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她这个人不喜欢用侥幸心态生活。
表层记忆比深层记忆更容易操控，很快奥黛丽便设置完毕。
她退出精神海，睁开眼后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成功了！”
……
循环重复的时间过得很快。
随着时间流逝，新的一个月很快到来。
奥黛丽将自己这个月炼制的成果中最好的一支装在匣子里，捧在手里朝着星辉塔的方向前去。
她用一条长长的纱布将自己整个脑袋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颜色不一的眼睛。
在清晨低调的出门。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银蓝色的纹路在这一个月里肆意生长，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下胸口处。
那种剧痛感就不用多说。
要不是奥黛丽本质坚韧，常人很难在这种疼痛下坚持下来。
从外看去，星辉塔整体与之前没有大的变化，塔顶周围环绕着为数不少的类似星体的东西，奥黛丽多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疼痛终究也影响到了她，她光是忍受压制就耗尽了大半心力，已经没有功夫再去在意外界的很多东西了。
再次站在二层。
便看到莱昂站在中央，金发无风自动，深邃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比上次更加纯粹夺目。
“你来了。”他扫一眼她手上的黑匣子。
“东西放到那边。”
奥黛丽刚放下匣子，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莱昂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手指点在她的眉心。
“让我看看你的进展……”
造梦符文立刻应激启动。
这次奥黛丽不再是无知无觉，她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她看到一缕金雾化作洪流冲入她的精神海，随手卷走了她近期的记忆。
而她的精神海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没有任何应对之力。
好在，莱昂取走的记忆甚至没有触及到表层记忆。
这一个月中除了洗去符文学造梦符文那一段，她没有任何需要隐藏的地方。
动手的地方少，隐蔽性也就更高。
但奥黛丽心底依然生出不舒服。
她不喜欢这种不能反抗，任由对方掌控她的身体的感觉。
很快，这一缕不悦的情绪就在她的压制下飞速消散了。
她没有忘记莱昂有着感知他人情绪的能力。
连艾姆这个正式巫师都要毕恭毕敬的人，她得罪不起。
莱昂翻阅着奥黛丽这一个月的记忆。
有她刻苦研读魔药学书籍的，有她炼制魔药时或成功的欣喜或遇挫的沮丧，有提交任务得到丰厚学分的愉悦……
他正要将翻看完的记忆随手驱散，动作一顿。
像是发现了什么，唇角微翘。
造梦符文吗？有点意思。
对奥黛丽隐藏的秘密毫无兴趣不是假话，对方这种应对在他看来也是寻常，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记忆被人随意翻阅。
他并没有戳穿这件事。
因为就像一个人类不会去探究一个蚂蚁有什么秘密一样。
一个一等学徒的秘密，在他心里的价值就跟蝼蚁差不多。
莱昂丝毫没有探索的兴趣。
莱昂收回手指，奥黛丽的记忆碎片在他掌心化作星尘消散。
他转身走向观测台中央，长袍拖曳过透明的地面，在星河上荡起涟漪。
“你的魔药副作用比预期严重。”
他背对着奥黛丽，手指划过悬浮的星体。
“看来，侵蚀的速度一定会比解药更快。”
奥黛丽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处的银蓝纹路。
纹路在皮下脉动，像是有生命般随着她的心跳明暗变化。
“不过……”莱昂突然转过身，一颗微型星体被他捏在指尖。
“我可以帮你封印。”
星体在他手中爆裂，化作几道流光没入奥黛丽的左眼。
强烈的痛苦让她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但转瞬间，蔓延的银蓝纹路竟然开始回缩，最终一点点全部缩回了她的左眼深处。
“这只是暂时封印。”
莱昂俯视着奥黛丽，“我不仅可以为你解决你的鲁莽带来的魔药副作用，还会给你修炼的资源。”
他弹指唤出一卷星光织就得契约。
“作为交易条件，你要在十年内成为正式巫师，并成为薇薇安的弟子。”
“成功，这笔投资一笔勾销。失败……”
契约上的文字突然化作毒蛇，嘶嘶吐信：“你要偿还所有培养成本。”
奥黛丽瞳孔骤缩。
契约漂浮到她眼前。
她看到了底部浮现的明细。
魔晶是比魔石更高一等的货币。
契约保证了莱昂每年都会在她身上投资一笔不低于1000魔晶的资源。
“在签订契约之前在你身上的花费就当送你了。”
“从签订后开始计费。”
闪亮亮的魔晶以及可能到手的资源，是奥黛丽只听说过只言片语的宝贵修炼资粮，她无比眼馋。
但在看到最底下的一行小字后。
她再多的蠢蠢欲动也都消失了。
契约最下方用血字标注：若是违约，债权人有权抽取债务人的灵魂本源。
奥黛丽几乎想都不想就要拒绝。
真要是签了这个契约，她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而且十年成为正式巫师。
并且还要拜一个叫薇薇安的人为导师。
光是看着难度就非同一般的高。
仿佛看出了奥黛丽的表情含义。
“你可以拒绝。”莱昂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带着封印离开，赌自己能找到解决副作用的那天。”
奥黛丽装作挣扎，纠结的模样：“大人，我想自己试试看。”
这番不识抬举的话一说，莱昂顿时看她的眼神，如看待蠢货如出一辙。
“那你就试试吧。”
“出了这个门，就算你之后后悔了，也没有重新与我签订契约的资格了。”
奥黛丽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被莱昂一挥袖子赶出了星辉塔。
她原地站了几秒，便坚定的离去了。
而莱昂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多了一丝阴影。
回去的路上，奥黛丽在思考一个问题。
薇薇安是谁？
难道是……星辉塔塔主，那位魔药大师薇薇安吗？
所以是当儿子的想给母亲培养弟子？
莱昂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大孝子啊，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那种标准的逆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在奥黛丽拒绝之后，这件事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