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三更天。
大殿内。
云上仙子冷清月这位掌门,依旧坐在高不可攀的宝座上。
众人从上方天地离开,将这个世间的真相全部公布于众后。
原本以为会迎来和平的时代。
但只是短暂的。
百年光阴,唯有十年安稳。
十年后,五域再次掀起战火。
不过并没有上次五域大战激烈。
只是小打小闹。
唯一激烈的,就只有西蛮妖域了。
龙族族长楼凝冰,吞天妖尊楼云霄,这对姐弟掀起了妖域内乱。
持续几十年之久,至今未分胜负。
但这些,冷清月都不关心。
她关心的是踏上永生之路的无极。
关心的是五域的未来。
若是五域无法找到那一线生机,纵使做了五域之主又能如何?
灵气枯竭后,逃不过成为一捧黄土。
“掌门。”
这时,一道身影走来。
是三更天的长老。
他朝着高高在上的云上仙子冷清月俯首,开口道,“吞天妖尊败了。”
“楼凝冰已成为尊者。”
闻言,云上仙子冷清月瞳孔闪过一丝意外,但面色不显,平静道。
“知道了,退下吧。”
“是。”
三更天长老退下。
待对方走后,云上仙子冷清月眯了眯眼睛,自语道:“真是有趣。”
“楼凝冰。”
“当初不过是他座下的一头坐骑,如今竟已成为妖域之主。”
“威名赫赫的尊者。”
“女枭雄?”
“不外如是。”
云上仙子冷清月缓缓起身,体内灵力涌动,化作一条小蛇缠绕指间。
“想当年,我还瞧不上你。”
“没想到如今已压上我一头。”
她面露自嘲之色,垂下眼眸看着指间缠绕的小蛇,冷芒从眼底划过。
没人知道,这位如今被贬低成为世间第二女修的云上仙子冷清月。
此时已是渡劫期巅峰存在。
当年从楼凝冰一介女身在妖域杀出赫赫威名时,她便成了一个笑话。
认为她止步不前,天赋不如楼凝冰,否则为何对方后来者居上。
可云上仙子冷清月心里清楚。
楼凝冰虽然确实天赋不弱,但其根本原因,主要是依靠无极仙尊。
否则,龙族万年难翻身。
.........
西蛮妖域,蛰伏山。
这座山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横卧在大地之上。
山巅之上。
一袭黑袍金甲的楼凝冰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傲雪。
远方呼啸而来的狂风吹过她的身旁,发丝被吹得纷乱不堪,肆意狂舞。
但她却恍若未觉,依旧负手而立,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在她的身后,是翱翔的群龙。
还有一位黑发男子被玄铁束缚着,这是败者,也是她的弟弟。
———吞天妖尊楼云霄。
“姐姐,为何不杀我?”
狼狈的吞天妖尊楼云霄,看着眼前的身影,神色平静的问道。
相比于之前刚败在自己姐姐手里,那股癫狂与不甘已经散去。
此刻的他神色平静,接受了事实。
成王败寇。
“我心狠手辣吗?”
楼凝冰的声音传来。
吞天妖尊楼云霄闻言一愣,随后皱眉道,“事到如今,姐姐此话何意?”
“妖域,本就是弱肉强食。”
“同族相残,血缘反目。”
“何处不上演?”
“怎么。”
吞天妖尊楼云霄轻笑一声,“难道到了如今这地步,姐姐变得心慈手软了?”
可话说到这里,吞天妖尊楼云霄却自己陷入了沉默当中。
自己这个姐姐...
又怎可能会心软呢?
“妖域无二日,族不奉二主。”
“你不死,我睡不着。”
“毕竟你已成尊者。”
楼凝冰的目光远眺,似乎能够穿透层层云雾,看到匍匐的妖域各族。
闻言,吞天妖尊楼云霄释然的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来吧。”
“锵。”
忽然,吞天妖尊楼云霄感觉到浑身一松,不由迷茫的睁开眼睛。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玄铁锁链陷入震惊,随后抬眸看向前方的身影。
“姐姐你....”
“傻弟弟。”
楼凝冰负手而立,头也未回,淡然的声音传入吞天妖尊的耳中。
“我已经想明白了。”
“从头到尾我想杀的,并不是你。”
“而是自己。”
“我所打败的,也是过去的自己。”
“事实证明,五指紧握成拳的力量,能够打破所谓的宿命。”
“父亲总说你是命定尊者,也是注定带领龙族崛起的尊者。”
“然而,现在却是我。”
“宿命?”
“笑话尔。”
楼凝冰闭上眼睛,享受狂风拂面,飞舞的发丝拍打在她英气的脸上。
“你这样做..”
吞天妖尊楼云霄眉头紧拧,“就不怕各族不服气,不怕族人不服气?”
“服气?”
“呵。”
楼凝冰轻笑一声,“我乃妖域之主,谁敢不服,谁敢不臣?”
在她那英气绝美的脸上,尽显着枭雄之意,仿佛整个妖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
南疆,万蛊峒。
十一位峒主全部葬身在上方天地的消息,早已传开,各峒乱成一锅粥。
但依旧无人敢去掠夺万蛊峒的资源,因为那位神秘的大峒主的情况无人知晓。
虽然从未有人见过这位大峒主现身,可心里面总是有些畏惧。
百年光阴的时间,还不足以磨灭万蛊峒所树立的赫赫威名。
........
万蛊峒边缘。
一阵妖风平地起,卷走地上残沙与落叶,群鸟惊散林中飞出。
细沙钻入青衣少女的眼,让本就惊慌失措的脸上更添几分慌色。
她边跑边揉眼睛,好似身后有虎狼追赶,稍微停留便会葬身虎口。
“小娘子,别跑了。”
“我家公子若生气不要你了,可是要赏赐给我们这些糙汉子的。”
“到时候,我等怕姑娘遭不住。”
“哈哈哈。”
身后,传来狂肆的邪笑声。
闻言,青衣少女更加慌乱,误打误撞之下,竟还跑出了树林。
一座房屋,落入她眼中。
本是寻常景,不容她停留,但那青瓦屋顶之上,却有一男子。
他于青瓦屋顶落座,仰天饮得桂花酿,白绸发带肆意悠扬。
少女见状眼眸微亮,张嘴大喊。
“前辈,可否相救?”
声音不小,但那屋顶上的男子却恍若未闻,依旧只顾饮酒。
青衣少女眼神一黯,终于知道了爹娘那句靠人不如靠己是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