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告捷
1999 年 5 月的汉市，刚入夏就透着股燥热，光谷科技园里的知了还没开始聒噪，涛讯科技的办公室里却早已是一派忙碌景象。黄雷背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正蹲在公司食堂的菜筐前翻来覆去地挑拣 —— 筐里的青菜叶子蔫头耷脑，还沾着不少泥点，几颗西红柿更是皱得像老太太的脸，他眉头一皱，掏出笔记本 “唰唰” 记了两笔，抬头冲负责采购的小李喊：“这就是你说的‘新鲜蔬菜’？我昨天在菜市场看的菜，比这水灵多了，价格还便宜两毛！”
小李挠着头一脸委屈：“黄哥，这是供应商老王送的货，他说最近天热，蔬菜不好保存，能拿到这样的已经不错了。而且他报的价，比咱们之前问的两家都低……”
“低？我看是缺斤短两加以次充好！” 黄雷说着就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弹簧秤，抓起一把青菜往上一放，指针刚到一斤，他却指着秤杆笑了：“你看看，这秤砣都快滑到边了，实际能有八两就不错了。还有这肉，你闻闻，都有点变味了，要是给员工吃坏了肚子，耽误了‘好友分组’功能的研发，你担得起责任吗？”
小李被说得脸通红，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黄雷也没真怪他，毕竟小李刚毕业没多久，哪懂采购里的这些门道。他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走，跟我去会会这个老王，今天咱们就得把这事儿掰扯清楚。”
两人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桑塔纳上抽烟，手里还把玩着个大哥大 —— 正是供应商老王。看见黄雷，老王赶紧掐了烟迎上来，脸上堆着笑：“黄经理，您这是要出去啊？下次的菜我都准备好了，保证比这次新鲜！”
黄雷没跟他绕圈子，直接把那把蔫青菜递到他面前：“王老板，你看看你送的这菜，还有这肉，要是你家孩子吃这个，你能放心？还有你这秤，我就不说了，都是明白人，你这报价看着低，实际算下来，比菜市场的零售价还贵！”
老王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黄经理，您这就冤枉我了。最近菜价涨得厉害，我也是没办法才稍微提了点价，再说我这都是送货上门，还得承担损耗，赚的都是辛苦钱啊！”
“辛苦钱？” 黄雷冷笑一声，从帆布包里掏出几张菜市场的价目表，“我昨天刚去问过，青菜一斤八毛，你报一块二；西红柿一斤一块，你报一块五，这叫辛苦钱？还有你说的损耗，我看你这菜是从批发市场拉回来放了三天，才送到我们公司的吧？”
老王没想到黄雷居然还去菜市场做了调研，脸色瞬间变了，语气也软了下来：“黄经理，您看这事闹的，都是误会。下次我保证给您送最新鲜的菜，价格也按市场价来，您看行不？”
“不行！” 黄雷斩钉截铁地说，“从今天起，咱们公司的餐饮采购，实行‘每月三家供应商比价’，你要是想继续合作，就跟其他两家一起投标，谁的菜新鲜、价格低、服务好，我们就跟谁合作。而且每次送货，我们都要称重验货，要是再发现以次充好、缺斤短两的情况，直接取消合作资格！”
老王还想再辩解，黄雷却已经转身往回走，只留下一句：“你要是同意，就明天把样品和报价单送过来；不同意，就当咱们没合作过。” 看着黄雷的背影，老王咬了咬牙，心里暗骂 “多管闲事”，可转念一想，涛讯科技虽然刚成立，但听说老板出手大方，要是能长期合作，也是笔不小的生意，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回到公司，黄雷把 “三家比价” 的机制跟张涛说了，张涛正对着电脑看 oIcq 的用户数据，闻言抬起头笑了：“还是你细心，我之前还担心后勤这块会出问题，现在看来，有你在，我完全放心。”
黄雷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咱们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要是员工连口热乎、干净的饭都吃不上，哪有精力搞研发？我这也是为了公司好。”
正说着，马腾拿着一摞设计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张总、黄哥，‘好友分组’功能的测试差不多了，再优化一下界面，就能跟‘oIcq 空间’一起上线了！”
张涛赶紧接过代码稿，翻了几页，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比我预期的还要快。对了，服务器那边怎么样了？能不能撑得住用户增长？”
“放心吧张总，” 马腾笑着说，“您之前订的新服务器已经到了，我跟林浩他们调试过了，就算同时在线用户突破 100 万，也没问题。而且我们还做了备份，万一出现故障，能在一秒内切换到备用服务器，保证用户体验不受影响。”
提到林浩，黄雷忍不住插了一嘴：“那小伙子确实不错，每天都熬到后半夜，昨天我去送夜宵，还看见他趴在电脑前打盹，手里还攥着鼠标，屏幕上全是代码。”
张涛听了，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些年轻人之所以这么拼，不仅是因为优厚的薪水和期权，更是因为他们相信互联网的未来，相信涛讯科技能做成一番大事。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离 6 月还有不到一个月，只要按这个节奏推进，“oIcq 空间” 肯定能如期上线。
接下来的日子里，涛讯科技的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连轴转。研发团队忙着优化 “好友分组” 功能和 “oIcq 空间” 的界面，测试团队则一遍遍地找 bug，后勤团队在黄雷的带领下，不仅把餐饮采购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茶水间放了绿豆汤和西瓜，给熬夜的员工解暑。
有天中午，黄雷正在食堂检查午餐质量，突然听见几个员工在小声议论：“你说咱们这 oIcq 空间上线后，能有多少用户啊？我之前在学校用 oIcq，身边也就几个人用。”
“放心吧，张总可是能预判风口的人，当初在楚江做建材，别人都不看好，结果他赚得盆满钵满。这次做互联网，肯定也差不了！”
“就是，你没看马总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听说他之前创业，差点就把 oIcq 卖了，幸好遇到了张总，不然咱们现在还没机会做这么有意思的项目呢！”
黄雷听着，心里也跟着高兴，他走到那几个员工身边，笑着说：“你们放心，等 oIcq 空间上线了，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在空间里写日志、传照片，还能跟朋友互动，比现在的聊天功能有意思多了！”
员工们见黄雷来了，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其中一个叫苏晓的女生笑着说：“黄哥，我们都等着呢！要是用户真能涨上去，咱们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以后别人提起互联网公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咱们涛讯科技！”
黄雷拍了拍她的肩膀：“会有那么一天的。快吃饭吧，下午还得干活呢，别耽误了上线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 1999 年 6 月。6 月 10 日那天，涛讯科技的所有人都早早地来到了公司，连张建国和王曼都特意过来帮忙 —— 王曼负责给员工们准备茶水和点心，张建国则在门口引导前来参观的媒体记者。
上午 9 点整，马腾按下了 “oIcq 空间” 的上线按钮。随着鼠标的点击，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彩色的界面 —— 蓝色的背景上，点缀着白色的云朵和星星，用户可以在上面创建自己的 “小窝”，写日志、传照片、添加好友，还能给好友的日志点赞、评论。
上线不到一个小时，oIcq 的注册用户就突破了 500 万；中午 12 点，用户数达到 800 万；下午 3 点，当马腾刷新后台数据时，突然激动地大喊：“张总！用户数突破 1000 万了！1000 万啊！”
整个办公室瞬间沸腾了，员工们互相击掌庆祝，有的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张涛走过去，拍了拍马腾的肩膀，笑着说：“我就知道，咱们一定能做到。”
马腾拿着数据报表，眼眶有点发红：“张总，当初要是没你的规划和支持，oIcq 早没了。以后涛讯的事，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我马腾绝无二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之前那个供应商老王拎着一篮子水果走了进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张总、黄经理，听说咱们 oIcq 空间上线用户破千万了，我特意买了点水果过来庆祝一下。以后餐饮采购的事，还请您多关照啊！”
黄雷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王老板，想合作可以，不过还是得按咱们的规矩来，下个月的比价，你可得好好准备，别再搞那些小动作了。”
老王赶紧点头：“一定一定，我保证以后绝对保质保量，价格也肯定是最低的！”
张涛走过来，接过老王手里的水果篮，递给旁边的小李：“小李，把水果分给大家。王老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收供应商的礼物，这水果就算你送给大家的，我代表涛讯科技谢谢你。”
老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张涛在给他台阶下，赶紧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能跟涛讯科技合作，是我的荣幸！”
傍晚的时候，张涛带着大家去附近的餐馆聚餐。席间，林浩端着酒杯走到张涛面前，激动地说：“张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现在才知道，只要有好的平台，就能做出成绩。以后我一定好好干，为涛讯科技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张涛笑着接过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有本事。涛讯科技能有今天，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我希望以后咱们能一起，把 oIcq 做得更大更强，让更多人用上咱们的产品！”
马腾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跟张涛碰了碰：“张总，我之前还担心‘wAp 移动版’的研发会遇到困难，现在看来，有这么好的团队，有这么多用户支持，咱们一定能在 2000 年如期推出！”
“那是肯定的！” 张涛信心满满地说，“互联网的未来在移动，谁能抢占移动端的先机，谁就能在未来的竞争中占据优势。咱们不仅要做 pc 端的老大，还要做移动端的领头羊！”
聚餐一直持续到晚上 10 点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脸上却满是兴奋和期待。黄雷喝得有点醉了，搂着张涛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涛子，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吗？那时候我就觉得，跟着你干，肯定没错。现在你看，咱们都在省会开公司了，还做了这么厉害的互联网产品，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会更红火！”
张涛拍了拍他的背，眼睛有点湿润：“会的，肯定会的。以后咱们不仅要把公司做好，还要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为国家的互联网发展出一份力！”
走出餐馆，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格外舒服。他掏出手机，给王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聚餐结束了，让她不用等自己。电话那头，王曼的声音带着关切：“涛子，别喝太多酒，早点回来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了妈，我马上就回。” 张涛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了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