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捕兽夹,他肯定没注意踩上去了。
那力道几乎要将他整个小腿“咬”下来似的。
本来刚恢复没多久的小脸,又变成了惨白。
“喂!快来帮忙啊!”
安知十分着急的声音,将乌烬河那死寂的空洞唤了回来。
心中翻江倒海的痛楚,化作了红的吓人的红血丝,布在了这张稚嫩的脸上。
他连忙飞了过去,和安知跪在那一起用力,试图将捕兽夹拉开。
“哥……疼——”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两人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他看了一眼弟弟已经疼的扭曲的脸,眼里的泪水憋的更凶。
终于,两个孩子废了所有的力气,扑兽夹发出咔的一声,终于是弄开了,把腿也拉了出来。
他腿上的血直往外冒,像是活泉水一般往外涌。
“烬离?!”
两人小心翼翼的把他挪到了昨晚睡觉的杂草铺成草席上。
乌烬离哇的一声哭出了声,痛苦的哀嚎声,听着就让人心酸。
乌烬河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害怕的哭腔:“没事没事,哥在呢……”
这只腿这样下去,肯定是保不住了。
安知把他身子挪正,他还是痛苦的挣扎,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了虾子,一脑门都是被疼出来的汗。
安知:“别怕别怕,一会就不疼了。”
安知连忙朝着他小腿伸手,手停在还在往外渗血、十分狰狞的伤口上。
源源不断的淡绿色光点覆在那一个个铁齿造成的肉洞,绿色的光芒越发浓郁,连乌烬河都愣住了。
哭声也停了。
他看到弟弟腿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外翻的皮肉慢慢收拢,原本扑兽夹留下的深洞,此刻细密的粉色嫩肉正在生长起来。
嵌在皮肉里的铁锈、泥屑脱离皮肤,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片刻时间,只剩下一圈圈疤痕,新生的疤痕,浅粉色的印记。
安知说:“不疼了啊,眼泪是珍珠,不哭了啊。”
“哥,我真的不疼了……”他挣扎着坐起来。
安知收了手,原本粉嫩的小脸蛋,此刻变得有些苍白。
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了安知身上。
乌烬河愣神中:“这……”
“哥?!我真的不疼了!!商雪姐姐,你是神仙吗??”
小孩子佩服的目光。
安知略傲娇的轻哼了一声,身子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她摊了摊手说:“算是吧。”
“以后那种草丛堆,一定不能不看一眼直接踩上去,听到没有呀?”
他都十岁了,比他弟弟稍微成熟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了。
安知呼吸都粗了一些,但也不碍事。
就是有些力竭了。
此刻的安知,在这两兄弟眼里宛若太阳一般。
原本她也是这样的人。
十分灿烂且有时候会有些刺眼,她眉眼弯着,小脸蛋白嫩嫩的,可爱极了。
此刻就很刺眼。
安知说:“以后一定要小心啊。”
她也不是一直能陪着他们的啊。
荧惑:“找到原因了,咱得离开这个时间点了。”
安知啊了一声。
在识海里跟荧惑说:“我交代他们几句话。”
“你尽快。”
安知絮絮叨叨的,说了怎么在林子里找吃的,说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总之,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吗?说不定我们之后也还有遇见的机会呢?”
“顺着河里往山下走,小心被人骗啊。”
在这一瞬间,她离开了,是整个消失了。
安知也没想着不让他们看见,反正刚才治疗的时候,已经被看见了。
“哥?商雪姐姐是回天上了吗?”
乌烬河捏着玉佩,看了一眼小女孩消失的地方,他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告诉别人。”
乌烬离连忙的点头。
“你腿还疼吗?”
他摇头:“一点都不疼了!”
要不是那几堆血液,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噩梦。
乌烬河看着已经凉了的山药。
“我们吃了吧,吃了早点往山下走。”
……
暗河苏家。
“自从从鬼哭渊里出来后,你一直心不在焉,怎么了?”
苏昌河手上捏着一枚铜钱,在他指节飞速转着,立起翻飞,再立起翻飞。
苏昌河抬头看向来人,嘴角挟着一抹笑:“你怎么来了?”
苏暮雨:“不要转移话题。”
可见,两人已经成功从鬼哭渊里出来了。
虽然过程有些心惊胆颤,但结果是不错的。
苏暮雨:“这都过去三四个月了,你究竟是怎么了?”
苏昌河眸子微微垂了下去:“真没什么。”
小时候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只不过,在这里他是苏昌河,而且……他也不想说,明明当时第一眼就应该认出来的。
“你不愿说,那我就不问了。”
“去练剑吧。”
苏昌河这才来了兴趣,在指尖旋转的铜钱被他往空中一抛,握在了手心。
“走啊。”
……
苗疆。
安知到了正确的时间点,也就是乌商雪死后第九天,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这个地方就是苗疆,林子也是这个林子。
安知朝着那片岸边走去,地上还有些血迹在,变成铁锈色。
但人早就离开此处了。
安知有些失落,也只好从这里离开。
她现在并不知道,仇人的样貌,只知道一点,是从天启城而来的。
安知说:“所以原因嘞?我还说要带那个人离开栗子多多谷呢,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