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时候，千乃正把图纸折成小块，塞进袖袋夹层。指尖还沾着墨痕，她没擦，只用拇指蹭了下纸角，确认它不会滑出来。
苍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块测查卡板，脸色不太好看：“又试了？”
“嗯。”她应了一声，抬脚跨出门槛。
“双分身？”
“成了一次。”
苍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腕。查克拉探入经络，顺着奇门八脉扫了一圈。她没动，任他查。
半晌，他松手：“没逆流，但肩井节点有轻微灼伤。你用了脉冲供能？”
“不然撑不到四秒。”她说，“现在能动，能走，能打。”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苍压低声音，“你这术，耗的是根基。一次两次没事，三次四次呢？查克拉纯度掉下去，连白眼都会受影响。”
“我知道。”她抬头看着他，“可光在静室里试，没用。它得动起来，才知道哪里卡，哪里慢。”
苍没再拦。他知道拦不住。
两天后，族里派了一队人去北线换防，顺道护送一批药材。任务级别低，对手预估是流浪忍者或野盗，按规矩，这种差事轮不到千乃这种刚出头的新人。
但她去了。
苍没反对，只在她出发前塞了三张测查卡进她腰包：“别逞强。出事就捏碎一张。”
她点头，把卡收进内袋。
队伍一共五人，除了她，还有两个年轻族人，是之前泡药浴那批里的。一个叫明远，话多，练拳总爱抢节奏；另一个叫照叶，沉稳些，但胆子小，遇事习惯往后缩。
路上，明远一直偷偷瞄她。
“看什么？”她问。
“你真能分出两个自己？”
“不然呢？”
“可……那不是影子吗？”
“不是影子。”她说，“是你看不见的东西。”
照叶插话：“苍长老说，测查卡录到了独立波动。”
“卡不会骗人。”她淡淡道，“人会。”
明远噎了一下，没再问。
天快黑时，他们在一处断崖边扎营。风从石缝里钻出来，吹得火堆歪斜。千乃坐在外围，没烤火，只盯着远处山脊线。
“你一直看那边干什么？”明远凑过来。
“有人。”她说。
“在哪？”
“三里外，往这边绕。走得很散，没结阵型，应该是流浪的。”
明远和照叶对视一眼，都愣了。
“你……这么远也能看见？”
“不是看见人。”她说，“是看见查克拉的影子。像踩泥地留下的脚印，还没干。”
两人说不出话。
半小时后，动静来了。
三个身影从侧坡摸上来，动作松散，但手里都有刀。其中一个背上还挂着忍具包，看磨损程度，不是新手。
明远立刻起身，照叶手抖着去摸苦无。
千乃没动。
“别出声。”她说，“等他们靠近。”
“你疯了？！”
“他们只有三个，我们五个。但你们没打过仗，一动就乱。”
她站起来，退到火堆后两步，站定。
然后，她闭眼。
查克拉从丹田分出，一缕走左奇门，一缕走右奇门，同时绕颈、过肩，落于体侧三寸。她用白眼内视，盯着节点处的流动节奏，手指在裤缝轻轻一弹，发出极短的脉冲信号。
空气震了一下。
两个模糊人形出现在她左右，轮廓比前夜清晰，动作不再僵滞。一分身向前半步，摆出柔拳起手式；另一分身向左斜移，绕向火堆外侧。
明远和照叶瞪大眼。
“那……那是……”
话没说完，敌人已冲到十步内。
正面那个一见有人，立刻提速，直扑火堆方向，显然是想先打乱阵型。
就在他跃起瞬间，左侧分身动了。
它没有结印，也没有喊，只是突进、抬手、点肩井。
那人动作一滞，落地时腿一软，跪了下去。
右侧分身同时出手，封住第二人风池穴。那人只来得及挥刀，刀还没举高，整条右臂就麻了，苦无脱手。
本体千乃在分身动的同一刹那启动，直冲最后那人。
对方反应不慢，立刻后撤，但千乃早算准了他的退路。她脚步一拐，斜插半步，指尖已贴上他肋下章门穴。
那人呼吸一停，整个人僵住。
全程十二秒。
火堆还在烧，噼啪响了一声。
三个敌人倒在地上，一个跪着动不了，一个抱着胳膊喊疼，最后一个站着像被冻住。
明远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照叶声音发颤：“你……你刚才……有三个你？”
“两个。”她说，“本体加两个分身。”
“可……可你怎么……”
“分身不打主力。”她收手，站直，“一个引，一个封，我来收。它们动作慢0.3秒，所以必须算准时机。”
她走到被点穴那人面前，手指在他经络上轻划两下，解开束缚。
那人瘫坐在地，喘着气，抬头看她：“你……用的是什么术？没结印，也不是幻术……”
“新术。”她说，“不杀你，是给你们机会走。”
那人没再说话，爬起来，扶起同伴，一瘸一拐地退进山林。
营地安静下来。
明远忽然冲到她面前：“千乃姐！这术……能不能教我们？”
“不能。”她说得干脆。
“为什么？！你不是带我们练药浴吗？”
“药浴是养身体。”她看着他，“这术是烧自己。你们现在查克拉不够纯，分一丝都可能经络撕裂。等你们能用白眼看清自己经络流动，再来问。”
明远咬着牙，还想说什么。
照叶拉了他一把：“她没吐血，也没倒下……可你没看见她手指在抖吗？”
千乃低头看了眼手。
确实在抖。不是害怕，是查克拉抽得太急，神经还在震。
她没否认。
“回去再说。”她说。
队伍连夜赶路，天亮前回到族地外围。
她把一张测查卡交给苍：“三张都用了。战斗时两个分身同步波动，持续4.7秒。返程时派一个分身提前报信，三分钟来回，查克拉损耗12%。”
苍接过卡，低头看数据，眉头慢慢松开。
“没逆流？”
“没有。”
“节点呢？”
“肩井有点热，但没破。”
苍抬头看她：“你还打算用？”
“当然。”她说，“它能做的事，不止打架。”
她转身走向训练场。
身后，几个早起的族人正提着木桶准备去药浴房。看见她，有人停下，小声议论。
“那是……分身？”
“听说她一个人打了三个流浪忍。”
“不，是三个她一起打的。”
她没回头，只在心里记下一行：双分身协同作战，实战验证通过。下一步，分身独立执行非战斗任务，如警戒、传讯、标记。
训练场沙地上，昨天的焦痕还没扫。
她站在中央，闭眼，再次引导查克拉。
这一次，她没画新路径，而是把原有的两条支路重新校准，让输出更稳，延迟更低。
空气震动。
两个分身浮现，动作比早上更流畅。
她睁开眼，对分身说：“去北线断崖，绕一圈，回来。”
一分身点头，转身离开。
她和另一分身留下，开始练习柔拳连击。
五里外的断崖上，分身穿过树林，踩过碎石，绕完预定路线，准时折返。
落地时，查克拉波动完整。
她收回分身，感觉经络里有轻微拉扯，但能承受。
照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场边，小声问：“它……真的能自己走？”
“能。”她说，“只要我看着。”
“那……它能替你练拳吗？”
她看了他一眼：“现在不能。但它能替我看路。”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点：“一个我练拳，一个我看路，一个我……审俘。”
照叶愣住。
她没解释，只把记录本拿出来，翻到新一页，蘸墨写下：分身可持续执行单一指令，最长三分钟，查克拉损耗可控。结论：非消耗性杀招，为战术延伸单元。
写完，她合上本，抬头看向远处。
日头刚升起来，照在她脸上，有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