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内的暗流依旧涌动,但表面上却诡异地平静下来。铁壁军务长那边收回了过于露骨的监视,物资卡扣也有所放松,仿佛之前的步步紧逼和刺杀未遂从未发生。然而,林奇团队并未放松警惕,这种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闷热,预示着更猛烈的雷暴正在云层深处酝酿。
墨菲送来的能量结晶和“裂解”手枪,如同雪中送炭。高品质能量结晶不仅加速了林奇权限核心的恢复进程(缓慢提升至7.5%),也让派大星有余力在工作室周边布置了更隐蔽、灵敏度更高的多层预警网络。而“裂解”手枪则被林奇仔细研究,其发射的特制能量弹头能诱发小范围能量结构的剧烈崩解,对依赖能量稳定结构的混沌侵蚀体确实有奇效,对付某些能量护盾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算是多了一张底牌。
柯尔特则利用这段时间,成功制造了几个利用能量结晶残渣驱动的简易“混沌敏感哨戒”。这些装置能感知到一定范围内异常活跃的混沌能量,虽然精度和范围有限,但胜在隐蔽和可分散布置,在堡垒外围的一些隐秘角落悄然运行,如同布下的蛛网,捕捉着异常的震动。
派大星的主要精力则放在对重启的第七区次级节点的深度解析上。随着研究的深入,一份被废弃的、名为“节点网络重启与自适应调节”的古老计划蓝图逐渐被拼接出来。蓝图显示,如果能激活堡垒内部六个特定位置的次级节点,并以特定频率联动,就能在“基石”周围形成一道更灵活、更具韧性的次级秩序场,如同在主城墙内又构筑了一道内墙,不仅能极大缓解“基石”的压力,延缓其崩溃,甚至可能为后续的深度修复创造稳定的“手术环境”。
然而,蓝图残缺,激活另外五个节点的具体能源需求、技术路径和风险预估全部缺失,只有一个大致方位标识。显然,这只是个远景构想,并未进入实际执行阶段,甚至可能因为难度过高或理念不合而被束之高阁。
“六个节点……我们勉强启动了一个,就几乎耗尽储备,还差点暴露。”柯尔特看着蓝图,眉头紧锁,“剩下五个,需要的能量是天文数字,技术难度肯定也倍增。这计划可行吗?”
“蓝图指明了方向,但路要我们自己走。”林奇的目光在另外五个节点的方位上扫过,其中两个在堡垒相对安全的内部区域,另外三个,则分别位于堡垒外围的“废弃净化厂”、“旧观测塔”和靠近“铁锈荒野”边缘的“前哨能源站”。这三个地方,无一不是危机四伏、人迹罕至的区域。“堡垒外围……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出去一趟了。”
就在三人研究节点蓝图,为未来的外部探索做初步规划时,派大星布置在外围的某个“混沌敏感哨戒”,传来了微弱但持续的警报信号。
警报源位于堡垒东南方向约十五公里处,一个旧时代的通信中继站废墟附近。信号特征并非强大而集中的混沌反应,更像是小规模、但持续存在的侵蚀体活动,而且,似乎伴随着某种规律性的能量波动,不像是自然滋生。
“有人在主动吸引,或者……控制混沌侵蚀体?”派大星调出哨戒捕捉到的零星能量读数,分析道。
堡垒之外,并非完全的死地。除了游荡的混沌侵蚀体,还存在一些在夹缝中求生的流浪者、拾荒者,甚至可能有不属于任何堡垒的秘密组织。但有能力、且有动机在靠近“守望堡”的区域,规律性“使用”混沌侵蚀体的势力,屈指可数。
“是铁壁的人?”柯尔特猜测,“他想在外面布置陷阱,引我们出去?”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林奇沉思,“哨戒记录的这种规律性能量波动模式,派大星,能尝试反向追踪或者分析其用途吗?”
“信号太弱,距离太远,需要更靠近的观测设备,或者……实地侦察。”派大星回答。
堡垒内部的平静,与外围这缕不寻常的波动,形成了诡异的对比。铁壁最近对堡垒外部信息的异常关注,墨菲关于“外面不太平”的警告,以及此刻哨戒发现的异常……所有这些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堡垒之外,那片更加危险、规则更加模糊的“无法之地”。
“铁壁如果想在外面做文章,不会只是小打小闹。”林奇眼神变得锐利,“这个异常点,或许是冰山一角。我们需要知道,外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可是引导者,外面太危险了,而且我们一旦离开堡垒,铁壁很可能会趁机在内部搞鬼,或者在外面直接截杀我们。”柯尔特担忧道。
“所以不能明着去。”林奇已经有了决断,“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能离开堡垒的‘借口’,而且要快,在铁壁可能布置好更大的陷阱之前。另外,堡垒内部,也需要有人留守,稳住阵脚。”
他看向派大星和柯尔特:“派大星,你继续解析节点蓝图,同时监控堡垒内外所有异常动向,尤其是铁壁及其手下的调动。柯尔特,你利用对能量的敏感,尝试进一步优化我们的预警和防御系统,特别是针对可能的外部渗透。”
“那你呢,老大?”柯尔特问。
“我……”林奇走到窗边,望向堡垒高耸的围墙之外,那片被混沌侵蚀的荒野,“我需要一个能离开堡垒,去那个中继站废墟附近‘看一看’的正当理由。也许,是时候利用一下我‘守护者’的身份,接一个堡垒官方发布的、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外围侦查或资源回收任务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堡垒之外的微小波澜,或许正预示着即将席卷而来的惊涛骇浪。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去触摸那风暴的边缘,即使前路未知,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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