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体觉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青云宗。
有惊叹者,说林越福泽深厚,竟能在雷劫下觉醒万中无一的顶级体质;有嫉妒者,暗讽他是走了狗屎运,用性命赌来的奇遇终究难成大器;更多的人则在观望——体质虽强,但若无法将其运用自如,终究只是个空架子。
林越却无暇理会这些议论。觉醒天雷体后,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对雷电之力的渴求日益强烈。道丹内的水火二气与新融入的雷电之力时而交融,时而冲撞,需要他耗费大量心神去调和。
“越哥,你看这个!”张小六捧着一本《雷法精要》匆匆赶来,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注解,“我在药堂的古籍里找到了这个,里面记载了几种基础雷系术法,或许能帮你掌控天雷体的力量。”
林越接过书,指尖划过“掌心雷”“雷光遁”“雷网”等术法名称,眼中渐渐亮起。这些术法虽基础,却恰好能引导体内的雷电之力——掌心雷可将雷电凝聚于掌心,爆发瞬间威力;雷光遁能借雷电之力增速,比他之前的步法快出数倍;雷网则是防御与束缚兼具的术法,适合群战。
接下来的日子,林越将自己关在后山的僻静山谷中,日夜钻研雷法。
起初,他连最基础的掌心雷都难以凝聚。雷电之力霸道绝伦,稍不注意便会反噬自身,短短三日,他的掌心就被电得焦黑,道丹也因灵气紊乱隐隐作痛。
“别急,慢慢来。”王铁牛每日送来伤药,看着他焦黑的手掌,忍不住皱眉,“这雷电之力太烈,要不先歇歇?”
林越摇头,用布包裹住受伤的手掌,继续尝试。他想起觉醒天雷体时的感受——雷电之力虽暴烈,却并非毫无章法,只要找到与自身灵气的共鸣点,便能如臂使指。
他试着运转《水火转元法》,将水火二气化作“容器”,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雷电之力,再引导着向掌心汇聚。一次失败,便调整水火二气的比例;两次失败,就放缓灵气运转的速度……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时,林越的掌心终于亮起一点刺目的金芒。
“成了!”
他低喝一声,将凝聚了许久的雷电之力猛地推出——一道筷子粗细的金色电光呼啸着射出,击中前方的巨石,“砰”的一声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石屑飞溅。
虽威力远不及天雷,却标志着他终于能初步掌控雷电之力!
信心大增的林越,进步越发迅速。半月后,他已能熟练施展掌心雷与雷光遁,雷网也能勉强凝聚,只是范围还不够大。更重要的是,道丹内的水火雷三系灵气渐渐形成稳定的循环,运转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强盛了数倍——他的修为,竟在不知不觉中突破到了筑基四阶!
“越哥,出去走走吧,总待在山谷里也不是办法。”王铁牛扛着新铸的玄铁刀,瓮声瓮气地劝道,“昨天炼体堂的师兄说,山下镇子最近不太平,好像有邪修在暗中活动。”
林越心中一动。邪修?会不会与血影老怪有关?
他收拾好东西,与王铁牛、张小六一同下山。
山下的青石镇比上次来时萧条了许多,街道上行人寥寥,店铺大多关门,偶尔遇到几个镇民,也都是神色慌张,行色匆匆。
“大叔,镇上出什么事了?”林越拦住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农。
老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别提了,最近夜里总有人失踪,昨天李屠户家的儿子就没了,听说是被黑影卷走的,连骨头都没剩下……”
“黑影?”林越皱眉,“什么样的黑影?”
“不清楚,只听说速度快得很,还带着股血腥味。”老农打了个寒颤,“官府查了几天,连影子都没抓到,好多人都收拾东西逃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带着血腥味的黑影,与石老三描述的黑风寨背后的邪修特征隐隐吻合。
“去李屠户家看看。”林越当机立断。
李屠户家的院子里,几个捕快正在勘察现场。地面上有一道深黑色的抓痕,像是某种利爪留下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腐朽气息。
“这是‘血煞之气’。”张小六蹲下身,用指尖沾了点抓痕上的黑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是邪修修炼《血影功》时散逸出的气息,修炼此功者,需吸食活人精血,功力越高,煞气越重。”
林越心中一凛:“你是说,血影老怪来了?”
“不好说。”张小六摇头,“《血影功》虽阴毒,却不算罕见,可能是他的手下。但能在青石镇肆无忌惮地抓人,对方的修为至少在筑基后期。”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黑影!是黑影!”
三人立刻循声望去,只见镇西的方向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速度快如鬼魅,正抓着一个孩童,朝着镇外的山林掠去!那黑影周身缭绕着淡淡的血雾,与张小六所说的血煞之气一模一样!
“拦住他!”
林越低喝一声,脚下雷光一闪,施展出雷光遁,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朝着黑影追去。王铁牛也扛着玄铁刀,迈开大步紧随其后,沉重的刀身撞断树枝,发出“咔嚓”声响。
黑影似乎没料到有人敢追来,回头瞥了一眼,速度更快了几分。它所过之处,草木枯黄,显然是被血煞之气侵蚀所致。
“想跑?”
林越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道丹内的雷电之力凝聚于掌心,借着雷光遁的速度,在靠近黑影的瞬间,狠狠拍出——
“掌心雷!”
金色电光呼啸着射向黑影的后背。黑影察觉不对,猛地转身,用抓着孩童的手臂挡在身后。
“滋啦!”
电光击中黑影的手臂,发出刺耳的响声,血雾剧烈翻腾,黑影吃痛,抓着孩童的手一松。
“接住!”林越大喊。
紧随其后的王铁牛纵身一跃,稳稳接住掉落的孩童,将他护在身后,同时挥舞玄铁刀,朝着黑影劈去!
黑影被掌心雷击中,显然受了伤,不敢硬接,身形一晃避开刀势,转身就要逃。
“哪里走!”
林越早有准备,双手快速结印,道丹内的雷电之力疯狂涌出,在黑影前方织成一张丈许大小的金色雷网,电网交织,发出“滋滋”的声响,拦住了它的去路。
“找死!”
黑影发出沙哑的嘶吼,周身血雾暴涨,竟凝聚成一柄血色利爪,狠狠抓向雷网!
“砰!”
利爪撞在雷网上,金光与血雾剧烈碰撞,雷网剧烈摇晃,却终究没被破开。黑影被震得后退数步,血雾中露出一张苍白扭曲的脸,双眼泛着猩红的光——正是修炼《血影功》的邪修!
“是血影老怪的手下!”林越认出对方身上的血煞之气,与黑风寨残留的气息同源,“说!血影老怪在哪?”
邪修冷笑,不再恋战,猛地将血雾凝聚成盾,硬抗了雷网的一击,随即转身化作一道血光,朝着山林深处逃去。
林越想追,却被王铁牛拉住:“越哥,孩子没事就好,那邪修速度太快,追不上的。”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孩童,孩子早已吓得哭不出声,只是死死抓着王铁牛的衣襟。
林越望着邪修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虽然没抓到邪修,却证实了血影老怪的势力已渗透到青石镇。更重要的是,他刚才的雷法奏效了——雷电之力恰好是阴邪功法的克星,掌心雷与雷网都对邪修造成了实质性伤害。
“回去。”林越转身,“我们得尽快禀报宗门,血影老怪很可能在附近蛰伏,必须早做准备。”
夕阳西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孩童的哭声渐渐平息,王铁牛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安抚他,张小六则在一旁记录着血煞之气的特征,唯有林越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山林深处,道丹内的雷电之力缓缓流转,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血影老怪,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