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些大臣们的眼神变了,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那往台上走的小小身影上。
有震惊、有期待、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羡慕。
这几日,整个皇城都在传许家表小姐,被邪祟上了身,会给人们带来灾祸。
现在,他们倒要看看,这位许家表小姐,到底有没有被邪祟上身。
只见许宁登上观星台后,朝着包括北夏帝在内的众人一拜,才歪着脑袋看向慕清大师。
将一个孩童该有的天真,演绎得恰到好处。
“将手伸出来。” 慕清大师望着眼前的小丫头,眼中漾开温和的笑意,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许家给的。
许宁依言照做,待慕清大师看了手相之后,再细看她的面相,最后指尖落在许宁的眉心处。
末了,他转身拿起三枚铜板抛向半空。
铜板掉落在地,一枚仰置显阳,两枚覆置显阴。
旁人根本看不懂这种卦象,只听慕清大师惊声道:“此卦主阴极生阳,秽气尽散。乃是百年难遇的上上福象啊!”
此话一出,北夏帝眸色微动。其他人亦是露出惊色。
慕清大师哈哈一笑,接着说:“许家主好福气啊,令孙乃是福星所归,她身上自带的福气与北斗星辉相引,乃是吉兆,何来灾祸之说?”
慕清大师的本事摆在眼前,他说许宁是福星所致,无人敢反驳一句。
反驳便是质疑。
连皇帝都信了,他们哪敢质疑?
这话让林宗正面露灰败之色,单从那天神降罚这一点,许宁被邪祟上身这一说法就已经站不住脚跟了。
现在,又被大师断言是福星所致,人们只会相信许家表小姐便就是福星。
许家先前遭遇的那些磨难,全是靠许宁的气运才得以化解。
合情合理,无从反驳。
林宗主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他们费了数日心血,布下天罗地网,到头来,却是亲手为许家铺了一条青云路!
从今往后,整个皇城都会知晓,许宁是福星所归,而他们才是那个为祸一方的奸佞之辈!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浑身冰凉。
他们不止败了,还败得一塌糊涂。
继续为恶,或是与这位小福星作对,只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他偏头看了一眼倒地哀呼的姚尚书,已经没有了上前相救的意思。
许家众人欢呼,因为许宁是福星而欢呼。
这会儿,不知道北夏帝想到了什么,一脸慈爱地看着许宁,道:“小丫头,朕早前就觉得你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应对进退皆有章法,不似寻常孩童那般怯懦。”
“如今听崇真大师一说,才知你是福星降世,也算是我北夏的造化。”
说罢,北夏帝看向许正年,眼神里带着暖意,缓缓道:“许家主能教出这样好的外孙女,当记一功。来人,赐高等云锦二十匹。”
谢星野眸子微微一动,心中冷笑不已。只觉得这谢承周当面一套,背后十套颇为有意思。
先前还说许宁的聪慧异于常人,这会儿便改了态度。如此表里不一,只会让人觉得反感。
不过,这赏赐虽说过于小气了,但此举无疑是给足了许家的颜面。也肯定了许宁福星降世这一说法。
之后,再无人敢在背后说她被邪祟上身。
谁能想到姚、秦、林三家处心积虑的谋划,成了许宁和慕清大师正名的最大“助力”。
再看小丫头那副淡定的模样,给他一种,她早就知道天神真会降罚一般。
不过一个五岁的孩童,就已经让他看不透了。
法事结束,北夏帝和慕清大师,被众多人簇拥着离开。而许家人同样被众多人簇拥着离开皇宫。
此事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北夏有一位能与天意相通的国师。
是的,北夏帝为了拉拢慕清大师,将先前赐予慕道大师的国师封号给了他。同赐的还有他的待遇。
从这一点就已经可以看出,北夏帝已经对慕清大师深信不疑。
这方,许家人也被一众朝臣簇拥着往宫门外走。谁也没有去管地上那要死不活的姚尚书。
朝臣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恭喜恭喜呀,御史大人,您家出了一个百年难遇的福星,难怪能屡次化险为夷。”
“是啊,是啊,还望御史大人往后多多庇佑一二。”
“那日在秦家,后辈多有冒犯,还望御史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说话的这人便是那日秦家宴会上,蓝衣女子的爹,也就是城卫司副都统肖青山。
一个两个,这会儿知道许家不好惹,上赶着来巴结了。
许正年昂首挺胸地往外走,无一理会。
这些个老匹夫说着恭喜话的同时,还想让他们庇护。先前却又跟着秦家对许家落井下石。
如此摇摆不定,岂能深交?
身后不远处,任小莲的母亲陈氏推着任小莲上前,“死丫头,快去道歉认错,你没瞧见,今晚之后,许家如日中天了吗?”
“我们两家的房子被烧了,这是天神大人在替那福星报仇呢。你还看不明白吗?死丫头,我们任家被你害惨了。”陈氏边说着,边举起手来打任小莲。
任小莲抬手将对方的手挡住,“可是娘,绾姐姐不会原谅我。”任小莲也想上前与许绾套近乎,可是那日她已经道过歉。许绾根本就没有原谅她的意思。
如今的许绾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好相与的人了。也不将她这个好友放在眼中。
任才良也就是任小莲的父亲,扬手一巴掌打在任小莲的脸上,直将人打倒在地。他也不去看任小莲是什么表情,拽着人就往许家这边拖来。
将众人的去路挡住。
而后一脸讨好地看着许正年,道:“那个,许大人,那日之事,我们实在是不知情。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女这一回。”
“是啊,许大人,我们实在是不知情,若是知情,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夫妻二人一脸尴尬地上前说好话。
许正年冷笑数声,没打算理会任家人。
陈氏愈发尴尬了,见许正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朝着许绾走过来。还拉起她的手,像以前那般一脸慈爱地说:“绾绾,你看,我们也教训过小莲了,你能不能......”
“不能,”许绾一把甩开陈氏的手,面无表情地道:“我和她已经回不到曾经无话不谈那般了,几位请回吧。”
也不知陈氏如何想的,在许绾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仍是不想放弃,还拿小时的事情,试图感化许绾,“绾绾啊,你们小时玩得可好了,小莲还帮过你不是吗?”
许绾一脸错愕,无情道:“帮过我?是十岁那年,帮我捡过纸鸢吗?若这也算是帮过我的话,那还真是让人唏嘘。”
“噗嗤——”旁边不少人捂嘴笑。
任才良被周围的嘲笑声,气得怒火中烧,他不能打许绾,便只能将气撒在任小莲的身上。
只见他脱下腰带,一下接一下地抽打在任小莲身上。直打得后者蜷地求饶。
“别打了爹,我知道错了。”
“我打死你个畜生,赶紧给许家大小姐道歉,她若不原谅你,老子就一直打。打到她原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