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雷谷,你们沿着山路走了半日,暮色渐浓时,终于看到前方有座依山而建的古镇。镇子入口的石牌上刻着“望月镇”三个字,字缝里嵌着青苔,透着股岁月沉淀的古朴。
“今晚就在这儿歇脚吧。”你提议道,看了眼天边沉下去的落日,“镇上应该有客栈,正好补给些干粮。”
铁牛拍着肚子直嚷嚷:“早就饿了!听说这地界的酱肘子一绝,今晚必须整两斤!”
苏沐月笑着摇头:“你呀,刚觉醒了霸体就想着吃,小心把力气都化成膘。”
“才不会!”铁牛梗着脖子,拍了拍胸脯,“我这霸体消化快得很,多少肘子都扛得住!”
几人说说笑笑走进镇口,镇上的石板路被踩得油光锃亮,两旁的木屋挂着红灯笼,炊烟混着饭菜香飘过来,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思。可你心里却隐隐有些发沉——这镇子太安静了,按理说这个时辰正是热闹的时候,街头却没几个行人,偶尔走过的村民也都低着头,脚步匆匆,像是怕撞见什么。
“不对劲。”张小六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街角的布告栏,“你们看那通缉令。”
布告栏上贴着几张泛黄的纸,最上面一张画着个眉眼阴鸷的男人,下方写着“悬赏捉拿江邪子,赏银千两”。可通缉令的边角都卷了边,像是贴了很久,却没多少人驻足细看。
“江邪子?这名字有点耳熟。”李青萝皱眉思索,“好像是三年前从断魂狱逃出来的重犯,据说一手毒术出神入化,杀了不少正道修士。”
铁牛凑过去瞅了瞅:“长得跟个耗子似的,看着就不是好东西。不过这镇子怎么回事?瞅着死气沉沉的。”
正说着,街角的客栈“迎客来”里突然冲出个伙计,慌慌张张地撞在铁牛身上,被铁牛下意识扶了一把才没摔倒。伙计抬头看到你们,脸色一白,眼神躲闪着就要跑。
“站住。”你开口叫住他,“镇上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冷清?”
伙计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没、没事……就是、就是最近不太平,大家都早早就歇了……”
“不太平?”苏沐月追问,“是来了什么歹人?”
伙计刚要说话,客栈里突然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小二,跑什么?客官问话呢,好好回话。”
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缓步走出来,脸上带着道疤,从眉骨划到下巴,笑起来显得格外狰狞。他身后跟着两个壮汉,腰间都挎着弯刀,眼神凶戾地扫过你们。
“是江邪子!”张小六压低声音,指尖捏了个法诀,“通缉令上的人!”
你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握住天绝剑,铁牛已经往前踏了一步,身上的金色纹路隐隐发亮。江邪子却像是没看见你们的戒备,径直走到你们面前,目光在铁牛身上转了圈,又落在你腰间的剑上,舔了舔嘴唇:“几位看着面生啊,是来望月镇办事的?”
“路过,歇脚。”你语气平淡,暗中给苏沐月递了个眼色,让她护住李青萝和张小六。
“歇脚好啊。”江邪子笑得更凶了,“这镇子是小,可客栈的肘子确实地道,尤其是刚宰的新鲜肉……”他特意加重了“新鲜”两个字,眼神扫过街上的村民,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
铁牛忍不了了,攥着拳头就想冲上去:“你这孙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欠揍是不是?”
“铁牛!”你喝住他,目光紧紧盯着江邪子,“我们只是来住店,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江邪子挑了挑眉,忽然朝客栈里喊:“掌柜的,给这几位客官开最好的房!再切五斤酱肘子,算我的!”说完又看向你们,“相逢即是缘,这点心意,别客气。”
他转身回客栈时,黑袍下摆扫过门槛,你瞥见他靴底沾着点暗红的痕迹,像是没擦干净的血。
“越哥,这孙子肯定没安好心!”铁牛压低声音,拳头捏得咯咯响。
“我知道。”你看着客栈的门,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浓,“今晚都警醒着点,这望月镇,怕是藏着不少龌龊事。”
苏沐月指尖凝起灵力,轻声道:“他身上有尸气,刚才那伙计身上也有,这镇子的人……恐怕遭了毒手。”
张小六脸色发白:“那我们现在就动手?”
“先稳住。”你摇头,“不清楚他带了多少人,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先住下,探探情况,等夜里再行事。”
进了客栈,掌柜的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神呆滞,手脚僵硬地给你们开了房。铁牛点的酱肘子很快端了上来,油光锃亮看着确实诱人,可你闻到一股极淡的腥气,混在肉香里,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别吃。”你用筷子按住铁牛伸过来的手,低声道,“肉有问题。”
铁牛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把盘子推到一边,眼里冒火:“这孙子敢下毒?!”
“未必是毒,”苏沐月拿起银簪子戳了戳肉,簪子尖微微发黑,“是尸油。他在用活人炼什么邪术。”
窗外突然传来几声狗吠,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很快又没了声息。江邪子的笑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你站起身,天绝剑在鞘中轻鸣,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开。
“今晚,该清理清理这望月镇的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