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也跟着点头,声音却有些发颤:“是……是啊大人,我们只是想拿点赏钱,没杀人!您不能屈打成招!”
李捕头气得攥紧了拳头,腰间的刀鞘都被他攥得咯吱响:
“大人,依我看这种人就是贱骨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先把他们拖下去,大刑伺候,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罗文彬还没说话,孙正路突然开口了:“不用动刑。”
他缓步走到马奎兄弟面前,目光如炬,盯着两人的眼睛:
“我来泗水的时候听人说,太河边这些日子找人头的百姓不在少数,不仅有泗水县的,连附近县的人也都来翻挖,可以说河边到处都是人!
既然你们说是家里就住在那太河边,想来也知道那边的情况,这么多人盯着,你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把一颗头颅埋在河边,再特意挖出来领赏?”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所以,这颗头颅绝不是你们在河边埋的,而是你们在别处杀了人,将头颅埋藏后,待到今天才把头颅又埋到了河边附近,然后再假装是‘挖出来’的!
依我看,那被杀之人的尸身,十有八九还在你们家,或是就埋你们家附近,只有这样,才方便你们兄弟俩随时将人头取出!”
听到这里,马奎和马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孙正路耳力极佳,隐约听到两人喉咙里传来“咕咚”一声,是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
他心里有数,看来自己的推理没错!
罗县令听后眼睛一亮,忙道:“孙执事果然名不虚传,说得有理!李捕头,你多叫上些人,押着马奎兄弟,去他们家搜!张员外,你也一同去,万一有令公子头颅的线索。”
张员外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也知道正事要紧,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去!若真能找到我儿子头颅的下落,我之前过的承诺过的两千贯,交给罗大人分配也行!”
当下,李捕头让人取来铁链,把马奎兄弟的手反绑在身后,锁了铁链,又多派了五六个捕快,带上挖掘器具,一行人出了县衙,往太河边的马奎家赶去……
此时日头已临近正午,晒得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就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马奎兄弟被铁链拖着走,脚步踉跄,脸色越来越难看,马涛的腿甚至开始打颤,显然是怕了……
孙正路骑马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把玩着一块黑色的令牌,那分明是六扇门的执事令牌,令牌边缘磨得光滑,一看就是用了多年……
他没说话,只是时不时观察马奎兄弟的神色,心里越发确定,尸身定然就在马奎家附近……
不消半个时辰,众人就到了太河边的村落……
马奎家是个简陋的小院,围着一圈低矮的篱笆,篱笆上爬着些枯黄的藤蔓,一眼就可以看到篱笆墙后的茅草房……
只是还没等众人靠近,孙正路突然停下脚步,皱了皱眉:“不对劲。”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汪汪”的狗叫声,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一群野狗围在马奎家的院子里,正低着头争抢着什么……
那些野狗毛发杂乱,嘴角沾着一些不知名的粘稠东西,看起来格外凶悍……
“那是……”罗县令的声音有些发颤……
没等他说完,马涛突然像疯了一样,猛地挣脱捕快的手,朝着院子里冲去:“爹!爹!”
可他手上还锁着铁链,李捕头早防着他逃跑,见状一把拽住铁链,用力一拉,马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子路上,擦出了血,可他顾不上疼,只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爹!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听哥的话,不该骗钱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