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 3 月 16 日，两会闭幕后的第一个交易日，深圳的晨光刚漫过写字楼顶，证券营业部门口就排起了绕楼半圈的长队。
李化春开车路过时，特意绕到门口看了眼 —— 穿西装的白领、拎菜篮的阿姨、背着书包的学生，挤在同一条队伍里，手里都攥着身份证和银行卡，脸上带着相同的兴奋。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对着镜头喊：“家人们看！牛市开户现场，晚了就赶不上这波行情了！”
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刚走到电梯口，就听见两个穿工装的师傅在聊股票：“老王，你昨天买的中国铁建涨了 6%，赶紧卖了吧，见好就收！”
“卖什么卖！” 另一个师傅拍了下大腿，声音洪亮，“两会都说了要加大基建投资，这股至少能涨到 15 块！我上周 10 块买的，现在才 12 块，再拿半个月，最少赚 3 万，够给我闺女买个金镯子了！”
电梯门打开，李化春走进去，里面三个年轻人正对着手机屏幕讨论。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晃了晃手机：“你们看我这账户，10 万本金，加杠杆买中信证券，现在都赚了 25 万了！我妈昨天还让我把钱取出来买房子，我才不呢，等涨到 50 万，我自己开家小公司！”
旁边的女生笑着说：“你可别贪心，我表姐去年炒股赚了 10 万，舍不得卖，最后又亏回去了。不过我买的中粮屯河还不错，从 8 块涨到 11 块，赚了 1 万 5，够我买个名牌包了！”
李化春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 这就是牛市的魔力，能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赚钱。他走出电梯，刚到工位，小张就拿着一沓开户资料跑过来：“化春哥，你快看，今天才上午 10 点，开户数就破 200 了，比平时多了三倍！好多客户都是朋友介绍来的，说跟着你能赚钱。”
“化春！你可来了！” 老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提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水果，“我昨天听你的，没全仓买中国南车，分了三批买，今天一开盘就涨了 5%，已经赚了 2 万了！这是给你带的苹果，祝你天天赚大钱！”
李化春接过水果，笑着说：“陈叔，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您自己的运气好。对了，中国南车今天成交量很大，您要是赚够了，可以先卖一部分，落袋为安。”
“不卖不卖！” 老陈摆了摆手，“我邻居说，南北车合并后能涨到 30 块，我现在才 12 块买的，还能赚一倍多呢！我打算把赚的钱取出来，带我老伴去旅游，她跟我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正说着，营业部的广播响了：“各位投资者请注意，中国北车现在涨幅 9.5%，即将涨停，请大家注意风险，理性投资……”
广播还没说完，散户区就爆发出一阵欢呼。李化春抬头看大屏幕，中国北车的股价像火箭一样往上冲，很快就封死涨停板，封单高达 100 万手。旁边的阿姨激动地抓住李化春的胳膊：“小伙子，你看我买的中国北车，10 块买的，现在都 13 块了，赚了 3 万！我儿子下个月结婚，这钱正好当彩礼，太谢谢你了！”
李化春连忙说：“阿姨，这是您自己选得好，跟我没关系。不过您要是着急用钱，可以先卖一部分，别把所有钱都放股市里。”
“我才不卖呢！” 阿姨笑着说，“我听别人说，这波牛市能涨到 6000 点，我要等到那时候再卖，给我孙子买套学区房！”
中午吃饭时，李化春和张敏去了楼下的湘菜馆。刚走进门，就听见邻桌的人在聊股票：“我跟你们说，我买的券商 b 基金，一个月翻了两倍，比炒股还赚钱！你们也可以买点，稳赚不赔！”
“你别忽悠我们了，基金哪有股票赚得多。我买的中国重工，从 6 块涨到 10 块，赚了 4 万，比我上班一年赚的还多！”
服务员上菜时，也忍不住插了句嘴：“各位老板，你们都在炒股啊？我也买了点，是我表哥推荐的，叫乐视网，从 20 块涨到 30 块，赚了 5000 块，够我两个月工资了！”
张敏笑着对李化春说：“你看，现在连服务员都在炒股，这牛市也太火了。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这么多人都进来了，风险也越来越大。”
李化春点了点头：“是啊，所以华哥让咱们控制仓位，别加太高杠杆。下午咱们跟澜山谈合作，也得跟他们说清楚风险，不能只看收益。”
下午三点，泽嘉会议室里，林薇拿着一份数据报告，兴奋地说：“现在国企改革板块太火了，南北车、中粮、国投，随便买一只都能赚钱。咱们的专户要是能抓住这波行情，半年翻一倍肯定没问题！”
华哥看着报告，沉吟道：“行情是好，但风险也不能忽视。咱们配置 60% 的国企改革股，20% 的券商股，剩下的 20% 留作现金，杠杆控制在 1:1，这样就算市场回调，也能扛得住。”
会议结束后，林薇对李化春说：“化春，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就当谢谢你之前帮我应对何瑾的事。顺便跟你聊聊专户的具体操作，我觉得咱们可以重点关注一下中粮系的股票，最近政策利好很多。”
李化春看了眼张敏，张敏笑着说：“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点事，资料我明天早上整理好给你们。”
晚上，两人在一家安静的西餐厅吃饭。林薇看着窗外的夜景，感慨道：“没想到这波牛市这么猛，我去年刚进澜山的时候，基金规模才 5 亿，现在都涨到 20 亿了。赵总说，要是这波行情能持续，年底就能晋升副总裁了。”
李化春喝了口红酒，说：“恭喜你，这都是你应得的。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对了，何瑾最近没找你麻烦吧？我听说她去了一家私募，也在做国企改革股。”
“没找我麻烦，不过我听说她最近赚了不少钱，还在圈子里说咱们的坏话，说咱们不懂炒股，全靠运气。” 林薇不屑地笑了笑，“不过没关系，等咱们的专户赚了钱，她就没话说了。”
吃完饭，李化春送林薇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时，林薇突然说：“化春，我发现跟你合作很舒服，你不仅专业，还很稳重，不像有些男生，赚了点钱就飘飘然。要是以后还有合作机会，我还想跟你一起做。”
李化春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张敏发来的消息：“化春，中国南车今晚发布公告，说合并后要更名为‘中国中车’，下周一复牌，咱们可以提前准备建仓，肯定能赚一波！”
他赶紧把消息给林薇看，林薇笑着说：“太好了！咱们的专户下周一就能建仓，希望能有个好开头。对了，下周末咱们可以组织客户开个交流会，跟他们讲讲国企改革的投资机会，也能吸引更多资金进来。”
李化春点了点头：“好啊，我来安排场地，你负责准备资料，咱们一起把交流会办好。”
看着林薇的笑容，李化春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 牛市越疯狂，风险就越大。他想起 2007 年牛市的场景，也是这样人人都赚钱，最后却跌得一塌糊涂。但他没说出来，只是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下周还要忙建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