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监狱的操场上，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那是咒术被地狱之火强行焚烧后留下的余韵。
江辰站在原地，闭着眼，鼻翼微微翕动。
刚才那一吸，不仅把对方的咒力吞了个干干净净，
还顺带扯回来了一丝极其晦涩、古老，
且带着高高在上味道的法则碎片。
这玩意儿就像是掺在白米饭里的沙砾，硌牙，
但若是能嚼碎了咽下去，那就是大补。
【叮！检测到高位格法则残留：残缺的厄难法则！】
【正在调用S级功法《神象镇狱劲》进行暴力解析……】
【解析进度：10%……30%……】
江辰体内，那头原本有些虚幻的太古神象，
此刻竟像是吃了兴奋剂，长鼻疯狂甩动，
将那丝法则碎片卷入腹中。
咔嚓。
一声脆响在江辰的识海深处炸开。
原本暗金色的罡元海洋中，多出了一抹诡异的灰败色泽。
但这抹灰色并没有污染他的力量，
反而像是一层剧毒的镀层，
附着在了他的每一颗罡元粒子上。
【解析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被动特性：厄难缠身（初级）！】
【厄难缠身：你的攻击将附带厄运效果，被你击中的敌人，
有概率出现罡元逆流、走火入魔、甚至平地摔跤等倒霉事件！】
【注：此特性对气运低下的目标，效果翻倍！】
“有点意思。”
江辰睁开眼，瞳孔深处那抹暗金色的光芒中，
多了一丝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脊背发凉的灰意。
这不就是给人加负面bUFF吗？
以后谁要是敢跟他对波，打着打着突然岔气了，
或者裤腰带断了，那场面……
江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上界来的送财童子，
还真是客气，不仅送经验，还送技能书。
“江……江爷？”
旁边传来赵默小心翼翼的声音。
这汉子刚才也中了招，这会儿脸色还有点发白，
正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看着江辰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刚才江辰身上冒火，
硬生生把那股要命的咒力给顶回去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了。
那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没事了。”
江辰摆摆手，随手弹出一颗丹药进赵默嘴里。
“吃下去，顺顺气。”
赵默下意识地吞咽，一股暖流瞬间游走全身，
刚才那种胸口被撕裂的剧痛眨眼间消失无踪。
“多谢江爷救命之恩！”
赵默噗通一声跪下，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
周围那些刚缓过劲来的犯人们，见状也纷纷跪倒一片，
黑压压的脑袋磕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是亡命徒，但不傻。
跟着这种能跟老天爷掰手腕的大佬，那是祖坟冒青烟。
“都起来吧。”
江辰背着手，目光投向北方，视线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
“刚才那一下，对面也不好受。”
“不过，这还不够。”
江辰眯起眼，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
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了，光是被动挨打可不是他的风格。
虽然现在还没法直接杀到京城去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揪出来，
但这并不妨碍他先收点利息。
“系统，能不能利用刚才那条因果线，再送点东西过去？”
【叮！因果线虽已断裂，但仍有微弱残留。】
【宿主想送什么？】
“送点土特产。”
江辰心念一动。
调动体内那刚刚融合了厄难特性的罡元，
凝聚成了一根细如牛毛的灰针。
这根针里，不仅压缩了他两倍密度的罡元，
还掺杂了一丝他从黑石监狱地底抽出来的、积攒了数十年的煞气。
“去！”
江辰屈指一弹。
嗡！
灰针瞬间消失在虚空中。
顺着那条还没彻底消散的因果轨迹，
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再次射向北方！
……
京城，李家后山。
原本阴森威严的禁地，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碎石遍地，古木折断。
那个穿着麻布长袍的中年人，
正狼狈不堪地坐在一块断裂的石碑上。
他那张原本保养得极好的脸，
此刻半边都被烧焦了，
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看着格外狰狞。
“混账……混账！！”
中年人捂着脸，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堂堂上界使者，哪怕只是一具投影分身，
在这个灵气刚复苏的废土世界，也该是横着走的存在！
竟然被一个下界的蝼蚁给阴了？！
那股暗金色的火焰太霸道了，
不仅烧毁了他的肉身，
甚至连他的神魂都受到了一丝创伤！
“上……上使……”
不远处，李家老祖正趴在一堆碎木头里，
那是他家祖宗牌位的残骸。
老头子满脸是血，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祖宗啊……我的祖宗啊……”
祠堂炸了，牌位碎了。
这对于极其看重传承的世家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要是传出去，李家以后在京城还怎么混？
“闭嘴！”
中年人猛地转头，眼中杀意暴涨。
“再嚎丧，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祖宗？！”
李家老祖吓得一个激灵，
硬生生把哭声憋了回去，噎得直翻白眼。
“那小子……那小子身上绝对有大秘密！”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伤势，
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忌惮。
“那种火焰……绝不是这个世界的功法能修炼出来的！”
“必须拿到手！只要拿到那个秘密，
我在上界的本体说不定能突破桎梏……”
就在他盘算着怎么弄死江辰的时候。
突然。
一股莫名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剧毒的眼镜蛇盯上了后脑勺！
“谁？！”
中年人猛地回头。
但什么都没看见。
只有空气中微微荡漾的一丝波纹。
下一秒。
噗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
中年人感觉自己的屁股……
不，是尾椎骨的位置，
像是被一只烧红的铁钎狠狠捅了一下！
“嗷——！！！”
一声比刚才还要凄厉十倍的惨叫，响彻整个李家后山！
中年人整个人直接从石碑上弹射起飞，
捂着屁股在空中蹦了三米高！
那根灰针入体即化。
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物理伤害。
但那股厄难法则和煞气，
却顺着他的经脉，瞬间钻进了他的丹田！
噗！噗！噗！
中年人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站稳，
体内就传来一连串闷响。
他惊恐地发现，
自己好不容易压制住的伤势，竟然全面崩盘！
罡元逆流！经脉痉挛！
甚至连刚才那口没吐出来的淤血，
此刻也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哇的一声狂喷而出！
“噗——！”
这一口血，足足喷了三米远，
把面前那块断裂的石碑都染红了。
“上使！上使您怎么了？！”
李家老祖吓傻了，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滚……滚开！”
中年人一边喷血，一边哆嗦着往后退，
脚下一滑，踩到一块碎石。
吧唧。
堂堂二品巅峰宗师、甚至半只脚踏入三品宗师的高手，
竟然就这么毫无形象地摔了个狗吃屎！
脸先着地。
正好磕在那堆祖宗牌位的碎片上。
“江……江辰……”
中年人趴在地上，嘴里含着血沫和木屑，
眼神怨毒到了极点，却又带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这一针，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是在打脸！
隔着两千多公里，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
黑石监狱。
江辰收回手指，心情大好。
虽然看不见那边的具体画面，
但系统刚才那一声【叮！目标遭受厄难打击，心态崩坏，罪恶值+！】的提示音，
比什么都悦耳。
“行了，热闹看完了。”
江辰拍拍手，目光扫过操场上那群还跪着的犯人。
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那副让人胆寒的冷酷。
“都跪着干什么？”
“等着我给你们发压岁钱？”
“阵法既然开了，每一秒烧的都是老子的灵石！”
“都给我爬起来！接着练！”
“谁要是敢偷懒……”
江辰指了指头顶那层暗金色的光罩。
“我就把他挂在上面，当避雷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