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把空杯子放在桌上，指尖还残留着药水的清甜。她坐了一会儿，没动，也没翻笔记。刚才那股暖意还在胸口，不是药的作用，是扉间悄悄加了蜂蜜的事让她觉得踏实。
她闭上眼，呼吸放慢。体内的查克拉比前几天稳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乱窜。白眼深处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像是有东西在轻轻跳动，但又不疼，也不胀。她知道，那是胎动期的力量在苏醒。
睁开眼时，青筋微微浮现。她盯着桌子——上面散着几枚苦无、两卷写满字的纸，还有个装笔的木盒。这些东西昨天还是柱间帮忙收的，今天她不想再靠别人整理。
她盯着那三枚苦无，心里想着“往左”。查克拉顺着经络流向双眼，眼前视野变清晰，连灰尘飘的方向都能看清。可苦无只是颤了一下，没动。
第二次，她调整了查克拉输出的节奏，手心有点出汗。苦无滑了一小段，又停了。
第三次，她屏住呼吸，眼神一凝。三枚苦无同时向左移了半尺，稳稳排成一列。旁边的卷轴也挪了位置，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够了。
她嘴角扬了一下，没笑出声，但眼睛亮了。
这回她看向木盒。里面还有几支笔，都是她常用的。她想试试更细的控制。这一次没急着动手，而是先感受白眼里的那股力量，像摸清一条河的流向。然后，她轻轻引导它往外送。
笔一支支浮起来，离盒口一寸高，接着缓缓移到右边。动作很慢，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掌控。
成功了。
她没停下，转头看向墙角的书架。那里堆着几本旧书，最上面一本是《日向秘传·空间瞳术篇》，泉奈前天送来的。她一直没看，现在却突然想把它拿下来。
但她没伸手。
她抬头，白眼锁定那本书，试着用查克拉去“托”它。一开始没反应，她加大输出，书脊微微翘起，可下一秒，整排书晃了一下，眼看就要倒。
她立刻收力，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门开了。
泉奈走进来，一眼就看见倾斜的书架。他没说话，双手快速结印，一层看不见的力场瞬间展开。下落的书速度慢了下来，像被风吹得迟缓的叶子。
他几步上前，伸手接住了那本最重的秘传书。
“千乃姐姐。”他声音不高，“你已经能让东西动了，干嘛非要一次拿这么多？”
千乃站在原地，手指还指着书架，指尖泛着淡淡的蓝光。她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我太急了。”
泉奈把书递过去，“你要练，我不拦着。但别把自己逼太紧。”
她接过书，没放回架子，而是抱在怀里。“我知道分寸。”
泉奈看了她一眼，“刚才漂起来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路过窗边，看见你脚离地了。”他笑了笑，“就一下，但确实是浮起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抬头，“只有三寸，撑不住太久。”
“可你做到了。”他说，“斑哥留的石头还在发光，说明你没失控。这就够了。”
千乃没说话，把书轻轻放在桌上。她重新站到房间中央，双脚并拢，掌心向下，像刚才那样慢慢抬手。这一次，她不再盯着外物，而是专注在自己身上。
她回忆泉奈夜里布下的幻术梦境——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像躺在水面，又被风托着。她照着那个状态放松肌肉，只让查克拉集中在足底。
白眼再次开启。
淡蓝色的光晕从眼底扩散出来，地面微微震动。她的脚尖离地，接着整个脚掌悬空，稳稳升起三寸。
她停在那里，呼吸平稳，心跳也不快。两秒后，缓缓落下。
“这次比上次稳。”她说。
泉奈点头，“你开始懂怎么用了。”
她没回应，转身走向书架。这一次，她不再试图搬动整排书，而是盯住第一本掉落的卷册，用引力一点点将它托起，送回原位。
第二本，第三本……她一本本地操作，速度不快，但每一本都准确归位。
到最后那本厚册子时，她停顿了一下。这本最重，之前差点砸到地板。她深吸一口气，双目紧盯，查克拉缓缓输出。
书页微微翻动，册子浮了起来。她控制它慢慢上升，直到放回最高处。
“成了。”她低声说。
泉奈站在旁边，没鼓掌，也没说话。但他脸上有笑意。
“谢谢你。”千乃转过身，“要不是你减缓了它们的下落，我可能得花更久才能一本本捡回来。”
“我扶的是书。”他说，“你扶住的是你自己。”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这话挺像你说的。”
“本来就是我想的。”他耸肩，“不过也是事实。”
她走到桌边坐下，手撑着额头。刚才连续操控消耗不小，脑袋有点发沉，但心情轻松。
“接下来呢？”泉奈问。
“继续。”她说，“我还想试试别的。”
“比如？”
“比如……能不能让东西飞得更高一点。”她抬头看他，“或者，让我自己再离地久一些。”
泉奈皱眉，“你现在还不适合长时间漂浮。万一中途断力，摔下来怎么办？”
“我会小心。”她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而且，我不是一个人练。”
他明白她的意思，没再说阻止的话。
她再次闭眼，调整呼吸。这一次，她尝试延长漂浮时间。白眼开启，查克拉凝聚，脚底传来熟悉的托举感。
她升了起来，比刚才高了一点，大概五寸。身体稳住，她努力维持这个状态。
一秒，两秒，三秒……
到了第五秒，腿部肌肉开始轻微抽搐。她咬牙坚持，可眼中的光开始闪烁。
就在她准备落地时，屋角那块黑色石头发出了微弱的震动。斑留下的压制石还在起作用，帮她稳住了查克拉波动。
她轻轻落回地面，喘了口气。
“比预想的久。”泉奈说。
“还不够。”她摇头，“我要做到十秒以上。”
“那你得先休息一会儿。”他提醒道，“连续三次高强度使用白眼，对经络负担很大。”
她点点头，没反驳。
两人安静了几秒。
“其实……”泉奈忽然开口，“斑哥昨天问我，你最近练习的情况。”
她挑眉，“他问这个？”
“嗯。他还说，要是你敢硬撑，他就亲自来管。”
她笑了一声，“他还真当自己是我姐夫。”
“你不否认？”他看着她。
“我说了也没用。”她摊手，“他认定的事，谁都说不动。”
泉奈也笑了，“但他确实关心你。”
她没接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萦绕着一丝淡蓝的查克拉，像没散尽的雾。
“等我能稳定漂浮了，我想试试移动。”她说，“不只是上下，还有前后。”
“你想飞？”
“不是飞。”她摇头，“是控制。如果我能让自己动起来，就能避开攻击，也能更快接近敌人。”
泉奈明白她在想什么。“你是说实战应用。”
“对。”她抬头，“现在的我只是能浮起来，但一旦被打断，立刻就会掉下来。这不行。”
“那你需要更多辅助训练。”他说，“比如，在漂浮时保持查克拉平衡，或者一边移动一边观察周围。”
“所以我才没打算今天就结束。”她站直身体，“再来一次。”
她走向房间另一侧，给自己拉开距离。这一次，她不仅要升起，还要试着往前走一步。
白眼开启，查克拉流动。
她的身体缓缓离地，升到五寸高度。稳住后，她慢慢向前伸脚，像是在空气中踩台阶。
第一步成功了。
第二步时，身体晃了一下。她立刻收紧核心，重新调整重心。
就在她即将迈出第三步时，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没理会，继续专注。
可那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门被推开一条缝，斑的脸出现在缝隙里。
他扫了一眼屋里，目光落在悬浮在半空的千乃身上，眉头一皱。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