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军嫂”的喜悦余温尚在,谭晓晓的预产期已悄然临近。
十二月,喀拉昆仑严寒笼罩,大雪封山日增。
团里将她列为最高关注,卫生队制定详细预案,军区医院提前准备,陆霆骁更是将办公室暂搬回家属院,几乎寸步不离。
腊月初七夜,今冬最大一场雪落下。凌晨三点多,谭晓晓被规律的腹痛惊醒。她深吸气,轻推身边本就睡不踏实的陆霆骁。
“霆骁……”
只一声,陆霆骁瞬间清醒坐起:“怎么了?是不是……”话音未落,见她捂腹蹙眉,他心跳骤停。
“可能要生了。”谭晓晓努力平稳声音,额角已渗细汗。
阵痛又急又密,与先前假性宫缩全然不同。
更令她心紧的是,她能清晰感觉到三个小家伙争先恐后要出来,宫缩压力来自不同方向,强度惊人。
陆霆骁立刻按下紧急联络铃——直通警卫排与卫生队。
他迅速套上军装,强抑紧张安抚道:“别怕,预案已备好。”同时检查待产包,朝外间急唤:“秀英姐!”
王秀英即刻披衣入内,见状立即为谭晓晓穿戴厚衣,并按培训记录宫缩间隔。
警卫排战士与卫生队医护几乎同时赶到。
家属院瞬间惊醒,冯爱兰等人也赶来相助。战士们迅速铲雪铺沙,清出通往吉普车的通道。
谭晓晓被小心抬上担架送进吉普车。
陆霆骁紧握她冰凉汗湿的手。王秀英抱待产包随行,冯爱兰欲同往,被陆霆骁劝止:“爱兰嫂子,烦请照应家里,医院有我们!”
吉普车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行,车灯划破沉沉的雪夜。
司机是团里技术最好的老兵,仍然开得小心翼翼。
谭晓晓的阵痛越来越频繁剧烈,她咬着唇,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另一只手始终护着高耸的腹部,意识却悄然沉入空间。
意识深处,空间灵泉蒸腾起前所未有的浓郁白雾,温和浑厚的滋养气息被她引导至腰腹骨盆,增强肌体韧性,舒缓神经,为三个小生命输送着最后的生机滋养。
她能感觉到,那三颗小心脏在灵泉包裹下有力律动,这给了她莫大信心。
近半小时颠簸,天将破晓时吉普车驶入军区医院。
产科团队已严阵以待。快速检查后,主任医生神色严肃:“三胞胎,有一胎位不正,产程复杂,需立即准备手术,可能随时转剖腹产。家属签字!”
陆霆骁握笔的手抖得无法成字,护士帮他稳住手腕。
他看向被推进检查室的谭晓晓,她苍白着脸,汗湿鬓发,却努力对他绽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用口型说:“别怕。”
手术准备紧锣密鼓。进产房前,陆霆骁被允短暂靠近。他俯身在她汗湿的额头印下冰凉一吻,声音哽咽:“晓晓,我和孩子们,等你。”
产房的门将担忧隔绝在外。陆霆骁僵立门外,只有紧握的拳与微颤的肩泄露着内心惊涛。
时间流逝如世纪漫长,走廊静寂,唯有风雪声与模糊的器械声、指令声隐约可闻。
王秀英默默祈祷,随后赶到的周政委等人面色凝重,无人言语。
产房内,战斗艰险。第一个孩子胎位较正,在谭晓晓全力配合及灵泉对产道的极致润滑下顺利娩出。
“男孩!哭声洪亮!”
第二个孩子横位卡住。谭晓晓已近力竭,眼前发黑。医生果断下令器械辅助。
千钧一发之际,谭晓晓凝集全部意念,将灵泉最精纯的生机能量导向卡住的孩子与关键肌群。
一股温和坚定的力量自她体内涌出,配合医生操作,第二个孩子终被调整位置,引出产道。
“又是个男孩!好小子,劲儿真大!”护士的声音带着喜悦。
谭晓晓几乎虚脱,但知道还有最后一个。她咬着牙,靠着灵泉源源不断提供的支撑和心中强大的母性本能,配合着医护人员,一鼓作气。
“第三个出来了!是个姑娘!哥哥们等急了吧?”助产士欣喜的声音如同天籁。
当最后一声略显细弱却清晰的啼哭声响起时,谭晓晓浑身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晓晓!”一直用意识关注着她的医生发现她情况不对,心率血压骤降,是产后出血和脱力的典型症状!抢救措施立刻跟上。
门外,当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报喜:“陆团长,恭喜!两儿一女,母子平安!不过谭主任有些脱力,正在处理……”。
陆霆骁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又猛然接上,巨大的喜悦和后怕同时冲击着他,他腿一软,竟差点没站住,被旁边的周政委一把扶住。
“我……我能看看她吗?”陆霆骁声音嘶哑。
“稍等,马上转入观察室。”
陆霆骁被允许进入观察室时,谭晓晓已输上液,脸色苍白地沉睡。
三个襁褓并排放在小推车里:两个男孩闭着眼,小脸红皱,眉眼已显轮廓;最小的女儿格外秀气,睡得正香。
他轻轻走到床边,俯身吻了吻谭晓晓冰凉的额头,低语:“辛苦了,晓晓。”
然后转向那三个小生命,这位战场上的钢铁汉子此刻手足无措,只是呆呆望着,眼眶迅速泛红。
医生低声交代孩子健康、谭晓晓需休养后,陆霆骁郑重向医护人员敬礼致谢。
消息通过军线传回136团。
守在电话旁的冯爱兰听到“母子平安,两男一女”,喜极而泣,冲进院子对着雪后初晴的天空大喊:“生了!晓晓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平安!”
整个团部瞬间沸腾!清晨出操的战士们闻讯,训练场上爆发出震天欢呼。
食堂里,小孙师傅和刘师傅激动不已,当即决定全团加餐、煮红鸡蛋庆贺——物资虽有限,心意必须到!
这雪夜清晨诞生的三胞胎,不仅是家庭的喜悦,更是136团在严寒冬季收到的最温暖、最充满希望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