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锁魂草”这个铁证,白夜凡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简单的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令人心碎的悲痛表情。
“我承认,我用了锁魂草。”
他竟然,承认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白日凡便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继续说道:“但我是被逼的!清浅她心魔缠身,数次试图自毁道基!我若不用锁魂草暂时稳住她的神魂,她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她!这是一种保护性措施!虽然手段有失偏颇,但其心可昭日月!”
这番辩解,不可谓不精彩。
他将一个恶毒的阴谋,再次扭曲成了一个“用心良苦”的无奈之举。
律仙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大声附和:“没错!法官大人,白仙尊的行为,虽然不符合常规,但在当时那种紧急情况下,属于‘紧急避险’!在仙界古法中,为了救人而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是可以被理解的!”
为了增加自己言论的说服力,律仙大手一挥,高声道:“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请求传唤当今仙界的药道至尊,丹阳子前辈!让他来为我们评判,白仙尊的丹方,究竟是不是为了救人!”
这手玩得很高明。
丹阳子是当今仙界最权威的炼药师,德高望重,他的话,分量极重。而律仙和他私交甚好,有绝对的把握,丹阳子会站在他们这边。
江澈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可以啊。”
他点了点头,随即打了个响主。
“不过,既然要请权威,那就请个最权威的。”
“传,上古药神,神农氏!”
江澈话音刚落,律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法官大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上古药神早已陨落数万年,你如何传唤?”
他话音未落,法庭中央,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夺目的光芒冲天而起。
光芒之中,一个身披兽皮、须发皆白、浑身散发着草木清香的威严老者,缓缓现身。
他身上那股源自太古洪荒的苍茫气息,让所有仙界大佬都感到一阵心悸。
刚刚被律仙提名、正在直播间里准备发言的药尊丹阳子,在看到这个老者的瞬间,手里的拂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当场就跪了下去。
“师……师祖?!”
全场,石化。
真的是上古药神!
他竟然把这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药道祖师爷,给当庭召唤出来了?!
神农氏的残魂显然还有点没睡醒,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丹阳子身上,眉头一皱:“小丹阳?你怎么跪着?成何体统!还有,老夫不是在英灵殿睡觉吗?谁把老夫吵醒了?”
江澈清了清嗓子,将那张写着“锁魂草”的丹方,传送到了神农氏面前。
“药神前辈,打扰您安眠了。我们这有个案子,想请您这位业内祖师爷,帮忙鉴定一下。”
神农氏接过丹方,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
“胡闹!”
他指着丹方,对着丹阳子破口大骂:“小丹阳!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子徒孙?竟然用锁魂草入药!还美其名曰‘护心丹’?这是护心吗?这是要把人的三魂七魄都锁起来,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老夫当年创立药道,是为了悬壶济世,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拿来搞这些阴损的害人勾当!”
丹阳子被骂得狗血淋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神农氏骂完徒孙,余怒未消,他转过头,怒视着白夜凡:“还有你这个小子!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用一个姑娘家的心头血做药引,再辅以锁魂草,你是想将她炼成你的‘无垢药奴’吧?!”
无垢药奴!
这个更为恶毒的名词,从药神的口中说出,彻底击碎了白夜凡所有的辩解!
原来,他不仅是要控制苏清浅,更是要将她这个“无垢仙体”,炼制成一个可以为他源源不断提供顶级炼药材料的……人形药材!
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歹毒!
“不……我没有……”白夜凡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慌乱。
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伪装,都被这位上古药神,一语道破。
原告席上,苏清浅在听到“无垢药奴”四个字时,娇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在他眼中,自己甚至连一个“人”都算不上。
她只是一个……材料。
极致的真相,带来的是极致的绝望。
看着苏清浅那心如死灰的样子,江澈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白夜凡,”他的声音变得冰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证据确凿,又有药道祖师爷亲自指认。”
“你,认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