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传来的灵力波动并不算特别强大,约莫是几名金丹期修士的气息,混杂着一两股筑基期的杂驳能量。他们显然是被之前林轩突破、地脉喷发以及大战残留的惊人能量异象所吸引,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前来探寻是否有利可图。
若在平日,这等货色,林轩弹指可灭。但此刻,他灵力近乎枯竭,心神损耗巨大,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期。赤砂一族更是刚经历大战,伤亡不小,人人带伤,大长老等高端战力也元气未复。
此时若起冲突,虽未必会输,但必然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拖延迁徙的进程。
林轩眼神微冷,迅速做出决断。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虚弱感,周身气息猛然一提,一股属于元婴中期修士的、虽然内里虚浮但威压十足的灵压,如同潮水般向着谷外扩散而去!
同时,他声音凝成一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那几名正在小心翼翼靠近的修士耳中:
“此地方才诛杀邪魔,已归本座清修之地。三息之内,不退者,死!”
那磅礴的元婴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几名窥伺者的心头。他们前行的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元……元婴老祖!”为首的一名金丹中期修士骇然失声,肝胆俱裂。他们本以为此地有异宝出世或两败俱伤的局面,没想到竟撞上了一位元婴修士,听其语气,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动静竟是他诛杀邪魔所致?那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前辈息怒!我等无意冒犯,这就退走!这就退走!”那金丹修士反应极快,几乎是屁滚尿流地带着同伴,以比来时快了数倍的速度,仓皇向着远方遁去,生怕慢了一瞬就惹来杀身之祸。
直到那几道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范围内,林轩才缓缓收敛了外放的威压,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师尊!”岩砺第一个冲上前,想要搀扶。
林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看向大长老砂砾,语速加快:“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修士虽退,难保不会引来更多麻烦。立刻清点人数,收拾必要之物,我们即刻出发!”
“是!”大长老也知情况紧急,立刻转身,用族语高声呼喝,组织族人行动。
赤砂族人虽然悲痛于家园被毁、亲友罹难,但也明白生死攸关,在长老们的指挥下,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舍弃了大部分笨重家当,只带上传承之物、部分食物和简陋的武器,扶老携幼,聚集到祭坛周围。
林轩走到那簇明显黯淡了许多的心火子火前,沉吟片刻,尝试以神识与之沟通。这心火虽非主火,但与赤砂族血脉相连,更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之一,不能轻易舍弃。
许是共同抗敌的经历,又或是林轩身上那得到认可的印记,心火微微摇曳,传递出一丝微弱的、表示顺从的意念。
林轩取出一个得自虚空神殿传承的、专门用于封存灵火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将这簇心火子火引入其中封印好,交给大长老砂砾保管。
“守护者,我们……去向何方?”大长老捧着玉瓶,茫然四顾。赤砂一族世代隐居于此,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
林轩目光投向赤砂原的深处,更遥远的方向。他的神识在突破后能感知的范围更广,隐约能察觉到那个方向传来一丝丝稀薄却纯净的火属性灵气,且地势似乎更为复杂,易于隐藏。
“向西北方向走。我先在前探路,你们保持距离跟随。岩砺,”他看向自己新收的弟子,“你随在我身边。”
“是,师尊!”岩砺挺起胸膛,尽管体内那丝灵力微弱,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这是师尊在给他历练的机会。
片刻之后,一支残破却坚毅的队伍,沉默地离开了满目疮痍的赤砂秘谷,踏入了茫茫无际的赤色荒原。
林轩走在最前方,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铺开,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同时也在不断调整着前进方向,避开一些气息凶戾的妖兽巢穴和能量紊乱的区域。
岩砺紧跟在他身后,努力运转着《基础锻灵诀》,一边赶路,一边不放过任何一丝修炼的时间。他牢记着师尊的话,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看着前方师尊即便虚弱却依旧沉稳如山岳的背影,感受着身后族人那依赖与期盼的目光,岩砺心中的那团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要变强!尽快变强!
迁徙之路,注定不会平坦。但无论是林轩,还是赤砂族人,眼中都看不到迷茫,只有向着未知前路迈出的、坚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