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咖啡厅。
咖啡机运作低沉的嗡鸣混着糕点的甜香,安室透正弯腰擦着靠窗的木桌,灰色围裙包裹着他挺拔的腰身,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着。
淡金色的头发乖巧地垂在额前,男人褪去了平日里的锐利,添了几分居家的柔和。
小麦色的脸颊上一双灰紫色调的眼睛微微下垂,那双洞察力十足的锐利眼眸像是错觉似的漫开了几分温顺的暖意。
指尖握着的抹布拧得半干,擦过桌面时留下整齐的水痕,连桌角的缝隙都仔细擦过,活脱脱一副将咖啡厅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夫模样。
“欢迎客人的到来——”他习惯性地扬起笑,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可看清来人时,尾音不自觉地顿了顿,“柯南?”
柯南双手插在卡其色短裤的口袋里,小小的身影站在咖啡厅门口,逆着光。
透明的眼镜片反射着光,像蒙了一层薄雾,彻底遮住了镜片后那双相较于小学生过于成熟的眼睛。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径直走到安室透面前站定,小小的身子动作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肃然。
安室透还维持着擦桌子的姿势,低头看向他。
下一秒,柯南脸上的严肃忽然像融冰般化开,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声音清亮:“骗子。”
安室透一怔,随即低笑出声,直起身时,眼底的温柔里掺了点无奈的纵容:
“你可没资格说我,小鬼。”
他抬手揉了揉柯南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的发顶,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柯南拍开他的手,却没真的生气,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点了两下,随即把手机递到安室透面前,抬着下巴问:“安室先生,组织里……有这个人吗?”
屏幕上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画面里的黑发少年背着光,侧脸线条柔和得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皮肤白皙,唇色偏浅,正低头看着桌上的甜品,眉眼间带着几分温顺的笑意,看上去温和无害。
照片的角度有些偏,边缘还带着几分模糊的街景,显然是拍摄者匆忙间拍下的。
安室透的笑容淡了些,弯腰认真看了两眼。
他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诶。”顿了顿,又立刻补充道,“不过组织里擅长易容的人不少,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是吗?”柯南收回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少年的脸,眉头轻轻皱起,陷入了沉思。
安室透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调笑道:“怎么了大侦探?这个人有什么可疑的吗?”
柯南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摸了摸头,哈哈笑了两声,语气随意:“没什么啦,可能是我搞错了吧,安室先生别在意。”
说完便摆了摆手,转身跑出了咖啡厅,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群里。
咖啡厅里恢复了安静。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像潮水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柯南消失的方向,方才还带着暖意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片阴沉。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编辑了一封简短的邮件。
邮件发出的瞬间,几乎立刻就收到了回复,屏幕上跳出一行简洁的文字。
【收到,马上就去调查。】
安室透收起手机,抬手扯了扯身上的灰色围裙,再没了刚才的温顺。
他靠在桌沿上,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像是一把刀终于亮出了锋利的刃。
淡金色的头发依旧柔软,可此刻落在额前的碎发,却遮不住他眼底的冷漠疏离,此刻站在咖啡厅里的是带着波本专属危险气息的男人,眼神锐利如鹰,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
夜晚。
雨宫柚站在房子外,手里攥着那枚冰凉的钥匙,这是之前琴酒给他的。
他按亮手机屏幕照了照锁孔,钥匙插进去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门一开,里面一片漆黑,连窗外的月光都被厚重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雨宫柚站在玄关,指尖悬在电灯开关上顿了两秒,才轻轻按下去。
暖黄的灯光瞬间填满房间,空无一人。
“果然不在啊。”
他轻声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落下,他决定就在这里等人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雨宫柚起初还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后来眼皮越来越沉,歪着头靠在沙发背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然是第二天早晨了,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里间的床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被。
雨宫柚愣了愣,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
房间里依旧空无一人。
“每次都这样。”雨宫柚低声咕哝了一句,多了些执拗,“下次一定要把你逮个正着。”
保时捷356A在公路上疾驰,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两道细碎的银白水花。
副驾驶座上,琴酒靠着椅背,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他微微垂着眼,银白色长发垂落,随着车身的颠簸轻晃。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以及紧抿着的薄唇。
“大哥,没休息好吗?”驾驶座上的伏特加余光瞥见身旁人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眼下的青黑如同晕开的墨,在冷白的皮肤上愈发扎眼,衬得他眼底的墨绿色更显幽深。
琴酒没作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身,伏特加识趣地闭了嘴。
琴酒的思绪飘回了几小时前,雨宫柚蜷在沙发上睡得安稳,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垂着,眉目温顺柔和,呼吸声很轻。
琴酒的喉结滚了滚,忽然用舌尖轻轻舔过犬齿,尖锐的齿尖蹭过唇瓣,带着几分隐秘的狠意,又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
仿佛那柔软的睡颜还在眼前,只要他伸手,就能将人牢牢锁在怀里,揉进骨血,吞吃殆尽。
“专心开车。”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未散的低哑。
伏特加连忙应了声“是”,脚下的油门加大,没敢再看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