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在言笑?”
“呵呵。”
李观棋淡笑一声,指尖轻轻一捻。
嗡——
笼罩绝漠天关的天地棋盘忽地发出巨响,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纹路亮起刺目的蓝光。
那些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迅速蔓延交织,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光幕,将整座雄关彻底封死!
城墙上,除楚怜天外,所有人望着李观棋,皆是不自觉地连连后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武城主。”
“天庭并不是好的归宿。”
“让老夫赋予你一个好的归宿吧。”
李观棋看向城主武崖,淡声笑道。
“休想!”
城主武崖神色难看至极,掌心凝聚仙力,而后猛地一掌拍向蓝色光幕。
“轰!”
武崖这位仙尊全力一击落在蓝色光幕之上,竟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李观棋!”
“这关内可有数百万人,其中还有不少是你们草原上的子民,你到底意欲何为!”
“那灰雾若袭来,有几人能生还?”
武崖又惊又怒。
“先死而后生。”
“它来了。”
李观棋话音落下,灰雾已然抵达。
关外,传来凄厉的哀嚎声。
只见那绵延不绝的毡帐直接被灰雾给淹没,只传出令人心悸的惨叫声。
随后便再无一丝声音。
仿佛关外那数百万逃难的人,仅在一瞬间便已死去,没有一丝挣扎的可能。
须臾,铺天盖日的灰雾如潮水般涌向绝漠天关,与蓝色光幕相接时竟未遇丝毫阻碍。
那灰雾顺着光幕的纹路,如蛆附骨般渗入其中。
关墙上。
李观棋身影一闪,来到楚怜天的身旁,随后提着她的肩膀便往城内飞去。
“该死!”
城主武崖怒极,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拦不住李观棋。
“城主,现在怎么办?”
赵仙王看着不断蔓延的灰雾,连连后退,不敢沾染分毫。
“退!”
城主武崖一声厉喝,双手掐诀,浩荡威能试图震退席卷而来的灰雾。
然而却只是无用之功,那铺天盖地的灰雾仅停滞了一瞬,便又再次蔓延。
见状,赵仙王脸色惨白,抬头看向蓝色光幕,“城主,这阵法当真破不了?”
“去后面试试。”
城主武崖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绝漠天关的后面飞去。
“跑,快跑!”
关墙上的士兵见城主都跑了,一个个丢盔弃甲,不敢做任何停留。
可又能跑到哪去呢?
..........
绝漠天关城内。
所有人都走了出来,抬头看着笼罩整个天空的蓝色光幕,议论纷纷。
“那光幕是什么,莫非是阵法不成。”
“看样子应该是绝漠天关的阵法。”
“这阵法突然笼罩了整个天空,难道关外有了什么麻烦不成?”
广场西侧的院落群内。
萨日娜与族长萨塔也走出屋内,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一幕。
“到处都不得安宁啊。”
族长萨塔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萨日娜刚想开口,忽然听见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传来。
“啊!!”
“这是怎么回事?”
族长萨塔与萨日娜对视,眼神皆是微沉。
随后,一道又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叫人听着汗毛直立。
族长萨塔刚展开神识,一股刺骨的寒意侵入神识,让他脸色立马一变。
“阿爸?”
萨日娜看着阿爸突然僵在原地,担忧的喊了一声。
“日娜...”
僵在原地的族长萨塔,脸上忽然凝出寒霜,他缓缓抬起手,一字一句道。
“快,跑!”
..........
静悬于绝漠天关上空的棋盘上,楚怜天牵着自己的小徒弟,沉默的看着师尊的背影。
李观棋负手而立,立于棋盘边,见脚下城池众生沉沦。
铺天盖地的灰雾自北而来,不过短短时间,整座绝漠天关便被彻底淹没。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灰蒙蒙的一片。
绝漠天关所有人都被困在囚笼里,如同待宰的羔羊。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灭世般的灰雾,一点点吞噬着自己,包括周围的一切。
“李观棋!”
“你枉为长生天第三代之主,竟连草原上的子民都不放过!”
灰雾之中,传来武崖声嘶力竭的怒骂声。
而李观棋,依旧负手站于棋盘之边,对于武崖的怒骂声充耳不闻。
“轰!”
绝漠天关的后方,传来巨响。
“给我开啊!”
灰雾之中,武崖嘶吼着冲向蓝色光幕,不断祭出杀招,试图打开一道缺口。
“放弃吧。”
李观棋的声音终于响起,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纵使你有仙尊初期修为,但想要打开缺口,一时半会难以做到。”
“李观棋!我草你祖宗!”
武崖状若疯魔,不断轰击着蓝色光幕。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啊!”
高空中,站在棋盘上的李观棋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师尊,你到底为何突然如此?”
身后响起楚怜天的声音。
李观棋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徒儿,这绝漠天关守了太久,也该塌了。”
“今日过后。”
“北漠将彻底迎来新生,不再是那个受四域压迫的北漠。”
“而北漠的子民也会迎来新生。”
话音落下,李观棋抬手一挥。
天地棋盘的光芒骤然暴涨,彻底封死了所有缝隙。
蓝色光幕内,最后一点光亮被灰雾吞噬。
“什么是新生?”
楚怜天柳眉紧蹙。
“新生即是永生。”
“徒儿,你尽管看着便是。”
李观棋负手立于棋盘边上,脚下是被灰雾彻底淹没的绝漠天关。
“此计若成,天下人人如龙。”
“世间再无歧视偏见可言。”
他的声音愈发缥缈,逐渐消散在风中,与灰雾里的哀嚎融为一体。
整座绝漠天关,这座堵住北漠万万年的雄关,此刻成了一座巨大的祭坛。
而他,便是那个亲手点燃祭火的人。
.........
南疆,十万大山瘴气深处。
无极抬手震去袭来的毒虫,看向前方带路的方寸,“还有多远?”
“已经到了。”
方寸停下脚步,一座爬满墨绿毒藤的洞口映入眼帘。
藤上坠着艳红如血的蛊花,花瓣边缘淌着黏腻的汁液,落在地上蚀出黑黢黢的小坑。
漆黑的洞口还传来淡淡的尸臭味。
“这就是镇尸窟的洞口?”
无极走上前,与方寸并肩。
方寸收起手中的地图,皱了皱眉,开口道,“怎么看着不太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