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你怎么这么憔悴？看上去这段日子没少忙活，应该赚了不少银子吧？”
江舒然还在跟他开玩笑。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赚到，反正她已经赚到了。
正是因为赚到了，所以心情很好。
江舒然看着程子卓，发觉这人就跟掉了魂魄一样，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苍白的虚弱感。
生意人这么忙碌吗？
江舒然心想着等到她拥有了自己的生意，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钱赚多少都没够，有更多了，还会再要更多。
但是一个人的贪心是有限的。
只要她不贪婪，那对她来说，多少钱都只是满足吃喝的货币而已。
程子卓总算回过神来，他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江舒然。
“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江舒然在外行走，肯定不会用自己的真名，她没那么傻。
那个男人想要找到她，肯定要用尽所有的手段，她的名字就是一道线索。
“我不是叫蒋云书吗，你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了，难不成我们两个人的合作就这么脆弱？”
蒋云书这个名字其实是江舒然随便起的。
江南连户籍都没法彻底办下来，她如今拿的还算是一个流动户口，更不会有人追着她问她是从哪里来——程子卓作为她的老板，在其中用了一些力气。
所以，她叫什么名字没人管。
程子卓使劲晃了晃头，这段日子他的确是找人找魔怔了。
江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人的确不简单。
可程子卓发动了所有的人脉，手底下的三教九流的人，都在帮他找还是找不到，那就有点诡异了。
怪不得表哥实在是没法儿了，才过来找他帮忙。
果然，那个女人很难找。
可是，程子卓不认为她会突然间就消失于世间。
不说别的，江舒然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要是把相貌遮掩，谁还会对她报以关注。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江舒然很可能就在百姓的生活中。
可这样找人就更有难度了。
“老板你一直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
江舒然被这个人盯着看，有些说不出的疑惑和不安。
“你说你是一路流浪过来的，应该路上遇见不少危险吧，你是如何度过的？”
程子卓说出了内心最关注的问题。
江舒然的警惕性一下子就升高了，这个问题是她最害怕的，因为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经历才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面前这个男人看上去脾气很好。
“其实是我运气好，路上遇见了不少好人，东躲西藏才来到这里，你要真说我有多好的能力，那就是胡扯了。这世间有很多人还没走到江南就被落下了，所以说只能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吧，我就是想来江南讨口饭吃，没别的意思。在路上拒绝了很多贪心，才走到如今。”
江舒然说的话很有道理，程子卓点点头。
他用一种专注的目光看着江舒然：“其实我在最近，一直非常忙碌，所以也没有在跟你说什么，你最近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任何困难，我最近一切都好。”
江舒然嘴角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
她是真害怕程子卓说些不该说的，做些该做的。
这个男人今天看上去很反常。
“你如果没有困难的话，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你是京城人士来着，我记得你说过的，你从京城而来，路遇很多地方，流浪来这里，你的刺绣也有一种京城的手法在，我没记错吧。”
江舒然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绷不住了。
她看了看程子卓，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浅淡。
“没有，我不是京城人，我跟你说过的，我只是在京城待了一小段时间，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不要给我扣什么大帽子。”
“不是给你扣帽子，而是对你有所求助，你要帮我，我可以给你几千两年的作为酬劳，如何？”
程子卓的目光出奇的敏锐，他的这种敏锐有时候用对地方可以发挥出绝佳的效果，有时候用错了地方只会让人觉得被盯上了。
“几千两，就为了让我承认我是京城人，还是让我承认别的，你得说清楚。”
江舒然语气很镇定，她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慌张，一慌张就露馅了，到时候覆水难收，谁都没法收场。
“当然不是为了让你承认你是京城人，你是哪里的人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是关心一点，那就是你能不能为我做事。”
“做什么事，你直接说吧，不要再吞吞吐吐。”
江舒然看上去已经失去了耐心。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这样，平日里就没什么耐心，让她做一件事要是说三遍，她就不爱听了。
程子卓了解她的脾气，也就不再纠结，选择了开门见山。
“很简单的一件事，我让你给我画一条地图，因为我最近在找一个人，这个人他藏得很深，他应该也在江南，他是怎么藏的我就不告诉你了，因为我也没找到他。但是我可以通过推论，他走到了什么地方，他如何来到江南，这中间会遇见什么危险，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独自一人走到这里的，你有绝对的发言权，所以我只能拜托你。”
“你不要太过于警惕，这个人是个男人，我找他也是因为一些特殊的恩怨情仇没有了结，不是寻仇也不是要伤害他，而是要好吃好喝招待他。所以不必担忧你变成帮凶，你只是在帮助自己的老板完成一个心愿而已。”
程子卓想了想，还补充了一段，他生怕面前这个女人提高警惕性，到时候大家都没得玩。
江舒然内心的心跳速度有多快，只有她自己知道。
果然。
她应该是要庆幸自己目前装的好，还是要庆幸她来的时间比较早，为什么非要阴魂不散，为什么非要纠缠她？
这世界上就没别人了吗？
一时间，江舒然只觉得无限的悲凉。
程子卓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江舒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够让面前这个大商人都费尽心思去找人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