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然看出了他的某些异常,指甲不自觉抠进手心。
此时此刻,她没别的办法,只能假装没听见慕容烈说的话,开始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聊。
她低声道:“京城那边,你真的都安排好了么,我不知你怎么安排的,你是否可以跟我说一说?”
江舒然面对慕容烈太紧张了,转移话题的姿态更是僵硬不已,慕容烈看出了她的顾左言他,却没有点破,只是平息了一番怒火,继续说自己的。
“如今又知道害怕了?方才认定了我没脾气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江舒然没有回答。
慕容烈冷笑一声,看着江舒然:“是,我的确没想到,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硬骨头,我就不用那样的温柔方式了。”
“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些粗人的手段,但这些手段,我不会用在你身上的,毕竟我是真心疼爱你,哪怕你内心不接纳我,往后我们还是要过日子,我得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
慕容烈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
江舒然假装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话外音。
他总是这样,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表达他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并不代表着他就是这么想的,有时候,他言语伤人的力度丝毫不比刀子弱。
江舒然再度抬起头看着他,慢慢道:“那就一路保重吧,来日再见。”
慕容烈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
他用一种非常深沉的眼眸盯着江舒然看。
不知想到了什么,慕容烈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我很想问问你,你真的会乖乖在京城内等着我么?”
江舒然的后背浸透着凉意。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镇定:“对……我会的,我只能等你回来。”
慕容烈嘴角的笑意更深:“可我不相信。”
平平淡淡的五个字,却让江舒然的汗毛不自觉竖了起来。
“你应当做一些事,让我信任你,而不是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盯着我看。”
慕容烈又补充了一句。
江舒然的心跳加速。
看出他的眼眸中蕴含的情绪,江舒然已然觉察到了一丝危险。
“你要做什么?”
江舒然的声音因为紧张已经颤抖。
慕容烈有些说不出的愉悦。
至少,这个女人跟他有默契。
此时此刻,她好像料到了他要做什么。
这样的善解人意。
果然是他的女人。
慕容烈往前,凑近了江舒然。
下一瞬,江舒然的表情已经迅速改变了!
她不该把这个男人想得太好。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江舒然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了无数念头!
她已经来不及做什么了,下意识就想要逃!
然而,有个人比她更快!
慕容烈不可能就这么把她放走的。
即便把她放走,他也要收一些利息。
凭什么这个女人就能够全身而退,而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换来,反倒换来了她厌恶的目光。
这世界上的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慕容烈也绝不允许这个女人这么跟他做生意。
既然非得逃,那么,这件事情就没完。
他总得留下一些记号,让这个女人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没有实施的那一天。
即便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她抓回来。
因为她这辈子都注定是他的女人。
看着江舒然那张绝美的脸庞,慕容烈的心中热血沸腾。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是有感觉的。
从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了。
那种感觉是强烈无比的,是可以撼动灵魂的。
慕容烈不清楚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女人,他的心口会产生那么大的冲动。
甚至在一开始,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撕碎她的衣服,在别人还没有觉察到的情况下,就将她拖进任何一个可以遮蔽两个人的地方,要了她。
只是他没那么做。
他还是有些廉耻之心的,也知道这个女人接受不了。
她还是个小姑娘。
如今,慕容烈扮演了这么久的君子形象,没换来什么。
他从前隐藏的念头,再次涌了上来。
既然这个女人非要远离他,他也不能控制她,那么,他总得掏点利息。
慕容烈盯着江舒然:“我要走了,按照你所说的,我已然输得一败涂地。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留下点什么?”
他的语气并不低沉,江舒然的表情已经彻底变得惊恐,她脸白的像纸一样。
她想离开慕容烈的注视,慕容烈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江舒然忍不住使劲挣扎:“放开我!”
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对这个男人来说,他就是最大的法。
只要她惹他不高兴,他就会想尽办法惩罚她!
曾经有一次,江舒然连遮蔽的东西都找不到。
她只能像是被剥了壳一样,承受慕容烈的所有。
记忆闪回,江舒然的神色已经快要崩溃。
看出了江舒然对他的抗拒,慕容烈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冷酷。
他嘴角的笑意中带着冰冷的气息。
“放开?我不可能放开你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那些小心思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我好心帮了你一把,帮你从山匪的群体中脱离出来,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对么?”
事实上,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被慕容烈的脸色吓到。
他的表情很差劲,看上去的确可怕。
可是……他的眼神又像狼一样。
贪婪,愤恨,想要吞掉一切。
江舒然看着他的脸,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看着慕容烈,恐惧将她的心房缠绕。
不,她不能束手就擒。
总得努力做些什么。
总得做些什么。
江舒然深吸一口气,对慕容烈努力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也不要做什么……我会好好听话,在京城等着你,我不会再耍小心思,求,求求你了……”
慕容烈慢慢伸出手,揩去江舒然眼角留下的泪花。
这个女人在恐惧他,他的内心又何尝会多么高兴。
但慕容烈比谁都清楚,他的自觉在告诉他,对江舒然,能让的时候可以让,但不该让的地方让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