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然的发烧状况越来越严重,说的话也越来越颠倒。
程子琅和程子卓听得心惊肉跳。
然而,慕容烈却没有半分不耐心的表现。
他已经见识过江舒然的很多面了。
江舒然在面对他时,总是无比的狡猾。
她会故意露出他不喜欢的状态,只为了让他降低兴趣。
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兴趣不是这样降低的。
慕容烈很清楚,他不可能放开江舒然,所以他愿意忍受江舒然的一切。
他迅速出手点住了江舒然的穴道。
很快,江舒然就晕了过去。
慕容烈并不理会地上跪着的那两个人,直接将江舒然抱起来。
这一次他不仅带了大批的人马,还带了马车。
他抱着江舒然上了马车,程子琅和程子卓完全被他视作空气。
他甚至都没有半分要跟他们交流的意思。
看着一大批人护着一辆马车离开,程子卓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了。
程子琅同样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
他在想,怪不得江舒然那么能逃。
她逃了那么远。
程子琅还以为江舒然的逃跑是出于他自己,如今看到慕容烈,他他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
江舒然的逃跑,慕容烈绝对在其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江舒然在面对慕容烈时有恐惧,可是那种说不出的随意的状态,程子琅同样没有忽略。
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子琅想不出来。
他也很头痛,甚至他内心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之感。
一个臣子,怎么跟皇帝抢女人?
程子琅他们整个大家族都要靠皇帝才能够延续下去。
一时间,他感觉到了生命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一步错,步步错。
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他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表兄,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程子卓看到他的表兄好像愣住了,连忙唤回他的神志。
这个时候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他们已经被皇帝给看见了,说不定会遭到报复。
一颗情窦初开的心,还没有开花结果,就要被碾碎。
程子卓甚至都没空去悼念他的心思,如今他更关心程家的利益。
皇帝看上去是一个很霸道的人,他对江舒然都是那样的冷酷。
别人不听他的话,他就直接点穴?
那其他人呢?
一想到这里,程子卓就有些心惊胆战。
他只是一个商人,想要的是振兴家族,让自己的生意更好过,他可不想因为此事,一下子就陷入另外一个困局之中。
程子琅倒是比他的表弟冷静许多。
他看了一眼程子卓:“表弟。你放心吧,陛下这时候不找你的麻烦,那就说明他没把你当回事,正如他也没把我当回事,我们两个人被他忽略了。他不会找后续的麻烦的。陛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慕容烈是什么样的人,程子琅当然有所了解。
毕竟他们家都在追随这位帝王。
作为真正的皇权拥护者,他们家必定要先了解这位帝王的脾气。
慕容烈在任何危机时刻,都表现出无欲无求的姿态,除了对江山的渴求,程子琅都不知道慕容烈有什么弱点。
可没想到,他的弱点竟然在江舒然身上。
想到慕容烈对于江舒然的在乎,程子琅的心口更是苦涩不已。
“回去吧,回去再说吧。”
程子琅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他真正的心思,他还是……还是想再试试。
的确,那是皇帝。
他们没办法斗下去。
他没有资格跟皇帝争女人。
可是,江舒然自己不愿意。
看到江舒然那样的抗拒,慕容烈还是要接近,程子琅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至少,他要帮一帮江舒然。
因为,他的内心仍旧还是想得到……
………………
江舒然睡了很长的一觉。
其实她真的已经处于透支状态了。
她自己的身体抵抗力还可以,可不要低估她这段日子吃的苦。
从京城到江南,那么长的路途,再加上无数次的担惊受怕,还有危机的躲避,江舒然早就已经耗费掉了无数精力。
江舒然在云水村的时候一直不出门,其实就是在养身体。
她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严重消耗,可是这种消耗不是她自己想的。
要是没有人抓她,江舒然完全可以不疾不徐地生活。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命吧。
江舒然被太医好好把了把脉。
太医的答案很明显——江舒然必须得最少养三个月的身体。
江舒然这段时间连月经都没来,完全就是把自己的身体给亏空了。
一个女子被逼到停经,她到底受到了多少伤害,慕容烈听了以后,内心的心疼和复杂情绪混合在一团,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舒然就这么恨他,这么害怕他。
宁愿违背承诺也要跑,跑那么远,让自己的身体受到如此的伤害。
慕容烈有时候真的很想把江舒然抓起来打一顿,可更多的,还是心疼她。
他在想,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江舒然对他的抗拒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刺眼。
慕容烈从来都是被捧上天的人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出手救她是错,还是看上她是错?
两人的约定,明明是双方达成的,江舒然却宁愿放弃性命也要跑。
慕容烈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跟这个女人前世就有渊源。
前世,他辜负她良多。
江舒然睡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
昏迷期间,江舒然一直在被灌药。
慕容烈亲自给她喂药。
他不想交给别人照顾江舒然。
这两天,江舒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血色。
她真的是瘦了太多,看上去也憔悴了很多。
慕容烈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对江舒然做什么?还不是因为太可怜她了。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为了躲避他,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慕容烈完全受不了她那样凄凉。
如今,江舒然躺在温暖舒适的屋子里,她的身下有厚厚的被褥,抬头是精致的帘帐。
她看了看旁边,果然,慕容烈就在那里等着。
这个男人正紧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