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年正月刚过，汉市的年味还没散干净，光谷花园小区里还挂着红灯笼，张涛就把张建国、王曼和黄雷叫到自家客厅，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驾校宣传单，拍得茶几 “啪啪” 响：“咱今儿个开个家庭会议，主题就一个 —— 报名学车！”
黄雷正啃着王曼刚蒸的红糖馒头，闻言一口馒头差点呛进气管，咳得脸红脖子粗：“涛、涛子？学车？我虽说在楚江县跟你跑建材时，天天坐货车看老周开，但真让我自己上手，心里没底啊！” 王曼也跟着点头，手里的毛线针还在织着毛衣：“是啊涛子，我跟你爸都这岁数了，学那玩意儿干啥？出门坐公交不也挺好？”
张涛把宣传单往桌上一铺，指着上面 “三个月包拿证” 的字样：“公交能随叫随到？跑业务能指望公交？以后咱要对接北京的团队，总不能扛着电脑坐长途汽车吧？再说了，等天暖和了，咱开着车去郊区玩，比挤火车舒服多了！” 他说着看向张建国，知道老爷子是关键。
张建国果然皱起眉头，手里的搪瓷杯转了两圈：“我都快五十的人了，眼神不如从前，手脚也慢，学那玩意儿干啥？万一开上路撞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话刚说完，张涛就笑了，凑到老爷子身边：“爸，您年轻时骑自行车，驮着两百斤的粮食还能在田埂上走直线，比村里的小伙子都稳。开车就是多了个方向盘和几个踏板，跟您骑自行车控制平衡一个道理，简单！”
这话把张建国逗乐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你小子就会说好听的！行，我就陪你们疯一回，要是学不会，可别笑话我！” 王曼见老伴松口，也点了头：“那我也学，以后你爸开车，我还能在旁边提个醒 ！” 黄雷一看这阵仗，也拍了胸脯：“那我也学！咱在楚江县看了那么久货车司机操作，起步挂挡的理儿我都懂，就是缺实操！”
转天一早，张涛就带着三人去了 “汉市平安驾校”。驾校门口停着一排老旧的桑塔纳教练车，车身上还印着 “平安驾驶，人人有责” 的红字，有的车保险杠都掉了漆，看着像刚从废品站拉回来的。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腰上别着个哨子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嗓门比喇叭还响：“你们是来报名的吧？我是李教练，以后你们就跟我学！”
李教练领着四人去填表，刚拿起笔，就见黄雷盯着表格上的 “文化程度” 一栏发愣。黄雷挠了挠头：“李教练，这‘初中’俩字咋写来着？我在楚江县跑建材时净跟账本打交道，好几年没写过这俩字了。” 李教练差点把笔扔了，张涛赶紧打圆场：“李教练，他文化程度不高，但在楚江县跟我跑了两年建材，脑子灵光得很，学开车肯定快！” 李教练翻了个白眼：“行吧，你们先去体检，体检过了才能报名。”
体检室里，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正拿着个视力表。轮到张建国时，医生指着最上面的 “E” 字：“老爷子，这个朝哪个方向？” 张建国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指着左边：“朝左！” 医生又指了下一行，张建国又说：“朝右！” 连指了三行，全对。医生惊讶地摘下眼镜：“老爷子，您这视力可以啊，比我都好！” 张建国得意地笑了：“我年轻时在楚江县村里，打鸟从来没失手过，眼神能差了？”
轮到黄雷体检，医生让他查听力，拿着个音叉在他耳边敲了敲：“听见没？” 黄雷点点头：“听见了，跟咱在楚江县听货车发动机怠速的声儿有点像！” 医生又敲了敲另一边：“这个呢？” 黄雷又点头：“这声儿脆，像货车挂挡时的动静！” 医生忍不住笑了：“你小子还挺会联想！行，听力没问题。”
体检完，四人顺利报了名。李教练把他们领到教练车旁，打开车门：“你们谁先来试试？” 张涛第一个坐进驾驶座，刚握住方向盘，就见李教练凑了过来：“你小子以前开过车？” 张涛笑着点头：“以前在楚江县跟货车司机学过两手，会点基础。” 李教练挑眉：“哦？那你试试起步。” 张涛发动汽车，挂挡、松离合、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教练车稳稳地开了出去。李教练在副驾上眯着眼：“行啊，你小子有底子，以后你就当半个教练，帮我带带他们仨！”
张建国第二个上车，刚握住方向盘，手就抖个不停。李教练在旁边喊：“别紧张！方向盘握稳了，跟你骑自行车握车把一样！”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离合器 —— 他还记着在楚江县看货车司机起步时 “慢松离合” 的诀窍，可没控制好力度，油门踩大了点，教练车 “噌” 地一下往前窜了半米。李教练赶紧踩下刹车，吓得脸都白了：“老爷子，您这是想跟前面的树打招呼啊？油门轻点！轻点！” 张建国也吓出一身汗，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不是紧张嘛，记着货车司机的理儿，没做好实操，下次一定注意！”
王曼上车时，比张建国还紧张，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像抓着楚江县货车上的扶手。李教练让她挂一档，她凭着在货车上看的记忆，手往左边推，却推到了三档。李教练赶紧喊：“大姐，档挂错了！一档在左边最下面，不是中间！” 王曼脸一红，赶紧换过来，慢慢松开离合器，教练车终于平稳地往前开了。李教练松了口气：“不错不错，比刚才老爷子稳，还记着‘慢松离合’的理儿，没白在楚江县看货车！”
黄雷上车时，倒没犯基础错误 —— 他早把在楚江县看货车司机操作的细节刻在脑子里了。可刚系安全带，就犯了个 “想当然” 的错：他学着货车司机的样子，把安全带往腰上一绕，没插卡扣就想发动车。李教练在旁边看得直着急：“你小子咋回事？安全带要插卡扣！货车是两点式安全带，咱这是三点式，不一样！” 黄雷脸一红，赶紧插好卡扣，发动汽车时倒没拧反钥匙 —— 这他在楚江县看了无数遍，早记熟了。可起步时还是熄了一次火，他赶紧重新来，嘴里念叨着：“货车离合沉，这小车离合轻，没适应过来。” 李教练翻了个白眼：“算你有点脑子，知道找原因，比那些连钥匙都不会拧的强！”
接下来的两个月，四人天天往驾校跑。张涛果然成了 “半个教练”，经常帮李教练指导三人 —— 他还会结合在楚江县的货车经验，给他们讲 “不同车型的离合差异”“转弯看后视镜的技巧”，比李教练讲的还接地气。
张建国一开始总紧张，张涛就陪他在空地上练直线，边练边说：“爸，您就把这教练车当成楚江县拉粮食的小三轮，速度慢点开，肯定稳！” 张建国渐渐放松下来，还学会了 “预判车距”—— 他说这是在楚江县跟货车跑乡间小路时，练出来的 “本事”。后来他倒车入库，居然一次就成了，连李教练都夸：“老爷子，您这悟性，比那些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都强！”
王曼则是个细心人，每次上车前都会把座椅调好、后视镜擦干净，还会像在楚江县帮货车司机记路线一样，把练车的路线画在小本子上。有一次，一个年轻学员开车走神，差点撞到她的教练车，王曼赶紧踩下副刹，还笑着对那学员说：“小伙子，开车别走神啊！咱在楚江县跑建材时，货车司机一分神，就差点掉沟里！” 那学员脸一红，赶紧道歉。李教练在旁边笑着说：“大姐，您这安全意识，比我教的老学员都强！”
黄雷更是进步飞快 —— 他把在楚江县看货车司机操作的经验，跟教练教的技巧结合起来，练倒车入库时，还总结出个 “货车式技巧”：“看后视镜里的车库线，跟货车看货箱对齐的理儿一样，找好角度就行！” 有一次，他练了半小时就熟练了，还帮着旁边一个总倒不进去的学员指导。李教练看着直点头：“你小子真是把在楚江县看货车的经验用活了，学得比谁都快！”
两个月后，四人迎来了科目三考试。考试那天，汉市下起了小雨，路面有点滑。张建国第一个考试，他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 —— 他还记着在楚江县雨天看货车司机 “慢开稳刹” 的诀窍，全程没踩过急刹，顺利完成了加减档、直线行驶、靠边停车等动作。考官在副驾上点了点头：“不错，老爷子，你这技术比有些开了两年车的都好，还懂‘雨天慢开’的理儿！” 张建国高兴得合不拢嘴，下车时还跟考官握了握手：“都是在楚江县跑乡下路，看货车司机学的小技巧！”
王曼考试时，也很顺利。她凭着在楚江县记路线的本事，把考试路线记得分毫不差，就是在靠边停车时，离路边线稍微远了点。考官笑着说：“大姐，下次再靠近点就完美了！不过没关系，及格了！” 王曼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谢谢考官，下次我准能跟在楚江县看货车靠边一样稳！”
黄雷考试时，一开始有点紧张，起步时熄了一次火。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凭着在楚江县练出的 “应变力”，顺利完成了剩下的项目。考官看着他：“小伙子，有点紧张但会调整，不错，及格了！” 黄雷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跑过去跟张涛抱了抱：“涛子，我过了！多亏了在楚江县看货车学的那些理儿！”
张涛考试时，更是轻松。他结合在楚江县的货车经验和自己练的技巧，全程行云流水，连考官都忍不住夸他：“你以前肯定开过车吧？技术这么好！” 张涛笑着说：“在楚江县跟货车司机学过两手，算有点基础。” 考官哈哈大笑：“你小子真谦虚！行了，你也过了！”
拿证那天，四人去驾校领驾驶证，李教练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四个是我教过的最有意思的学员 —— 老爷子稳，大姐细，小伙子会活用经验，你小子有天赋。以后开车可得小心点，别给我丢脸！” 张涛笑着说：“谢谢李教练，以后我们肯定常来看您！”
领完证，张涛就带着三人去了汉市汽车城。汽车城里停着各种各样的车，有桑塔纳、捷达、富康，还有一些进口车，但价格都很贵。张涛直接走到桑塔纳的展位前，一个穿着西装的销售员迎了上来，热情地介绍：“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桑塔纳是咱们的畅销款，皮实耐用，油耗还低，特别适合家用和商用！”
张涛指着一辆银灰色的桑塔纳：“这辆多少钱？” 销售员笑着说：“先生，这辆是家用款，配置高，带空调和音响，12 万。旁边那辆黑色的是商用款，配置稍微低一点，10 万。” 张涛点点头：“行，这两辆我都要了！一辆给我爸妈用，一辆给我兄弟用！”
销售员眼睛都亮了，赶紧说：“先生，您真是爽快人！我这就给您办手续，还能给您送点礼品，像坐垫、方向盘套啥的。” 张涛笑着说：“不用了，你赶紧办手续就行。”
手续办完后，黄雷迫不及待地坐进黑色桑塔纳的驾驶座 —— 这比他在楚江县坐的货车驾驶室舒服多了。他握住方向盘，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挂挡、松离合，动作比在驾校时熟练多了，可还是因为 “小车离合太轻”，熄了一次火。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黄雷脸一红，张涛坐在副驾上，笑着说：“雷子，别急，你在楚江县开货车的底子在这儿，适应适应就好！以后你就是咱们家‘后勤总管兼专职司机’，可得练熟点！” 黄雷点点头，重新发动汽车，这次终于成功了，汽车稳稳地开了出去。
张建国也坐进银灰色桑塔纳的驾驶座，发动汽车，慢慢开了起来。他还记着在楚江县跟货车司机学的 “慢起步、稳加速”，开得比在驾校时还稳。王曼坐在副驾上，笑着说：“老东西，你开得还挺稳！比在楚江县坐的货车还舒服！” 张建国得意地笑了：“那可不，我年轻时在楚江县就是‘车神’，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四人开着两辆车回小区，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小区里的邻居看到他们开着新车回来，都围了过来。一个大妈笑着说：“张涛，你们家买新车了？真有钱！” 张涛笑着说：“大妈，这不是为了方便跑业务嘛” 另一个大爷说：“建国，你还会开车？真厉害！” 张建国得意地说：“那可不，我刚拿的驾照，还跟在楚江县的货车司机学了不少技巧，技术好着呢！”
晚上，王曼做了一桌子好菜，庆祝四人拿证和买车。桌上还摆着从楚江县带来的腊鱼腊肉，满是家乡味。张建国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涛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学车，更不会开上这么好的车 —— 以前在楚江县，哪敢想能有自己的车！” 张涛笑着说：“爸，您跟我还客气啥？以后咱们开着车去郊区玩，好好享受享受生活，比在楚江县挤货车舒服多了！” 黄雷也说：“涛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你去哪儿，我就送你去哪儿！” 张涛笑着说：“行，那我以后就靠你了！”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热闹又温馨。张涛看着眼前的家人和兄弟，心里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