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我娘说叹气会把福气都给叹没的哦，还会老得快，变得丑丑的。”
仿佛是自己变丑了一样，鱼宝一脸怕怕地捧着自己的小脸。
闫鹤林被鱼宝可爱的小模样给逗笑了，捏了捏鱼宝的小脸蛋：“四哥是愁的。”
“四哥哥在瞅啥呀？”
鱼宝从小兜兜里取出一个野果子，踮起脚举到闫鹤林面前：“四哥哥吃野果子，吃了就不愁了。”
闫鹤林好笑地接过，在鱼宝眼前晃了晃野果子：“鱼宝，你这野果子是金子做的呀？四哥吃了就不愁了？”
“不是呀。”
鱼宝摇摇头：“野果子好吃呀，可甜可甜啦，鱼宝不开心的时候吃到好吃的就会变得开心了。”
“金子有什么好的，金子又不能吃。”
说着，鱼宝咬了一口手里的野果子，亮晶晶的小鹿眼幸福地弯成了两弯月牙，小身子还开心地轻轻摇晃着。
闫鹤林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愁的，他就是想不到自己适合干什么，就有点没着没落的。
鱼宝的开心幸福总能轻易地感染身边的人。
闫鹤林跟着变得挺开心，他将鱼宝抱起放到一旁的石凳上：“坐这儿吃。”
然后他拿起鱼宝给的野果子咬了一口，眼眸一亮：“嗯~真甜。”
貌似鱼宝给的吃的都特别好吃。
“鱼宝，你和小七啥时候又去后山玩去了？咋没喊四哥一起？”
闫鹤林朝鱼宝伸手：“再给四哥一个。”
鱼宝又递给闫鹤林一个，摇了摇头：“四哥哥，鱼宝没和七哥哥去后山玩呀？我们要去肯定会喊四哥哥的。”
“大哥和二哥说了，不让七哥哥和鱼宝俩人悄悄去后山玩，鱼宝听话的。”
闫鹤林看了眼手中的野果子：“那你这野果子哪儿来的？”
这野果子只长在山上，家里庭院之前想移栽两棵来着，结果都没能活了。
鱼宝小鹿眼水汪汪亮晶晶的：“上次咱们去后山钓鱼小猴子给的啊，四哥哥忘记了吗？”
“这是上次去钓鱼的野果子？！”
闫鹤林咀嚼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距离钓鱼那天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实话实说，嘴里这果子倒还挺脆甜的。
不仅没坏，还一点都没蔫吧，就好像刚从树上摘下来一般新鲜。
闫鹤林没往鱼宝有啥特殊储存方法上想，毕竟鱼宝才三岁，哪能懂这些。
他想的是小猴子偏爱鱼宝，给她的果子都是最好的。
吃了五六个野果子，闫鹤林这才想起来问鱼宝：“鱼宝，小七那个跟屁虫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
小七一向是陪在鱼宝身边的，今天难得鱼宝自己过来找他玩。
“七哥哥去学堂了呀。”
鱼宝双手托着脸：“以后都没人陪鱼宝玩了。”
“鱼宝也好想去学堂呀，学堂有好多小朋友，大家一起玩多热闹。”
“可七哥哥说鱼宝还小，要过几年才能去学堂。”
闫鹤林不忍告诉鱼宝，等过几年她也无法去学堂。
平城的所有学堂都只招男子。
女子别说是去上学堂，就是进入都不被允许。
之前也有女子不满这个规矩，结果直接被家里给送去了庵堂里，甚至有的被直接处死。
一般女子七岁后，条件好的家庭会单独请女娘到家里来对小姐们进行教导。
教导的内容包括琴棋书画、女工、算账和管理府宅。
而条件次一点的则会将女儿送去绣阁学绣工，好有个一技之长，以后能当一名绣娘。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她娘，小时候跟着商队走商，如今管理着闫家的所有商号。
再比如三姨娘，继承了家里的药堂，是远近闻名的女大夫。
还有日夜颠倒，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离开她那个望舒院的五姨娘，她是留洋回来，家道中落的千金大小姐，还是名服装设计师。
家里布行的洋装都是她设计的，是平原四省时尚潮流的引领人。
闫鹤林也觉得女子不能去学堂这个规矩挺不公道的，但这件事又和他无关，不会影响到他，他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
可如果鱼宝真的很想去学堂，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若这个规矩还是如此，那他肯定要帮鱼宝去和家里长辈们争取一下的。
“鱼宝，小七不在，四哥可以陪你玩呀。”
闫鹤林一甩头，很是骄傲：“论起玩来，这平城你四哥敢说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鱼宝小鹿眼晶亮，小手握拳，一脸期待地看着闫鹤林。
“那四哥哥会陪鱼宝玩跳皮筋吗？”
闫鹤林：“……”跳皮筋不符合他的气质呀。
“嗯哼。”
闫鹤林握拳在嘴边轻咳一下掩饰尴尬，笑着将鱼宝拉到身前，试图说服她。
“鱼宝，跳皮筋多没意思是不是？四哥带你出去玩。”
“你不爱听相声，那咱们去别的地方玩。”
“平城这么大，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等过些日子，四哥还能带你到申城去玩，申城要比咱们平城还繁华。”
“四哥会去找苏州城最好的老师傅，给你做最漂亮的旗袍好不好？”
“还会给你买龙须酥，蟹黄包。”
“四哥跟你说那蟹黄包可好吃了，好吃到恨不得连自己舌头都吞下去。面皮劲道，一口咬下去满满的蟹黄。”
闫鹤林不知道鱼宝听得馋不馋，反正他把自己给说馋了。
“申城还有好几个洋餐厅，里面的小蛋糕种类比平城这家多多了。”
“对，还有巧克力跟洋汽水，都比平城的好吃。”
鱼宝忍不住吞咽到口水，用力拽到闫鹤林的手：“四哥哥，那咱们现在就去申城吧。”
闫鹤林用了好大的力拽住石桌稳住，才没被鱼宝给拽走。
“鱼宝，你别急，你听四哥说。”
“申城离咱们平城挺远的，要过去得准备很多东西，还要坐火车才行。”
“四哥要带你过去，最起码得跟爹打声招呼，要不然等回来，爹得一枪崩了四哥。”
鱼宝眨眨眼：“去了晚上回不来吗？没有鱼宝在身边，爹爹肯定睡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