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伪装去坊市黑市，遇假货系统辨真伪
将叶烬一个人留在凤家，无异于将一块肥肉丢进饿狼环伺的笼子。凤清瑶揉了揉眉心，这个念头只在脑中盘桓了一瞬，便被她彻底否决。
风险太高，不可控因素太多。
她走到床边，看着陷入昏睡的叶烬。他呼吸平稳，只是眉头依旧微蹙，仿佛在睡梦中也在与体内的魔气抗争。这张俊美绝伦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反而更添了几分破碎的脆弱感。
“带上你，真是个麻烦。”她低声自语，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嫌弃，指尖反而无意识地替他理了理额前散落的发丝。
带一个随时可能魔气发作的“重伤员”去龙蛇混杂的黑市，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但比起将他留在这里，这个选项的风险，在凤清瑶的评估模型里，反而更低一些。
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能第一时间动用系统进行干预。
主意已定，接下来便是执行。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里，凤清瑶没有再让叶烬修炼，只是用最温和的灵气帮他梳理身体，同时暗中准备着坊市之行的一切。
第三天傍晚，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套截然不同的行头。
一套是给叶烬的。粗布麻衣，样式普通，是城中最常见的那种底层散修的打扮。最关键的是一顶带帷帽的斗笠，黑色的纱幔垂下，足以遮住他那张过于引人注目的脸和身形轮廓。
另一套是她自己的。她换下素净的衣裙，穿上了一身劲装，并非男装，却勾勒出利落飒爽的身段。她将长发高高束起，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最精妙的，是她从坊市杂货铺淘来的一种名为“千幻泥”的小玩意。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就是一种特殊的药泥，涂在脸上，能让皮肤的色泽和质感发生细微变化，并遮掩住原本的气息。
凤清瑶对着铜镜，将自己的皮肤调得暗了两个色度，眉形也描得更锐利了些，原本清冷绝尘的容颜，顿时多了几分风霜之色，像个常年在妖兽山脉边缘行走的独行客。
她唤醒叶烬，将准备好的衣物递给他。
叶烬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默地接过，动作有些迟缓地换上。当他戴上那顶斗笠，黑纱垂落，遮住他所有的表情时，凤清…瑶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现在起，你不要说话，跟紧我。”她叮嘱道。
叶烬在黑纱下，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如墨。两人避开凤家守卫的巡逻路线，如两道融于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出高墙，离开了这座压抑的府邸。
凤阳城坊市的夜晚，比白日更加喧嚣。
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将整条长街照如白昼。修士们摩肩接踵，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法宝碰撞的嗡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燥热的声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丹药的香气、灵食的烟火气，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叶烬跟在凤清瑶身后半步的距离，斗笠下的双眼，正无声地打量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的，陌生的，充满了冲击力。人群的拥挤让他本能地不适，但他只是攥紧了拳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前方那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是他在这片喧嚣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凤清瑶对这一切却适应良好。她前世混迹于全球各大金融中心，这种充满了欲望、投机和机遇的场所，她再熟悉不过。她步履从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的摊位，实则在飞快地收集信息，评估物价。
按照林风给的信息，鬼市的入口，在坊市最西边的一家名为“老张记”的棺材铺。
这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子不吉利。
两人穿过大半个坊市，来到西街。这里的灯火明显暗淡了许多，人流也稀疏下来。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混杂着木料和桐油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老张记棺材铺”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着，门口摆着两口未上漆的薄皮棺材，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坐在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烟斗，眼皮耷拉着，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
凤清瑶走上前，屈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三下，一慢，两快。
这是林风打听来的暗号。
那老头耷拉的眼皮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在她和她身后的叶烬身上转了一圈，声音沙哑地问：“来买棺材？”
“买个清净。”凤清瑶平静地回答。
老头不再说话，只是从柜台下摸出两块黑色的木牌，丢在桌上。
凤清瑶拿起木牌，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入手却有一种冰凉的质感。她丢过去一小袋灵石，算是买路钱。
老头掂了掂分量，便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敲他的烟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凤清瑶拿着木牌，领着叶烬绕到棺材铺的后院。后院里也堆满了棺材，正中央却有一口与众不同的黑沉木棺。棺材前，站着两个同样身穿黑衣的壮汉。
凤清瑶将木牌递过去，壮汉接过验看后，便合力推开了那口巨大的棺材盖。
“轰隆——”
棺材里没有尸体，而是一道向下的、黑漆漆的台阶。一股更为阴冷，混杂着尘土与各种药材味道的气流，从地底涌了上来。
“进去后，戴上面具，守规矩。”一个壮汉瓮声瓮气地提醒。
凤清-瑶点头，率先走了下去。叶烬紧随其后。
台阶很长，盘旋向下，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镶嵌着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月光石，将整个空间照得影影绰绰。与外界的热闹不同，这里很安静，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人们在各个摊位前穿行，交易全靠传音或者手势，整个市场安静得诡异，只有低沉的嗡嗡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便是鬼市。一个见不得光，却能买到一切的地方。
凤清瑶从入口处取了两张最普通的白板面具，一张自己戴上，一张递给叶烬。戴上面具后，她才真正开始打量这个市场。
这里的摊位远比外面要高级，摊主们个个气息沉稳，摊位上摆放的东西也千奇百怪，有带着血迹的妖兽材料，有残破的古老法器，还有许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
两人刚走没多远，一个摊位后带着恶鬼面具的摊主忽然开口了，声音刻意压得又尖又细：“两位，留步。看两位气息不凡，想必是在寻什么好东西吧？”
凤清瑶停下脚步。
那摊主见有戏，立刻来了精神，从摊位底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玉盒。他神秘兮兮地打开盒盖一角，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溢散开来。
“嘿嘿，瞧瞧这是什么？”
玉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株紫红色的灵芝，菌盖硕大，表面布满了奇异的环状纹路，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
“千年血灵芝！”摊主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万妖窟深处采回来的，活死人肉白骨，断肢重生！也就是在鬼市，不然在外面，早就被那些大宗门抢破头了！我看与二位有缘，一口价，五百中品灵石！”
叶烬的目光也被那株灵芝吸引，虽然他不认得，但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庞大生命精气。
凤清瑶的目光落在灵芝上，心中却已然敲响了警钟。她没有立刻还价，也没有表现出不屑，而是像个真正的买家一样，仔细端详着。
“系统，扫描这株灵芝。”
【叮！扫描中……】
【物品：血色菇。】
【年份：五年。】
【特性：以妖兽血肉催生，外形酷似千年血灵芝，蕴含大量驳杂灵气。】
【隐藏信息：催生过程中吸收了腐尸毒，根部含有微量‘化灵散’毒素，修士少量服用会致使灵力运转晦涩，长期服用则会损伤根基，灵脉枯萎。】
凤清瑶的眼神冷了下来。
好一个千年血灵芝，分明是穿肠毒药。这鬼市，果然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若是没有系统，单凭肉眼和经验，即便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分辨出这细微的差别。
“东西不错。”凤清瑶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
那摊主一喜，以为她上钩了：“那是自然！二位好眼力！这可是……”
“可惜，”凤清瑶打断了他，“可惜这催生的手法糙了点，火候没掌握好，你看这菌盖边缘的第三道环纹，颜色比内圈深了一分，明显是催生时气血灌注过猛，留下的败笔。”
她随口胡诌了一个破绽。
那摊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恶鬼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破绽，但对方说得如此笃定，让他心里直打鼓。难道是遇上丹道大家了？
凤清瑶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而且，用腐尸毒来中和妖兽血肉里的狂暴之气，也是一步臭棋。虽然能让品相更好看，但那股子尸臭味，就算用玉盒封着，也还是盖不住。”
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
这一下，摊主彻底慌了。
腐尸毒是他催生时的独门秘方，除了他自己，绝无第二个人知道！眼前这个戴着白板面具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冷汗，瞬间从他的额角渗了出来。他看着凤清瑶，眼神里已经没了先前的贪婪，只剩下惊恐。在鬼市里，被人当场揭穿卖假货，下场可是很惨的。
“前……前辈说笑了，我……我这就是个小玩意，不入您法眼，不入您法眼。”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想把玉盒收起来。
“慢着。”凤清瑶按住他的手。
摊主浑身一僵，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前辈，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
“我不要你的东西。”凤清瑶的声音依旧平淡，“我只想问问，今晚的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摊主如蒙大赦，连忙道：“就……就快了！压轴的几样宝贝刚送到，正在验货！从这里往前走，到最里头那个挂着红灯笼的石台就是拍卖场！”
得到想要的信息，凤清瑶松开手，不再理会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摊主，带着叶烬转身离去。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那摊主才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自己摊位上那些以假乱真的“宝贝”，第一次感觉到了烫手。
另一边，叶烬在斗笠下，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凤清瑶。
他虽然没听懂那些什么环纹、什么腐尸毒，但他看懂了。他看懂了那个之前还嚣张无比的摊主，在凤清瑶三言两语之下，变得如同见了猫的老鼠。
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好像懂很多他不懂的东西。而且，她很厉害。
一种莫名的、踏实的感觉，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就在这时，前方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像是在围观什么。
“快看！是青云宗的林仙子！”
“她怎么也来鬼市了？听说这次拍卖会有‘驱魔气草’现世，难道是为了这个来的？”
凤清瑶的脚步，猛地一顿。
驱魔气草！
她抬起头，顺着人流的方向望去。只见人群分开处，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正缓步走来，那女子身段婀娜，气质出尘，虽也戴着面具，但那一身青云宗核心弟子的服饰，却如黑夜里的皓月，醒目至极。
系统面板，在凤清瑶的视野中自动弹出。
【目标：林婉儿。】
【身份：青云宗内门弟子。】
【修为：筑基境巅峰。】
【潜力评级：A+（未来宗门长老）。】
【当前需求：急需‘驱魔气草’，为其师尊压制走火入魔后的心魔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