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先后抛出的两条道路——与革命军有限合作,或是海军自行经商实现财政独立——都充满了巨大的风险与不确定性。前者触及政治忠诚的底线,后者则可能引发内部的彻底腐败。在这两条看似都荆棘密布的道路之间,经过良久的沉默与激烈的内心挣扎,赤犬,这位以绝对和纯粹着称的军人,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的倾向性选择。
【萨卡斯基】:“……与革命军勾结,是原则性的背叛。”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冰冷,带着固有的排斥。但紧接着,他的话锋出现了微妙的转折,“但是……相比之下,让海军涉足商业,沾染铜臭,滋生腐败……这更是对‘正义’本身的玷污,是从根子上烂掉!”
赤犬的选择逻辑,清晰而冷酷地呈现出来。在他的价值排序中:
维护海军组织本身的“纯粹性”和“战斗力”,其优先级,甚至高于对世界政府那僵化的“政治忠诚”!
【萨卡斯基】继续道,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阐述一种冷酷的现实考量:“与世界政府虚与委蛇,至少目前,海军还能保持组织的相对独立和战斗力。一旦打开经商这个口子,利益会像毒药一样渗透进来,腐蚀军官的意志,瓦解部队的纪律。届时,海军将不再是一支军队,而会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怪物。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他宁可忍受来自世界政府的“看门狗”式的屈辱,也无法接受海军从内部蜕变成一个腐败的利益集团。因为前者,他依然可以凭借强大的武力去贯彻他认可的“正义”(哪怕是扭曲的);而后者,将直接摧毁他践行“正义”的工具和基础。
【萨卡斯基】:“至于龙和他的革命军……哼,他们目前的目标是推翻世界政府。在铲除那些……渣滓(指天龙人)这一点上,客观上有暂时的……一致性。”
他的用词极其谨慎,带着极大的不情愿,
【萨卡斯基】:“如果,仅仅是如果,能在不影响海军打击海贼核心使命的前提下,进行一些……最低限度的、可控的……情报交换或默契……或许,可以作为权宜之计。”
赤犬最终艰难地承认,在“内部腐败”和“外部有限合作”这两个“恶”之间,他宁愿选择后者。因为后者至少还能保证海军这把“刀”的锋利,而前者则会直接让“刀”锈蚀、崩坏。
这个选择,充分体现了赤犬性格中极端务实和冷酷的一面。为了维护他心中更高位阶的“正义”(以及实现正义的工具——强大的海军),他甚至可以暂时搁置对“政治正确”的执着。
【蒙奇·d·龙】对于赤犬这番“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表态,并未感到欣喜,反而更加凝重。与这样一位理念极端、意志坚定且冷酷务实的对手(或暂时的潜在合作者)打交道,需要万分谨慎。
【战国】心情复杂。他理解赤犬的选择,甚至某种程度上认同其担忧。但这无疑是在走钢丝,一旦与革命军的联系暴露,海军将立刻面临世界政府的清算。
【卡普】挖着鼻孔,嘀咕道:“搞来搞去真麻烦……不过,比起让海军那帮小子都变成满身铜臭的奸商,老子也觉得跟龙这小子偷偷通气稍微顺眼点……” 他的逻辑简单直接。
【爱德华·纽盖特】咕啦啦地笑了:“萨卡斯基,你倒是做了个有趣的选择。为了保住‘刀’的锋利,不惜与持刀者厌恶的人暗中接触吗?”
【泽法】冷哼一声,对两者都充满不信任。
苏晨看着赤犬最终倾向于有限合作的选择,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成功地将一颗“变革”与“权衡”的种子,埋入了这位最固执的元帅心中。
虽然前路依然迷茫且危险,但至少,赤犬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运用策略和智慧,而不仅仅是武力,来应对复杂的局面,并试图在绝境中,为海军寻找一条可能的出路。
绝对的正义,在现实的逼迫下,似乎也开始不得不学会……妥协与权衡。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