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分′,谷一阁门口的槐树叶落了满地,阿呆正蹲在门槛上扫叶子,扫把杆撞在桃树干上,惊得阿彩从树杈上跳下来,黑红相间的毛沾了些枯叶,扑到来福身上蹭痒。那傻狗一身白毛早被秋风染成了土黄色,红鼻子在落叶里拱来拱去,红舌头舔着阿彩的耳朵,被猫不耐烦地拍开。
“师傅,沈老师的车停在对面了!”阿呆突然扔下扫把,手指头戳着街对面的白色宝马,“赵老板也来了,俩人一块儿下车的!”
我刚用罗盘测完院里的方位,听见这话直起腰,看见沈砚和赵老板并肩往这边走。沈砚穿件米白色针织衫,头发松松地挽着,手里拎着个食盒,跟两年前那个怯生生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眉眼间的锐气收了不少,看着柔和了。赵老板穿件休闲夹克,没戴金表,手腕上空空的,走路时总往沈砚那边偏,像是怕她被自行车撞到。
风铃响的时候,沈砚正弯腰逗来福,赵老板站在她身后,手里替她拎着食盒,眼里的笑藏不住。“谷老师,我们来送点东西。”沈砚直起身,眼角的细纹弯起来,“前阵子做了些南方的点心,给您和阿呆尝尝。”
赵老板把食盒往八仙桌上搁,动作轻得怕碰坏了什么:“我也没啥好带的,从天津捎了两斤好茶叶,您尝尝。”
我瞅着他俩的面相,沈砚山根处的横纹几乎看不见了,眉心亮堂,是顺心的相;赵老板眼角的刻薄相也淡了,嘴角总带着点笑意,印堂泛着红光,这是家和万事兴的兆头。
“坐。”我指了指板凳,“看来文创园的项目挺顺。”
“托您的福,”沈砚打开食盒,里面是些碧绿的青团,“上个月刚封顶,赵哥说要请您去剪彩。”她喊“赵哥”时,声音软乎乎的,跟在工地上指挥工人时的利落劲儿判若两人。
赵老板在旁边接话,语气里带着点讨好:“她设计的园区大门,好多开发商都来打听,说想请她做顾问。”说着从包里掏出本相册,翻开全是园区的照片,每张照片里都有沈砚的身影,有的在画图,有的在跟工人说话,赵老板举着相机的影子偶尔也出现在角落。
阿呆凑过来瞅照片,嘴一秃噜:“赵老板,您这拍照技术跟我差不多,把沈老师拍糊了。”说完赶紧捂住嘴,红着脸往灶台后躲。
沈砚被逗笑了,眼角的细纹堆起来:“他就这水平,上次拍奠基仪式,把我拍得跟个黑煤球似的。”话虽这么说,手指头却轻轻拂过照片上自己的身影,动作柔得很。
阿彩跳上八仙桌,爪子搭在青团盒沿上,沈砚拿起一个递到它嘴边,那猫闻了闻,居然没挠人,小口小口吃起来。赵老板看着这场景,突然笑了:“以前我见着猫就躲,总觉得它们凶,现在看阿彩,倒挺乖。”
“是你自己变温和了。”我往烟斗里装烟丝,“食伤生财的男命,本就聪明活络,只是以前把心思用偏了。现在财星得位,又遇着能帮你守财的人,自然顺。”
赵老板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总觉得女人要么是累赘,要么是跳板,遇见沈砚才明白,好的伴儿是能跟你一块儿往前奔的。上个月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她把设计费全挪给我了,说‘你要是垮了,我的园区找谁建’。”
沈砚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说这些干啥。”脸颊微微发红,眼里却亮得很。
我看着他俩,突然想起《周易》里“天地交而万物通”的话。沈砚这财生官的女命,把官星的劲儿化成了事业上的魄力,回到家却能收敛锋芒;赵老板这食伤生财的男命,把讨好女人的心思变成了疼人的本事,在外雷厉风行,回家却愿意低头。这俩人,倒真应了那句“刚柔相济”。
“你们俩的八字,本就互补。”我磕了磕烟斗,“她的财能助你的食伤,你的财能生她的官星,只是以前都没遇上对的人。现在好了,外面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家里是知冷知热的伴儿。”
沈砚从包里掏出个红本本,递过来时手有点抖:“谷老师,我们上周领的证,没办酒席,就想请您吃顿便饭。”
红本本上的照片里,沈砚笑得眉眼弯弯,赵老板搂着她的肩膀,嘴角咧得老大,眼角的疤都笑平了。阿呆凑过来看,突然拍手:“师傅!您看赵老板这张照片,笑得跟来福似的!”
赵老板也不恼,挠了挠阿呆的头:“等你以后找着媳妇,也得笑得这么傻。”
那天傍晚,他们没走,在谷一阁的小厨房里做了顿饭。沈砚系着阿呆的花围裙,在灶台前炒青菜,赵老板站在旁边给她递调料,俩人时不时低声说句话,笑声从窗户缝里飘出来,混着饭菜香,把秋老虎带来的燥气都冲散了。
阿呆蹲在院里的石榴树下,看着厨房的灯光,突然问:“师傅,他们在外头那么厉害,回家咋跟换了个人似的?”
“厉害是给外人看的。”我摸了摸他的头,“回到家,还端着架子干啥?沈老师在外头是说一不二的设计师,回家能给赵老板织毛衣;赵老板在外头是说一锤定音的老总,回家能给沈老师剥橘子。这才是真本事。”
阿彩蜷在我脚边打盹,来福趴在它旁边,红舌头伸得老长。厨房门开着,能看见沈砚把一筷子青菜夹到赵老板碗里,赵老板又把碗里的排骨全挑给她,俩人推来让去,像俩孩子。
吃完饭,赵老板要去开车,沈砚拉住他:“走着回去吧,晚风挺舒服。”赵老板立马点头,顺手拎起沈砚的包,手指在她手腕上轻轻碰了下,像是怕她冷。
他们走在铺满落叶的街上,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偶尔有风吹过,沈砚的头发飘起来,赵老板伸手帮她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很。
阿呆站在门口瞅着,突然叹了口气:“师傅,他们这样真好。”
“是挺好。”我往烟斗里装烟丝,“食伤生财的男命,遇上对的财星,就成了顾家的男人;财生官的女命,遇上对的官星,就成了温柔的女人。以前他们把劲儿用错了地方,现在用对了,自然能成正果。”
阿彩突然从院里蹿出去,追着他俩的影子跑了两步,被沈砚笑着抱起来。赵老板伸手摸了摸猫的头,黑红的毛蹭在他手背上,他居然没躲。
夜风带着槐树叶的清香,吹得谷一阁的幌子轻轻晃。我想起沈砚临走时说的话,她说现在公司里的小姑娘总问她,怎么平衡事业和感情,她总说:“在外头该强势就强势,回家该服软就服软,对值得的人,当回舔狗不丢人。”
赵老板在旁边补充:“我给她当舔狗,她也给我当舔狗,这叫礼尚往来。”说完被沈砚笑着捶了一下。
这话糙理不糙。这世上的霸道总裁和女皇,回到家也得食人间烟火。把在外头的锋芒收起来,给彼此留块软和地儿,才是过日子的正道。就像门口这桃树和槐树,春天桃树开花,槐树就默默长叶;秋天槐树结果,桃树就静静落叶,谁也不抢谁的风头,却把这街角的日子衬得踏实又暖和。
阿呆突然喊我:“师傅,您看阿彩回来了,嘴里还叼着沈老师给的小鱼干!”
我抬头一看,那猫正蹲在门墩上,小口小口嚼着鱼干,来福凑过去,它居然没哈气,反倒把鱼干往狗嘴边推了推。
夜色渐浓,街对面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像撒在地上的星星。我磕了磕烟斗里的灰,想着沈砚和赵老板的影子,突然觉得,这八字里的财官食伤,说到底还是看人心。心对了,啥格局都能活出好滋味;心歪了,再好的命也得走岔路。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生一对,不过是两个懂分寸的人,把彼此的棱角磨得刚好契合,在外头能并肩打天下,回家能低头疼彼此。就像沈砚和赵老板,一个把强势藏在门外,一个把精明收进抽屉,回到家,你给我倒杯热茶,我给你捏捏肩膀,这样的日子,比啥都实在。
女人八字带财生官,多是恋爱脑——财本是底气,却一股脑涌向代表配偶的官星,为情舍钱弃业也甘愿。可若断了念想,财星之力全归己身,先前的痴缠便成掌事的决断,能成号令一方的“女皇”。
男人食伤生财者,也常栽在情字上。食伤是才智,本该生财,却耗在讨女人欢心上,钱来钱去一场空。若心死断情,才智全投事业,食伤生财势不可挡,三五年便富甲一方,成了“霸道总裁”。
可见,那些为爱卑微的“舔狗”,不过是暂将能量错付。哪天收回心思,昔日有多低,日后便可能有多高。霸道总裁与女皇从非虚言,身边人莫轻看,或许转身就高攀不起了。
很多人对“舔狗”抱有偏见,觉得这种行为上不了台面,但细究起来,他们身上其实藏着三个不容忽视的优点:
- 其一,执着。一旦认定目标,便会始终如一、坚持到底,不会轻易因外界干扰而动摇。
- 其二,忍耐。他们往往能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委屈和冷遇,在等待中保持耐心。
-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择机。懂得在恰当的时机主动出击,而非盲目行动。
这三点,不正是做生意、搞权谋时最需要的特质吗?
再说为什么不叫舔鸡舔猪舔马舔牛呢,狗连翔都能舔着吃,用这种心态去舔财富,去舔客户,还有什么他做不到,得不到的?福生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