听,孤…故自称晚辈弟子。”
就是你,别装了,我怎么样也是大明第一才子,旁边还站着一死太监。但你不说破我也不能说破,不知此位有何意图。
遂不动声色,“不知道朱公子所来何事?”
“无事,恰路过此处,如杨先生在则进来问安。”
我爹不在,你怎么不说赶紧走,尽快送走这尊大神,这时间这位应该在文华殿老老实实坐着,肯定又私跑出来。这如果让那些老师、御史知道,把我骂个狗血淋头都是轻的,如果扣上一顶携拐太子荒嬉的帽子,那一辈子就毁了。正考虑如何送神,忽然朱厚照开口道:
“杨兄所作《黄叶诗》轰动京师,甚是仰慕。”
“涂鸦之作,不敢当。”
你快走啊!
“闻杨兄大作,有所感,信口相和,望杨兄指正。”
“黄叶飘零依故土,散尽繁花未曾悲。”
什么意思?这大神什么意思?
“既然杨先生不在,那我便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那在下便代家父相谢了。”
两人拱手而别,杨慎一直送出大门,垂手见朱厚照转过胡同拐角方才进门。
是个聪明人,看出我是谁,没有挑破,后面恭敬有加、言语得当,足见才识、定力。我留给他的话应该能明白:别看你是第一才子,我这是挽救你,避免你前世的先扬后抑,到老颠沛流离、客死他乡!
哼!这世,你走到哪都是我的人,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
“砰,哎呦。”
朱厚照感觉眼前一花,闪身躲开。只见一富家公子哥跟人撞一满怀,被撞之人躺在地上哎哎呀呀的呼痛。
刘瑾赶忙过来,问“少爷您没事吧?”又转头道:“瞎了你的狗眼,走路不长眼睛。”不过后半句是跟地上的人同时说出来的。
“哎呦,你们撞了人还骂人,有没有天理。”
“你没事吧?”不等朱厚照问询,忽然街边围过来男男女女七八人,有老有少,吵吵嚷嚷。
刘瑾指着这些人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赶快让开,否则把你们送进官府,哎呦……”
这时,一个中年悍妇过来给了刘瑾一个耳光,骂道:“撞了人还耍横,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还把我们抓到官府,你丫抓一个试试,看老娘不撕了你。”说完上前撕扯刘瑾,手直奔刘瑾脸上抓挠。
美女看美女,仇深似海再加三级,何况还是一丑女看不男不女,那不男不女还生的眉清目秀……还好没有奔下三路,哦,对,奔刘瑾下三路也没什么伤害,但伤害不大侮辱性强了点。
嘿,这是遇到碰瓷的了,这个职业这么古老啊,还以为那些脏辫破落户发明的呢。
目光所及,远远跟随的侍卫往这边疾跑,朱厚照开口:“住手,稍安勿躁,你们想如何解决?”
“不是这位公子,是那一个。”被撞之人指着那个公子哥说道。
“呸,多嘴是驴,没你丫什么事多什么嘴。”那妇人骂着,松开刘瑾转身牢牢抓住了那个公子哥。
那公子哥倒是生的眉清目秀,只是一双桃花眼、眼瞳四白、眼神迷茫不清,八字眉透着有一丝诡异。不知是惊吓还是什么原因,面色苍白。
“撞了人要赔,先去看看郎中,别给撞坏了。”旁边有人搭腔。
“对,请郎中。”
这是旁边有人喊道:“看,正好那边有一郎中路过,快快请过来,”别说,还真有一个走方郎中,背着药箱手拿虎撑,飘飘而至。
有人拦住把他引过来,郎中蹲下身给那倒地之人把脉。
左腕之后换做右腕,寸关尺游走,倒是有模有样。
倒地之人更是连连喊疼。
稍倾,那走方郎中开口道:“这是伤了内腑,定当快快诊治,否则有性命之忧。”
“求您救救我们家爷们。”旁边的悍妇跪下哀求道,手里仍旧抓着那个公子哥,带得那人差点跌倒在地。
“医者父母心,各位请让一让,待在下为病人施救。”
但见郎中从药箱取出一包银针,稍事擦拭后将一根银针刺入“病人”胸口,捻动两下,那人忽的扭头吐出两口黑血。
“神医啊、神医啊。”周围欢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