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 “啪” 地一声砸在张丽梅肩头，又轻飘飘落在地上，白纸黑字的立案通知书刺眼得很。
她浑身一颤，哭声戛然而止，像是咽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指颤抖着去够那份文件。
指尖刚碰到纸面就猛地缩回，仿佛那是什么烫人的东西。
“立....立案了…… 不可能……”
她喃喃着，眼神涣散。
“怎....怎么会这么快？张伯？”
说着，她眼神犀利的看向张伯，一副质问的口吻。
张伯面露愠色，躬身道。
“夫人，刘局说…… 人证物证都在，二少爷是当场被抓获的，刘局当时也在，而且夜寒少爷现在还躺在医院。”
“人证物证俱在” 这几个字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司千语身子一晃，扶住了旁边的红木家具才勉强站稳。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 “唰” 地又掉了下来，哽咽的又上前去抓老爷子的手臂。
“爷爷，爷爷，你一定有办法救爸爸的是吧，爷爷，你找找警局的人，他们一定会把爸爸放了的......”
老爷子被她晃得头晕，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脸色铁青。
他的拐杖在地板上戳得 “咚咚” 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
“你们以为警局是我们家开的，我说话好使？”
他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他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就能就此揭过？”
张丽梅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伸出手去抓老爷子的大腿。
“爸，建军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您人脉广，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 哪怕让他少判几年也好啊！他还年轻，要是真的把牢底坐穿，这辈子就毁了！”
“想办法？”
老爷子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我怎么想办法？他犯的是国法，证据确凿，谁能救得了他？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就算是毁了，也得他自己扛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丽梅和司千语他们，语气沉重。
“从今天起，不要再提这个逆子！司家没有这样的后人！他犯下的错，自然有法律来制裁他，谁也别想插手！”
“爸....”
张丽梅不甘心，紧紧的抓着他的大腿不放手，痛哭流涕。
“建军也是你的儿子啊，你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被毁了吗？”
“爷爷，你救救爸爸吧！”
司夜尘几个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老爷子眉头皱的紧紧的，张伯站在一旁也是万分无奈。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爷子一旦偏袒了一个，那另一个肯定不会罢休的。
膝盖砸在地板上的闷响，一声叠着一声，像重锤敲在老爷子的心上。
司夜尘几个孩子，脸上满是惶恐，泪水不断的往下淌，一声声 “爷爷” 喊得撕心裂肺。
张丽梅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老爷子的裤腿里，布料被攥得皱成一团，她哭得肝肠寸断。
“爸，建军他只是一时糊涂，您不能不管他啊！”
老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脸色由青转白，显然内心正在剧烈挣扎。
他低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妻儿孙辈，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拐杖在他手里微微颤抖，却再也没有往地板上戳一下。
“糊涂？”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他这哪是糊涂？这是丧心病狂！他绑架的是他侄孙女，捅伤的是他亲侄子！夜寒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想过那个孩子？”
司夜尘抬起满是泪痕脸，哽咽道：“爷爷，我们知道爸爸做错了，我们也对不起大哥…… 可爸爸要是真的坐牢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他这句话一出，让客厅里的气氛更加沉重。
张伯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躬身道：“老爷，要不跟夜寒少爷谈谈，看看他的意见？”
老爷子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张伯。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夜寒求情？”
话虽如此，语气却缓和了几分。
他知道张伯的话有道理。
张丽梅见有转圜的余地，连忙趁热打铁道：“爸，张伯说得对！我们这就带上礼物去看夜寒，求得他的原谅！”
老爷子沉默了，目光缓缓扫过地上的几个人，又想起躺在医院里的大孙子，胸口一阵憋闷。
他知道，自己一旦松口，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受伤的大孙子。
但看着孩子们无助的眼神，听着张丽梅撕心裂肺的哀求，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拐杖在地板上轻轻一点：“起来吧。”
张丽梅和几个孩子一愣，随即喜出望外，连忙擦干眼泪，慢慢站起身来。
“夜寒那边，我会去看。”
老爷子的语气依旧沉重。
“律师也可以找，但丑话说在前头，只能走正规程序，不能搞任何歪门邪道，他能不能被从轻发落，就看夜寒愿不愿意原谅他。”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严肃。
“如果夜寒不原谅他，或者法律终究要重判，那谁也别再求情，这是他自己犯下的错，他必须承担后果！”
张丽梅连忙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希望的光亮。
“谢谢爸！谢谢爸！夜寒那边，我也会带着几个孩子过去看看的，我们一定能求得他的原谅！”
司夜尘几人也连忙说道。
“谢谢爷爷！我们一定能求得大哥的原谅的！”
老爷子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背影依旧佝偻，多了几分沉重。
张伯连忙跟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老爷这是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客厅里，张丽梅看着老爷子离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泪却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司千语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妈，爸怎么会想着去绑架大哥的孩子呢，他怎么从来都没有给我们说过，还有，大哥有孩子？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他回来也没有带回来啊？”
司千语一骨碌的丢出很多个问题来。
“是啊，妈，爸以前不是那么冲动的，到底怎么回事？”
司夜文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他爸爸是有野心，但是司夜寒他还是挺害怕的，不可能做出鸡蛋碰石头的事情来。
“妈，你知道的，对吗？”
司夜尘也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