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什么!你说祥瑞是女子?!此言当真?”
皇帝惊得险些没拿住手中的毛笔。
坐在旁边喝茶的皇后也诧异抬眉。
祁东拱手道:“回陛下,微臣绝不敢胡编乱造。微臣已查出乐乐真名为白洛乐,是替胞兄白铮文前来科举。
并且白洛乐在一月前已经通过女子秋闱选拔,成为了女举人,拿到了参加明年春闱的名额。”
皇帝与皇后同时一愣。
皇帝道:“她已经通过了女子秋闱,为何还要替她哥哥考秋闱?”
皇后皱眉:“莫非是白家重男轻女,虚荣心作祟?”
祁东拱手:“回娘娘,微臣还查到一件事。白家曾被清河陈氏恶霸威逼,白铮文去求助巡抚,巡抚暗示一个秀才不值得他出手相助。
白家胞兄决定搏一搏功名,奈何考前被打成重伤昏厥,白洛乐虽是女举人,但她发现巡抚轻视其女举人身份,不得已才替兄科举。”
皇帝眉头紧锁。
皇后倒是放缓了神色:“既如此……也算情有可原。唉……该罚。”
皇帝抿了一口茶:“婉妹说得对。冒认身份参加科举,是该罚……”
他话还没说完,被皇后轻咳一声打断。
皇后抬头看向皇帝:“山岳哥。我说的该罚,是罚我们。”
皇帝挑眉:“为何?”
皇后:“开国大典时,大乾百废待举,山岳哥为了广纳人才,曾在祭天时发过誓,男女老少都能读书科举,大乾会不拘一格降人才。
为此,我们才效仿前前朝,开放女子科举,让女官也能上朝听政。
但两届女子科举过去了,如今朝堂上只有一名女官。民间甚至本朝大员都认为女官无用,不受重视。
山岳哥,前前朝的女官可占据四分之一呢。你说,是不是我们没有做好,该不该罚。”
皇帝捏了捏眉心,轻声:“婉妹。前前朝是出了个女帝。前朝就一个女官都没有,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皇后茶盏一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皇帝:……
皇帝抿了口茶:“成!听婉妹的。明儿我就出个章程,让朝臣必须更重视女学女官。至于白家……”
皇帝起身左右走了一圈:“虽说这祥瑞一天到晚爆瓜,揭人短,但她指认了细作,贪官……于大乾有大利。
东子,你让主考官重新准备一套全新秋闱考题,去找白洛乐的胞兄白铮文。
若他能在两日之内答好这些题,并且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那就算他秋闱过了,来年参加春闱。若白铮文考不好,那就取消成绩。
对了。这一切都得让白铮文保密,泄露给任何人,不光要杀头,三代之内永不可为官。”
祁东拱手道:“遵命。”
皇帝又说:“还有那个细作,先盯着,不要杀。看看祥瑞标记了他是想要如何。若祥瑞对细作有怜悯之心,甚至护着……”
皇帝眼眸闪过一抹暗沉,“日后就得好好盯着。”
祁东后背脊一凉,领命:“是,陛下。”
……
之后两日
白洛乐在贡院里发呆、睡觉吃火锅。
她哥哥白铮文被锦衣卫带去了一间封闭的宅院,大悲大喜之后,就在宅院里面悬梁刺股,通宵答题。
第九日,考完的日子。
白洛乐伸了个懒腰,提前交卷。
因为系统告诉她,不同地点签到,系统可提供的能力可能会有微妙的不同。
白洛乐想去灭……咳,是给丁考官套麻袋威胁。
所以她想试试新地点签到,看能不能有什么好东西。
等她走到贡院门口:【签到啦!】
【滴……在崭新的漂亮的贡院门口签到!一块能降低你存在感的帕子从天而降(一次性道具)。戴上以后,你就是透明空气,谁都发现不了!】
白洛乐差点笑掉大牙,这是跟踪丁考官的绝佳利器。
他:【哈哈哈!丁考官你快来啊!等不及了!】
至公楼,主考官王周和祁东交换了一个眼神,王周就示意丁考官和几个人,可以轮班休息回家了。
考场中但凡做完了试卷的考生们:!!!
来了!
会针对丁考官搞什么呢?好好奇啊!交卷立刻交卷!
他们齐刷刷起身,拍打门窗,要求交卷。
众人表情坚毅,动作整齐,就连拍门都拍得同步,这整齐得近乎刻板的模样吓了号军们一跳,以为集体中邪了。
……
白洛乐在等丁考官。
忽然感觉身后有点毛毛的赶紧。
她猛地回头,恰好与十来双带着点闪躲的眼神对视上。
白洛乐:?
对面的学子们开始抬头看天,看地,还有人面对面交流,纷纷避开白洛乐的视线。
这其中,忽然有一人轻声:“是你啊!”
白洛乐定睛一看。
哎呦,这不是坐在她正对面,最喜欢说“天道不公”的不公兄么。
白洛乐抱胸:“我怎么了?寻我有事?”
说完,她上前一步。
前方一排的学子都后退半步,紧接着,刚刚说话的不公兄被人一脚踹出来几步。
不公兄柳恭脸色猛地红了:“你,你,你你你……”
白洛乐眯眼:【统子,这人怎么还脸红结巴啊。】
系统:【嘶……他不会喜欢你哥吧!】
不公兄柳恭的头皮发麻:!!!
我不是,我没有!
白洛乐嘴角一抽:【统子我不想吐槽,但你是不是有点性缘脑!】
系统委屈巴巴:【我没有啊!我说真的!乐乐你看,这个人长得细皮嫩肉的,爱好还很女性化,喜欢刺绣。
你知道他喜欢到什么程度吗?别人是在书房是熬夜读书,他是在书房是熬夜缝制新衣裳。
他对刺绣还有点强迫症,看不得别人衣裳破烂,有时候还会偷偷帮对方打补丁绣好。
最离谱的是,他考科举的动力,是为了能有足够的银钱和地位,可以合理分家,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搞刺绣了!】
围观的学子们瞪大了眼睛:!!!
不是老弟!
你这么爱针线活啊!
有几个衣裳穿的破烂的眼前一亮,暗戳戳地靠近柳恭,对他指了指自己衣裳上的烂洞。
柳恭内心咆哮,强忍伸手的情绪:不行!刺绣是艺术!不能被不爱惜衣裳的渣渣白嫖!
白洛乐听到这里目瞪口呆:【这么爱的吗?】
系统:【是啊!他读书都放不下刺绣爱好,他还信奉好记性不如烂针头,在快乐缝制衣服的时候,选用四书五经作为花纹配饰缝制上去。
又能练花纹,还加强对四书五经的记忆。这人说不定和某些人一样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女娃。指不定就对你大哥有意思。】
众人险些被口水给哽住。
听到好记性不如烂针头的时候,他们真的没招了。
这人为了光明正大当绣郎,也太拼了吧!
白洛乐呆了好一会:【啊……这,我要保护哥哥的贞操……等会,统子你说,这人将四书五经缝制在衣服上面?他穿过来没有?】
系统:【当然了,一家子都穿他制作的四书五经衣袍!他身上衣服自然有。】
众人:!!!
嘶……四书五经缝制成花纹在衣服上。
又在秋闱考场上穿过来了,换言之……
主考官王周直勾勾地看向柳恭。
柳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差点跪下来!不,我,我是缝制了,但我没作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