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济尔哈朗落地,韩猛等人也策马赶来,这下这位郑亲王已再无逃生的可能了。
济尔哈朗瘫在尘土中,如同一条离水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军士兵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反剪双臂,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满脸血污和尘土,华丽的甲胄破损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大清亲王的威仪?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兵败被俘的可怜虫。
韩猛拎着被捆成粽子的济尔哈朗,像是拎着一只待宰的鸡鸭,大步走到朱由检面前,重重往地上一掼,声如洪钟:“陛下!建虏伪郑亲王济尔哈朗已被擒获,请陛下发落!”
济尔哈朗被摔得闷哼一声,他挣扎着抬起头,再次对上那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瑟缩着,甚至不敢与朱由检对视。
朱由检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济尔哈朗,仿佛在评估一件战利品的价值。
这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难熬,济尔哈朗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痛快啊!
“济尔哈朗,”良久,朱由检终于开口:“你可知罪?”
济尔哈朗嘴唇哆嗦着,想要求饶,想说知罪,但巨大的屈辱和残存的一丝亲王尊严让他无法轻易开口。
朱由检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尔等建虏,本是我大明臣属,世受国恩。然努尔哈赤,皇太极辈,狼子野心,背信弃义,窃据辽东,屠戮我百姓,此乃不忠不义,罪一也!”
“屡次入寇关内,劫掠州县,杀我百姓,此乃僭越犯上,罪二也!”
他每数一条罪状,声音便冷冽一分,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济尔哈朗的心上。
“尔身为建虏亲王,非但不思劝阻,反而助纣为虐,率军犯境,今日更是败于朕之手,全军覆没,此乃穷兵黩武,自取灭亡,罪三也!”
数完三条大罪,朱由检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如死灰的济尔哈朗,缓缓问道:“有此三罪,朕便是将你千刀万剐,夷灭三族,亦不为过。你,可有话说?”
就在朱由检这边已经活捉济尔哈朗之时,锦州城的清兵早已惊得魂不守舍,慌忙去禀报多尔衮。
“王……王爷!不好了!郑亲王……郑亲王他……”一名牛录额真冲进帅府,因为极度惊恐,连礼节都顾不上了,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正在沙盘前焦灼踱步的多尔衮心头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升起。他一把揪住那名额真的衣领,厉声喝问:“济尔哈朗怎么了?!快说!”
“郑亲王……他……他被明军生擒了!就在城下!全军……全军覆没啊王爷!”那额真带着哭腔喊道,仿佛亲眼看到了地狱。
“什么?!!”多尔衮如遭雷击,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沙盘边缘才勉强站稳。
他虽然对济尔哈朗的贸然出击不满,也预感到可能会吃亏,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全军覆没,亲王被擒这种最坏的结果!
“怎么可能?!济尔哈朗带去的可是数千镶蓝旗精锐!我不是叫他不要恋战,袭扰一下就得了吗?就算打不过,难道连撤回城中都做不到吗?!”
“还是说……那明皇亲自出手了?!”
“王爷!那明朝皇帝……他根本不是人!”另一名从城头逃下来的将领脸色灰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哆哆嗦嗦地描述着刚才看到的景象。
“他会妖法!他能徒手投掷骑枪,一枪就能串死好几个人!他跑得比马还快!他……他还一掌就把郑亲王的战马给拍飞了!郑亲王根本不是对手,几下就被活捉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还一巴掌把战马拍飞?他崇祯是修仙的不成?”一名镶蓝旗的贝勒丝亳不敢相信那将领口中的话。
这描述太过荒诞离奇,怎么都难以让人信服。
但他不信,多尔衮是信的,当初他可是真的在那山海关的城关之下亲眼看着朱由检在他的正白旗精锐的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要不是手下的人死命相救,恐怕他都不会站在这里。
那个明朝皇帝……他的力量,似乎比之前更加恐怖了!难道他真的是什么……妖魔转世不成?
“完了……镶蓝旗完了……济尔哈朗也完了……”多尔衮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济尔哈朗被生擒,这比战死沙场对士气的打击更大!这意味着明军可以肆意折辱大清的亲王,可以将他的狼狈公之于众,可以极大地打击八旗的军心士气!
济尔哈朗啊济尔哈朗!你为什么不自尽呢?自尽了好歹还能保全自己作为亲王还有大清的体面。
现在好了,受尽屈辱和折磨,脸都丢光了!你让大清朝廷以后怎么看待你?怎么评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