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溪云镇时,正是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将路边的药草晒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王伯家的药铺门口,那棵老槐树抽出了新绿的嫩芽,几只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欢迎久违的归人。
“王伯!我们回来啦!”铁牛第一个跳下车,嗓门大得差点把枝头的麻雀惊飞。他几步冲到药铺门口,一把推开虚掩的木门,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想必是王伯正在收拾药罐。
“哎哟,这不是小牛吗?”王伯的声音带着惊喜,紧接着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慢点慢点,别把我的药架子撞翻了!”
你和苏沐月等人跟着走进药铺,只见王伯拄着拐杖,正乐呵呵地看着铁牛,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他身后的药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药材,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药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阿越,沐月丫头,青萝丫头,小六,还有……这位是?”王伯的目光落在跟在最后面的阿石身上,有些好奇。
“王伯好,我叫阿石,是剑一师父的弟子。”阿石有些腼腆地拱手行礼,小脸上带着拘谨,却又难掩兴奋。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王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快进来坐,我给你们炖了鸡汤,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药铺的后院,比离开时更热闹了些。王伯新搭了一个葡萄架,架子下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上面还放着一套粗陶茶具。墙角的菜地里,种着几畦青菜,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欢喜。铁牛已经不客气地盛了一碗鸡汤,蹲在葡萄架下呼噜呼噜地喝着,嘴角还沾着油星子。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张小六笑着递给他一张帕子,自己则忙着去检查他那些宝贝药圃。他种的那些草药,在王伯的照料下长得格外精神,尤其是那几株雷灵花,开得比以前更艳了。
李青萝从行囊里取出那本新得的药草图谱,拉着王伯请教上面的疑难。王伯年轻时也走南闯北过,认得不少草药,两人一老一小凑在一起,说得不亦乐乎。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温馨。
苏沐月则去了厨房,帮王伯收拾带来的东西。她从行囊里取出一匹天青色的布料,笑着说要给王伯做一件新衣裳。王伯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嘴里念叨着“沐月丫头就是贴心”。
你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天绝剑被你放在石桌上,剑身上映着葡萄架的影子,九色道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却不再有往日的锋芒,只剩下温和的光泽。
剑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刚摘的苹果,递了一个给你。“尝尝,王伯种的,甜得很。”
你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蔓延开来。“确实很甜。”
“这里的日子,倒是比剑心宗自在。”剑一笑了笑,望着院子里嬉闹的铁牛和认真看书的阿石,“有时候想想,守护天下,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你点头,深以为然。以前总觉得,守护就是斩妖除魔,就是大战一场,可现在才明白,那些寻常巷陌的烟火,那些柴米油盐的琐碎,那些平淡日子里的欢声笑语,才是最值得守护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就在溪云镇住了下来。铁牛每天不是帮王伯劈柴挑水,就是拉着镇上的小伙子们比武,偶尔还会去后山打几只野味,回来让王伯给炖了,说是给大家补补身子。
李青萝则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剑诀上,偶尔会和苏沐月一起去镇上的书铺,淘些新的古籍回来。两人常常在葡萄架下切磋剑法,一个灵动飘逸,一个轻柔似水,看得镇上的孩子们都围了过来,拍手叫好。
张小六成了镇上的“小神医”,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找他看病。他也不推辞,耐心地给每个人诊治,还教大家一些简单的养生之道。药铺的生意越来越好,王伯乐得合不拢嘴,总说“小六这孩子,真是块当大夫的料”。
剑一偶尔会指导阿石练剑,其余时间就坐在葡萄架下看书,或者和王伯下棋。他的棋艺不高,却总爱悔棋,惹得王伯笑他“一把年纪了还耍赖”,他也不恼,嘿嘿笑着重新落子。
你则常常一个人坐在老槐树下,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天道元婴在丹田内缓缓旋转,与周围的草木、流水、清风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你渐渐明白,天道并非高高在上,而是藏在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里,藏在每一滴流水的叮咚里,藏在每一缕清风的温柔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却充实。镇上的桃花开了,粉嘟嘟的,像一片云霞;地里的青菜丰收了,王伯摘了些,炒了满满一大盘;铁牛又赢了比武,扛着奖品——一只肥硕的兔子,乐呵呵地跑回来……
偶尔,你们也会收到五派的传讯,得知镇魔台一切安好,得知各地都很太平,得知那些曾经被战火波及的地方,正在慢慢恢复生机。每一次收到这样的消息,大家脸上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天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金红色。你们坐在葡萄架下,吃着王伯做的晚饭。铁牛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他白天打兔子的“英勇事迹”,引得大家一阵笑。
“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打架了。”铁牛突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打架才好呢。”苏沐月笑着说,“这样的日子,多好。”
大家都沉默了,是啊,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魔物,没有劫难,只有身边的彼此,只有眼前的烟火,只有心底的安宁。
你望着天边的晚霞,心里清楚,这样的平静或许不会永远持续,江湖路远,总有新的挑战在等待。但此刻,你不再畏惧,因为你知道,只要守住这份寻常日子里的温暖,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都能从容面对。
葡萄架下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一切都那么美好。属于你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这一次,少了些刀光剑影,多了些烟火寻常。而这,或许就是守护的最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