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听见过凿墙的声音还有放水的动静，这里只有光，那就说明我们来错层级了。”
郑无忧看见照射出来的那束光投在地上，就像一个扭曲的长方形。
暗暗的叹了口气。
还好反应及时，不然刚才被劈成两半的就该是隔壁的人了。
“来错层级？！我知道了！”
周小婉虽然身体不受控的发着抖，但还是跟上了她的思路。
她将手上的石块一举丢回地上。
感觉此时幽暗的石块路仿佛都充满了危机。
“你懂意思了？”
“嗯，你是说前面的几种可能都是基于相交点。而我说的那一层凿墙与放水，是在我们刚离开灌木丛时的相交点。我们要找到灌木丛与现在的我们的相交点才行，对吗？”
周小婉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那一束光。
但是她的话却是精准的分析出了问题。
这倒是替郑无忧减少了不少脑力活动。
“你真的很聪明，所以下次还这么冲动吗。”
这小姑娘哪里都挺好。
就是相处下来发现性格有点急啊。
郑无忧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夸她了，只能用自己匮乏的词汇简单夸夸。
面对眼前的错误答案。
郑无忧她们只能再度往回走，因为她们现在要继续‘上楼’。
找到与灌木丛相交的点位。
那一层静止的时间与空间才是她们的正确答案。
“你说，如果没找到正确的路，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面吗？”
周小婉跟在郑无忧身后，又围着湖边转了两大圈。
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额达标。
要是这里面有实时步数排行，她们早就排在第一名了。
“关于时间相对静止的概念，人会不会困死在这里面不清楚，但是一定会疯，特别是如果只剩下一个人存在。”
郑无忧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思考这种问题。
倒是还挺有趣。
“有道理，要是我我肯定会疯，那你说白帆他们不会已经出去了吧，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周小婉百无聊赖地踢走脚边的石子，石子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声响。
她只能在这条路上有事没事的找话说。
如此，至少可以避免一个人孤独地存在于这世间的感觉产生。
郑无忧摆着一副正经的模样，开玩笑道：“也有可能疯了。”
这句话让身后的周小婉双眼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认真的在说，还是开玩笑？
她居然能说出这话！
简直颠覆了自己对她的认知。
“那我还是觉得出去了说服力比较大一点。”
明明月亮还挂在天际线，为她们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但是石块路两旁的灌木丛中却总是透着一股阴森幽暗的感觉。
就像里面暗中藏着许多猛兽。
就等着猎物送上门，为此伺机而动。
感受不到时间的消逝，她们对自己唯一存在的概念便是自己又绕着湖边走了两圈。
走到穿着高跟鞋的郑无忧小腿开始发胀。
周小婉全身无力，都还未遇见那时刚离开灌木丛的自己。
“要…要不歇会儿吧。这么走下去我怕还没找到，我就得先脱水死了。”
周小婉扶住路边的一棵树，让自己的后背借力倚靠在上面。
郑无忧回过头，看见身后的人满脸疲惫。
就像被这里面吸走了精气一样。
再加上自己的小腿确实也是酸胀难耐。
只能松口道：“原地休息会儿吧。”
两人刚原地坐下不久，一声轻微的“滴答”声便传入耳中。
紧接着便是一些细细簌簌，灌木丛中的动静。
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就像清脆的铃铛声，顿时赶走了两人脸上的疲容。
郑无忧和周小婉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来源方向。
周小婉惊喜得几乎原地腾空站起。
“来了！”
才坐下，还未捂热的屁股又离开地面。
两人马不停蹄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墙边奔走去。
却无人注意到身后的影子正在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方才坐过的地面，摇曳的树影投射在上面。
地面向内不可察觉的内陷，将那一段树影吞噬其中。
只留下没有树影的树枝突兀的固定在空中。
不再随风摆动。
地面随之恢复正常，就似刚才只是一场幻境一般。
“不是吧，还是这里吗？”
周小婉看着眼前像被自己凿壁偷光的墙壁。
有些无奈。
不是在不同的层级吗？为什么还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空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变化，当然还会回到这里。”
郑无忧这一次大胆的看向眼前的光芒，想透过这一束光看清里面的情况。
可这束光实在太过耀眼。
看过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之外，就是被刺得睁不开眼。
“也对，这只能说明，我们来对了层级，并且是在我砸墙之后。”
周小婉觉得自己或许是太疲惫了，居然忘记了这种关键的东西。
无奈耸了耸肩，开始找自己第一轮丢在这里的石块。
可她四下围着墙边寻找一圈，都没发现那块石头去了哪里。
就像自己上一轮不是拿的石头。
而是拿手砸的墙一样。
“奇怪，难不成白帆他们来过吗？”
周小婉四下搜寻无果，只能回到郑无忧身边碎碎念着。
郑无忧听着她在自己身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将注意力从光内移出来，看向身后盲目寻找东西的人。
“……”
回过头的一瞬间，她仿佛明白过来周小婉在找什么了。
因为本该在地上的校服碎布不见了踪影，石头也不见了踪影。
就连……
“别找了！快过来！”
郑无忧怒斥的声音吓得周小婉虎躯一震。
有些不解的看向突然发怒的郑无忧。
可这次还未来得及听话的过去，她的脚下便一空。
一种剧烈的刺痛从小腿朝上蔓延。
痛得她几乎失去及时做出反应的能力。
面对死亡的恐惧顿时爬满她的身躯。
她不敢回头，无法得知自己发生了什么。
但是身体的异样，以及直觉告诉她自己进入了危险的地方。
这一刻，她更加佩服自己的哥哥。
能够那么坦然的面对死亡。
在郑无忧的视野里，周小婉那被这股强烈的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正逐渐从地面上缓缓消散。
就像地面的月光与这股白光争执着吞噬她的影子一样。